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玩意！”
  陈川将手机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身子往后一靠，表情异常难看。
  他没想到张阳一个小经理，竟然这点面子都不给他。
  不过冷静下来后，陈川的双目微微眯起，心中若有所思。
  张阳最后的话明显是在提醒他那个叫小月月的主播不简单，这点倒是真得注意一下。
  他之前眼里只有木剑，光想着如何把木剑弄到手了，倒是忽略了这把木剑的主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林月的行为太过迷惑，很容易让人忽视她。
  林月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木剑的珍贵，傻乎乎的将木剑作为抽奖礼品，甚至最初还提出免费抽奖。
  这一系列操作陈川当时都看在眼里，只以为她是无意间从哪里得到了这把木剑，碰了狗屎运罢了。
  但是张阳今天的话却似有所指。
  他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难道这个小月月还有什么别的背景？
  陈川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拨通了一旁的座机：“喂，柳潇吗，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很快，一个打扮靓丽的女子踩着高跟鞋进了办公室。
  “陈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陈川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看向电脑屏幕。
  “过来看看，这个主播你认识吗？”
  柳潇疑惑的走了过去，当看到屏幕上的林月时，愣了一下。
  “这不是那个叫小月月的游戏女主播吗？”
  陈川眼神一亮，“你认识她。”
  柳潇点了点头。
  “这名主播本名林月，是鲨鱼直播游戏板块的一名女主播，我们上个月才通过一次电话。”
  “你们是朋友？”陈川有些意外道。
  “那倒不是。”柳潇摇头。
  随后解释道：“陈总你不记得了，上个月您不是让我搜集一些有潜力的主播名单交给你吗，这个小月月就在我提交的名单中。
  她的颜值还算不错，只不过之前一直在游戏板块，所以只是个不温不火的二线小主播。
  她本来是直接签的鲨鱼官方，不过拿的只是普通的合同，没有流量扶持，所以有意在合同结束后签约工会。”
  “你说她和鲨鱼签的是普通合同？”陈川一脸诧异道。
  “嗯，不止如此，她应该是没什么内部关系，拿的是鲨鱼最低的礼物分成，和平台三七分。”
  “你确定？”陈川目光闪烁道。
  柳潇点头。
  “确定，当时我们通话时，我提出我们工会最低给主播三成五礼物收益时，她的语气就已经有些心动了。”
  陈川闻言，食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表情有些变换不定。
  他现在心里有些拿不定了，不知道张阳到底搞的什么鬼。
  一边提示他林月的身份不简单，一边自己却又在拼命压榨着她，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想了想，突然开口道：“柳潇，你去打电话和这个林月交涉一下，就说我们零星很看好她的潜力，可以给她一线主播的合同，一定要让她加入零星工会。”
  他决定了，先不纠结张阳为何这么做，如今之计，不如先把林月拉入零星工会。
  只要林月加入了零星工会，到时候不论是试探她的身份还是设法获取木剑都会变得更简单一些。
  “啊，陈总，给她一线主播的合同？”
  柳潇有些惊讶。
  她可是对林月专门做过调研的，对方直播效果一般，就是个二线小主播。
  就算零星工会要把她捧为一线，但现在就给她一线主播合同也为时过早了。
  陈川却是一摆手，毫不在意道：“照我说的做就好。”
  “好的，陈总。”
  柳潇点头。
  既然陈总已经决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随即出了办公室。
  ……
  鲨鱼直播总部。
  张阳刚解决完陈川的事，正要继续处理工作，突然面色一变。
  “对了。”
  他一拍大腿，神色变得有些慌张。
  陈川的电话让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要紧的事。
  他连忙打开鲨鱼直播，点进林月的直播间，紧张的看去。
  当目光落在主播工会那一栏，发现对方的工会栏还是空白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尼玛，糟糕。”
  主播工会栏一行空白也就意味着对方并没有加入工会，如此说来对方就是和他们鲨鱼平台直接签的约。
  林月的背景现在看来不简单，她与鲨鱼签约本来对鲨鱼直播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但张阳现在并不那么认为。
  相反，他觉得这件事情现在似乎不是那么好，而且可能还有一点点糟糕。
  张阳是管直播运营的，可是却对林月一点印象都没，这也就意味着林月可能签的只是鲨鱼最普通的合同，所以平台并没有给什么流量扶持，两人才没有任何交集。
  而鲨鱼给主播的普通合同也分好几种，张阳不知道她签的是哪一种，但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发虚。
  他来不及多想，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火急火燎道：“喂，法务部吗，我是张阳，你立刻帮我调一个主播的合同，她的房间号是……动作快点，这边急着要。”
