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折磨遥哥
作者:吾玉    更新:2022-01-25 16:06
  宫殿灯火摇曳,骆青遥震惊地站在堂下,望着那道绝美的身影,无数从前注意或没注意过的细节,尽数涌上了他的脑海中——
  他初次见她,伸手掐她的脸颊,她恼怒躲闪,让他不要动手动脚,他还笑话她是一个“小白脸”;
  后面到了惊蛰楼里,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只要他稍微往她那边挪动一下,稍稍碰一碰她,她都仿佛要立刻“弹”起来一般,反应大得叫他忍俊不禁;
  每回想拉她一起去浴室,她都如临大敌似的,独来独往,从来不跟别人一起洗澡;
  ……
  还有面具夜宴上,他与那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一缕长发飘飞起来,拂过他的脸颊,烟花之下,一股熟悉的茶香萦绕而来,无尽缱绻温柔,害他回去做了一个不可言说的旖旎之梦。
  兜兜转转间,原来是她,真的是她,他没有认错!
  还有那湖仙娘娘,他与阿朔都扮得不伦不类,滑稽无比,唯独她,不仅没有一丝违和感,反而令每个人都大感惊艳,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姑娘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更别说东鸣寺里,他明明都已经躲在窗下,听到了那赫连高僧对她说的话,为什么就是没想到她会是个姑娘,竟还以为,她同他一样,是个“断袖”?
  一时间,骆青遥心中千头万绪,猛烈地翻腾不已,他又是哭笑不得,又是恍然大悟,后知后觉,极度的震惊之中……却还夹杂了几丝说不出的欣喜!
  “小鸟,我真是,真是……世上最大的糊涂蛋,竟不知你其实是个姑娘家,我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断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我真是太糊涂了,与你同床共枕那么久都没有发现,还总笑话你是个‘娘娘腔’,拉你一起去洗澡,觉得你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味,还曾,还曾情迷意乱地想过要吻你,原来,原来……”
  骆青遥站在堂下,望着盛装绝美的辛鹤,语无伦次地说着,整个人都陷在一阵巨大的“意外惊喜”中,却没有发现,坐到龙椅上的那个少年,越听脸色变得越厉害,再难以按捺住心中妒火,伸手重重在案上一拍。
  “够了,住嘴!”
  少年胸膛起伏着,愠怒的声音响彻大殿,他死死盯着堂下的骆青遥,脑中不断回荡着“同床共枕”、“一起洗澡”、“身上好闻的香味”、“情迷意乱”那些刺耳的字眼,他一点点握紧手心,一双眼眸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妒火中烧间,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拉过了身旁的辛鹤,将她的腰肢紧紧一揽,辛鹤神色一惊,还来不及开口时,少年已经在她耳边勾起了唇角,冷冷笑道:“皇后你若再当着我的面,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可是要生气的。”
  “你,你在胡说什么?”辛鹤又羞又恼,身子拼命挣扎着,想要推开少年揽住她腰肢的那只手,那只手却禁锢得更加紧了,辛鹤浑身乏软下,根本没有力气挣脱他,只能对着堂下的骆青遥不住摇头道:
  “不,不是这样的,青瓜,我不是他的皇后,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醒来就被抓到这来了……”
  “皇后急什么,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不久后的中秋之夜,便举行立后仪式,你马上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皇后了,还是你急不可耐,想要将日子再提前一些?”
  “不!不是的,我根本就没想过,没想过……”
  这一切太匪夷所思,辛鹤急得脸都涨红了,少年的目光却倏然冷了下去,每个字都阴寒无比:“你没想过要嫁给我吗?”
  骆青遥一激灵,在堂下厉声喊道:“你,你放开她,你这个疯子!”
  他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铁链所缚,两旁的侍卫也将他紧紧按住,他呼吸紊乱间,心急如焚:“小鸟,小鸟!”
  那龙椅之上,少年揽住辛鹤的那只手却更加紧了,他看向堂下拼命挣扎的骆青遥,冷冷一笑:“放开谁?放开我的皇后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敢在这里痴人说梦?”
  “来人,把针线拿上来!”少年唇边笑意愈深,宛如一条毒蛇般,一字一句在大殿中响起:“我要亲自做一具木偶给皇后看一看。”
  他旁边的辛鹤身子一颤,脸色陡变:“不,不要!”
  却根本阻止不了“疯魔”的少年了,他看着宫人端着针线踏入大殿,笑得快意无比。
  那些放置在银盘上的针线,却不是普通的大小,看起来更像是为了骆青遥而特制的“刑具”般,又粗又尖的长针,烫红了针头,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一眼望去便令人不寒而栗,惊骇万分。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碰他……”辛鹤失声哀求着,剧烈挣扎起来。
  她却毫无脱身之力,被那两个“宫女”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笑容残忍的少年,一步步踏下台阶,缓缓走近骆青遥。
  “不要!”
