第十五章：  这天村里全然沸腾起来， 大家热烈谈着一个话题赊销布。 国家有一批布， 棉花等凭票赊给群众， 三年后再还钱给国家。 大伙都挺高兴， 有先见的说 ：
  “ 三年后还什么， 这是国家给群众的。” 大伙将信将疑， 不管怎样这都是让人高兴的事。 母亲也很开心拿了票。 小花一边兴奋， 一边无奈地担心而且怕着，怕母亲什么都不会给自己买即使不要钱。
  五六岁时有次母亲从县城回来， 带了些许东西放桌上。 小花翻看时， 有好看的红纱巾， 小花要拿母亲鄙夷道 ：
  “ 把手拿下去。”
  不许小花翻看。 过了许久小花探知， 那红纱巾是爸爸以前同事方妈买的。 还有母亲给弟弟买的贴在衣服上的小公鸡等玩物。 桌上竟没有一样是给小花的。 小花有些神伤， 但并不太久。 想爸爸会给自己买的， 也就不大放在心上。
  一会三姨妈来了。 小花对三姨妈道 ：
  “ 妈什么也没给我买。”
  说着就到屋里一个人玩， 只听三姨妈道 ：
  “ 方妈， 怎么不给小花买。 亏得那时多么喜欢小花。 ”
  小花听到三姨妈问话， 精神一振赶紧悄悄藏到门后偷听起来。 只听得母亲说 ：
  “ 不， 不是， 那纱巾是买给小、、、、、、。” 小花听下去， 母亲不说了。 但那意思小花懂了。 小花一拉门跑冲出来说 ：
  “ 那纱巾是方妈买給我的。”
  母亲怒瞪了小花一眼， 接着整理桌上的东西。 小花接着道 ：
  “ 买给我的， 我要。”
  说完伸手去拿， 被母亲用手隔开道 ：
  “ 走开 ，那是我买给你姐的。”
  顺便鄙夷着小花。 小花被这语言 、 神态逼得无语， 且又第一次真正的感到自己低下。 这 ‘ 低下 ’ 是从母亲鄙夷的神态那里得来的信息。
  小花这次想不要钱的赊销布， 母亲再怎么说， 也不能一件不给小花买。 这天村里很多家都用票换回了布 、 棉花。 母亲也去镇上迟迟不归。 有回来的人说 ：
  “ 你母亲嫌镇上的布不好看， 去别镇给你姐买布做衣服。”
  别人看了小花那种怕不给自己买的惶惑。补充道 ：
  “ 一定会给你买的。”
  母亲快到下午回来了， 身边跟着一群人， 有几位大姑娘， 她们赞到 ：
  “ 三婶真会买， 这格子布真漂亮。”
  她们围着进了屋。 赞赏了会布又奉承三婶， 一个接一个出去了。 小花并没进屋， 她靠在大门外墙边。 只见她们一踏出门便道 ：
  “ 那布也不怎么漂亮。”
  “漂亮的不早给抢去了， 还轮到外镇的 嘻嘻。”
  小花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又出了会神。 这回就算不用钱， 母亲一件也没给小花买。 小花稍许想向母亲抗议时， 母亲那鄙夷的神态随即就会出现。 小花也就放弃了继续抗争， 她得了个事实。 母亲只喜欢姐姐 、 弟弟。 就连外人给小花的稀奇物品， 只要到了母亲手里， 母亲一件也不会给小花， 更不会对小花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