  挂了电话，张阳忐忑的等待起来。
  没多久，法务部的人就把林月的合同发到了他的邮箱。
  他连忙点开。
  当看到合同第一面的时候，张阳的脸唰的一下就变白了。
  “尼玛，还真是。”
  林月的这份合同确实是鲨鱼给出的普通合同，他不死心的又大致细看了一下合同内容。
  下一秒，顿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卧槽，这合同怎么这么黑！这不是在赤裸裸的喝血嘛！”
  张阳脸都黑了。
  这合同，平时看着感觉倒没什么，但现在一看，他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一条条款项，仿佛就是在赤裸裸的告诉对方，你既然进了我鲨鱼的大门，不被我榨干就别想走出去。
  他一个激灵。
  “不行，得马上给她换个合同，这要让那人知道自己妹子被我们这么压榨剥削，那不是完犊子了。”
  张阳现在一想到那个男人心里就忍不住畏惧。
  他二话不说，连忙掏出电话把这件事报告了上去。
  合同的事情他做不了主，还是需要上面点头的。
  鲨鱼总经理办公室。
  余洋是鲨鱼直播的总经理。
  他刚刚开完高层会议，又和官方的特殊部门通了一次话，如今才回到办公室。
  他刚坐下，正要喝口水，电话突然响了。
  端起水杯一边喝水一边接通了电话。
  下一秒，他突然脸色涨红，一口水直接喷了出去，差点没呛死。
  电话是张阳打来的，正是给他汇报林月合同的事。
  余洋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
  尼玛，这不是搞事吗！
  他可是刚从官方特殊部门那里了解到，林月的那个哥哥很可能不是普通人。
  特殊部门已经将其列入特殊名单，正在开启调查，并且提醒他不可招惹。
  能让官方部门如此郑重对待，足以说明那个人的不凡了。
  他方才还想着如何暗中向对方示好，现在突然听到这么个消息，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这合同真要是让对方知道，别尼玛说示好了，不结仇都算大幸了。
  余洋来不及多想，当即接通了法务部。
  “喂，梁主管吗？我这有件紧急的事要你去办，马上拟定一份我们平台给主播的最高待遇合同……”
  ……
  怡乐公寓，林月房间内。
  直播间取关节奏起飞，林月正在纠结如何处理。
  这时，电脑突然显示有新的邮件接收，而且发送人来自鲨鱼直播官方。
  她好奇的点开。
  ：您好，林月小姐，鲨鱼直播平台近期对旗下主播的直播数据进行了收集分析，经过专业评估，您近期的直播数据已经达到鲨鱼顶级主播层级。
  为了给您提供更好的回报，我们本着合作共赢的原则，特向您发出诚挚的邀请，一起商榷最新的签约合同。<附件-鲨鱼直播最新合约条款>
  “新合同！”
  林月顿时眼前一亮。
  她对自己的合同可是已经抱怨两年了，不过因为当初和鲨鱼签了三年，如果违约要赔付大量违约金，所以一直不敢有别的想法。
  此时看到有新的合同发来，她当然有些迫不及待。
  点开合约条款，林月快速略过那些官面的话，很快找到了薪资待遇那一页。
  当看清新合约的待遇后，她瞬间愣住了。
  三千万基础底薪，礼物分成六四，她占六成！
  至于别的条款，更是难以想象的优厚。
  “这……”
  林月呆住了。
  要不是确定这个邮件是从鲨鱼官方的账号发来的，她都怀疑这是有人在恶作剧了。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合同来的有点太突然了，她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啊！
  林月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难道是我这两天的直播数据被鲨鱼高层注意到了？”
  她瞬间想到了。
  林月这两天的直播数据确实已经达到甚至是超过了那些平台一哥一姐的数据，她越想越有可能。
  可是随即又有些担忧起来。
  在她看来，自己这两天的直播数据虽然看上去很好，但并不是常态，只是因为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才导致人气暴涨。
  一旦等这个余波过去，她的直播间很可能又会回到原来那样，到那时就原形毕露了。
  林月对自己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不过下一刻，她突然一愣，小手一拍脑袋。
  “不对，我想那些干什么，既然有这么好的合同，那就赶快趁机签了啊！
  至于那些事情不应该是鲨鱼官方去考虑吗？我肯定是稳赚不赔的啊！”
  林月瞬间想通了。
  这种好事傻子才会拒绝呢。
  她当即又将合同细条仔细看了几遍，确定没什么陷阱后，便立马发了一封同意签约的回件。
  邮件发送后，林月顿时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通透了。
  有了这个合约，她买房的目标马上就又可以实现了。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笑着接通了电话，不过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电话是零星工会的人事负责人打来的，林月之前向她咨询过签约工会的待遇。
  对方竟然也是来向她提出签约申请的，而且给出的待遇也很好，只是比鲨鱼官方的合约还差不少。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拒绝道：“那个，柳经理，不好意思，我已经决定不加入工会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邀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