  辛鹤煞白了一张脸,声嘶力竭地喊道,她却怎么会知道,她越是这样在乎骆青遥,越是为他求情,那个阴冷而笑,形如鬼魅的少年,便越是妒火中烧,心中只恨得咬牙切齿,不将骆青遥折磨得生不如死,誓不罢休!
  骆青遥看着一步步向他走近的少年,瞳孔骤缩,他手脚都被铁链束缚住,一身内力又叫琅岐岛上的迷香“封”住了,一丁点也施展不出来,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去,却还被两旁的侍卫紧紧按住了肩头,动弹不得。
  “疯子,你这个疯子!”
  “做个疯子,也好过做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你说是吗?”
  面容苍白,阴冷而笑的少年,拿起了那托盘上烫红的“长针”,眼睛眨也不眨,毫不犹豫地刺向了骆青遥的胳膊。
  “不!”辛鹤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烫红的长针重重扎进了骆青遥的血肉之躯,他仰起头来,一记惨叫响彻大殿,身子剧烈颤抖间,疼得一张俊秀的面容都痛苦扭曲了,额头上瞬间冷汗涔涔,双腿都快站不住了。
  “青瓜!”辛鹤凄厉喊着,心痛如绞。
  鲜血溅到了钟离越的脸上,他却毫无感觉,苍白的面容如同鬼魅般,带着快意的笑容,长长的睫毛上血珠坠落,手里还抓着那根烫红的长针,在骆青遥的血肉中“穿针走线”,当真将他当作一个木偶般,残忍地“缝制”起来。
  骆青遥痛苦的惨叫声在宫殿里不断响起,辛鹤快要疯掉了,拼命挣扎着:“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折磨他了!”
  “到底是谁在折磨谁?”神似癫狂的少年忽然转过身,望向灯下泪如泉涌的辛鹤,一声怒喝道:“不就是这个人,叫你背叛了我吗?如果不是我派人将你们抓回琅岐岛,你是再也不打算回来见我了吗?”
  “不,我只是想找出真相!”辛鹤泪流满面,奋力挣开那两个“宫女”,踉跄地摔倒在地,却顾不得爬起,只是手脚并用地爬下那台阶,泣不成声地哀求道:“小越哥哥,我求你,我求求你放过他,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你想做什么都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他……”
  她浑身剧烈颤抖着,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像是铺天盖地的梦魇将她团团围住,快要将她吞噬掉了,她此刻只想快点醒过来,带着骆青遥逃脱这个噩梦!
  “求你了,小越哥哥,你放了他,我求求你……”
  “小鸟,不要求他!你快起来,不要求他!”骆青遥身上鲜血淋漓,疼得脸色惨白,却还是血红着一双眼,冲辛鹤不断喊道。
  那面容苍白似鬼魅的少年站在灯下,手里握着那血淋淋的长针,目光几个变幻,望着摔倒在台阶上,狼狈不堪的辛鹤,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在大殿中一声厉喝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皇后扶起!”
  那两个“宫女”一哆嗦,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扶起地上的辛鹤,再不顾她的挣扎,牢牢地将她肩头按住。
  辛鹤满脸泪痕,还在摇头苦求着:“放了他,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你要做什么都冲我来……”
  “跟他没有关系?”钟离越眸中寒光迸射,忽然一声怒吼道:“那你告诉我,你对他,动情了吗?”
  少年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眶也因激动泛红了一片,他握紧那长针,攫住辛鹤的一双泪眼,在殿中咬牙一字一句道:“你还是那个会在中秋夜,偷偷来给我送月饼,说要每一年中秋,都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的小姑娘吗?”
  辛鹤长睫一颤,在少年的逼视下,煞白着脸没有开口,于是那道鬼魅般的身影更加“疯狂”了,骤然血红了双目,嘶吼道:“你还是吗?”
  他仿佛入了魔障般,一遍遍地追问着辛鹤,模样骇人不已,血红的眸中,却也有泪光闪烁起来,像是个被抛弃的孩童,要苦苦抓住一些什么。
  “告诉我啊!你如今心里到底装着这个小子,还是,还是……仍然是那年给我送月饼的小姑娘呢?”
  辛鹤一颗心纷乱狂跳着,看着殿中越发疯魔的少年,又看着被折磨得一身血淋淋的骆青遥,喉头像被什么扼住一般,艰难得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她知道怎样说才能够平息小越的怒火,救下骆青遥,可她说不出口,她没办法欺骗自己,更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让骆青遥再承受一次心灵的重创!
  “你说啊,你还是当年给我送月饼的小姑娘吗!”形如鬼魅般的少年在大殿中嘶吼道。
  辛鹤终于咬牙含泪,一字一句响彻大殿:“我不是你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你根本就没有对我用过真心,一直以来都只是在利用我罢了,你现在还有什么脸来问我,是不是当年那个给你送月饼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