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
  还有第三种选择吗？为什么刚才没有说呢？
  时海这家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天水觉得以时海的风格来说，肯定是先把两种大家难以接受的方案丢出来，然后再丢出来一种容易接受的方案，以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就是经典的折中法了。
  但这一次时海所说的第三种方案却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其实也不算是选择吧……如果你们能做出选择的话，我也不会提这条路，只是看你们很犹豫的样子, 所以才想说的。”
  “快说吧，你到底还有什么鬼点子？”
  “很简单，就是干脆放弃‘这一轮’。”
  所有人都露出不解的神情，天水更是皱眉问道。
  “什么意思？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
  时海将双手放到小要的腋下，将她举到面前说道。
  “因为我们现在有她在啊。”
  “呃？我？”
  小要自己也有点懵，她还以为自己的戏份已经结束了呢。
  天水仔细一想就明白了时海的意思, 捏着下巴反问道。
  “莫非你是想继续让白钥重复这五天, 直至完全探明进入死亡结局的前置条件是什么？”
  “还是天水学姐聪明啊, 我就是这个意思。”
  “但你要怎么确定前置条件？你的死亡事件不是九年后才会发生的吗？”
  “这件事情，我已经和小要讨论过了，我不觉得我的死亡一定发生在九年后，因为如果真的是一定发生在九年后，那反过来也就是说，我在这九年间绝对不会死，这就有点扯淡了吧？”
  “确实……如果真是如此，那现在的你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是吧？所以我觉得命运应该不会有这么离谱的漏洞，这九年间顶多就是‘不会意外身亡’的程度而已，直到九年这个期限到达时，就会给我安排一个无法逃避的必死的死亡事件了。”
  “我懂了……这就是‘寿命’。”
  “没错，也就是说达成前置条件后，我会变成只剩九年时间可活，也就是最多活九年……当然这也需要‘实验’来印证就是了。”
  “啊！”
  小要猛地转头看向时海。
  这不就是她之前才向时海提过的‘殉情’路线吗？
  本以为时海已经放弃了，但其实还在他的考虑范围中吗？
  “你不会是想……了结自己吧？”
  “不要说得这么恐怖嘛, 我这顶多算是‘以身试法’吧，嗯, 命运的法则嘛。”
  他又来了！
  他又要把自己当成‘实验品’了！
  把自己当成投入命运这个系统的小白鼠, 以此来探明命运这个系统本身。
  太疯狂了！
  “我不同意！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送死呢！这也太鲁莽了！”
  天水直接表示反对。
  “先别激动啊, 学姐，我也没说一定要去送死啊，最要紧的是探明前置条件嘛。”
  “哼……”
  时海总觉得天水回来之后，情绪就变得很不稳定了。
  不像之前在天水家里的时候，她还能和自己谈笑风生。
  可能是刚才离开那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现在我们说的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嘛，而你们也被扣上了‘嫌疑犯’的帽子，就这样被直接判处‘无期徒刑’，确实有点过分了。”
  平心而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希望时海可以活下去的，只不过代价确实是有点太高昂了。
  无法被时海喜欢上，也得不到身为女人的幸福，更是几个月才能见一次面……
  这对她们来说可能才算是失去了‘自由’，被永远地关在了‘外面’。
  “所以我们就先主动‘试错’，看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小要得到解放，你们原本不是计划着对我做什么来着吗？”
  “嗯、嗯……”
  简思春凝噎，三人组那尚未来得及展开就凋零的计划居然就是导致时海未来死亡的原因，到现在她还有点难以置信。
  “如果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促使我进入死亡路线的前置条件的话，我们可以从这次开始就把程度减轻一些, 然后继续执行你们的计划, 我全程配合。”
  “哎？！”
  简思春又是一呆, 今晚遭受的冲击已经让她有点吃不消了。
  “就算是……我们要推倒你？把你这样那样，然后再那样这样？”
  “嗯，尽管来吧，不过每一次都要减轻程度啊，不然就没有做对实验的意义了。”
  谷镇
  “……”
  简思春咕嘟一口吞下了口水。
  本来就是因为时海不愿意，所以她们才会设计这次的计划。
  但到头来，时海他居然主动愿意配合，这也太魔幻了……
  “而且这也算是‘适应性测验’吧，在不断减轻我和你们的‘交往深度’的过程中，你们一旦觉得‘再继续减轻的话，无法接受’的话，那么也就可以做出选择了吧。”
  简单来说就是让她们在这个过程中确认自己是不是能接受‘只当朋友也行’。
  天水冷笑一声说道。
  “呵……这么说来，其实这压根就不是在探明前置条件，根本就是在测试我们的底线啊。”
  “也可以这么说，而且说不定就有一条，就算和你们保持相对亲密的关系，也不会触发前置条件的路线呢。”
  “真的会有这种好事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虽然时海这么讲，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不会有这种白日梦般的好事。
  所以，她们就都开始思考起自己能接受的‘底线’。
  时梦是觉得，就算之后再也无法碰他，再也无法亲近他，再也没有像感冒那一次一样的做梦的机会也无所谓……
  只要还能待在时海身边照顾他就足够了。
  祝灵洁也是如此，甚至让她接受最开始的条件也是可以的，她本就是可以为时海奉献一切，所以只要能让时海活下去，她可以牺牲自己的所有。
  但是简思春就不同了。
  在重生前，她就对时海有依存心理，天天吃着时海喂给她的纯爱蜜毒，已经是爱入骨髓，毒入膏肓，根本无法想象离开时海的日子。
  重生之后，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想要恢复曾经的亲密关系。
  她最初是有着代替时海去死的觉悟的，但是现实却是，她就算想舍命救时海，也没有那个机会……或者说‘资格’。
  但是命都可以舍弃掉，但却不想被时海忽视。
  那比死了还要难受。
  就算时海还活着，如果碰不到，见不到，还无法被他喜欢的话……和他死掉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天水也和简思春差不多。
  特别是在知道曾经的时海的真正心意后，她就更加无法接受就这样离开时海了。
  天水还是想征服时海，但现在就并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她要好好地宠爱时海……就像他曾经宠爱自己一样。
  在这时，她们的想法其实就已经产生了分歧。
  不过，没有人主动表达出来。
  “总之这就是，第三种方案了，反过来利用时间循环进行进一步的‘实验’。”
  时海摸了摸小要的头说道。
  “虽然这很麻烦小要就是了。”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一次也就五天时间。”
  都已经几百次了，也不差再多几次了。
  其实时间循环时最难受的事情是‘没人相信自己’。
  但是时海每一次就都愿意听她讲话，也愿意相信她说的那些事情。
  以时海自己的话来讲就是‘你说的这些事情都很合理，确实不像是编造出来的故事’。
  所以小要才能成为时海的理解者。
  但其他人对小要就没有那么信任了，应该说怀疑成分居多。
  天水盯着小要问道。
  “她真的没问题吗？”
  时海就替时海保证道。
  “她已经是经验丰富的重生者了，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十足的了解，实际上能到达现在这个阶段，也全靠小要一个人的努力啊，相信她吧。”
  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
  小要瘪了瘪嘴吧，心里吐槽道。
  我才无法理解你们这群疯子的想法呢！
  “我估计这就是让小要不断循环这五天的原因了……她的经验会成为破局的关键点。”
  得到了时海的全部信任，小要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那在上百次轮回中逐渐沉寂的内心似乎有了复苏的迹象。
  本来小要都已经开摆了，觉得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甚至还怂恿时海一同去殉情。
  但是现在……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停摆的钟好像要开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