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啊，是附近福利院的。”
  “福利院里，能被领养的早就被领养了，剩下的就是些目盲的，嘴哑的，耳聋的，残疾的，有先天疾病的。”
  纪拙进了路边的餐馆，找了个靠里的张餐桌坐了下来，
  还转过些目光，望着那一排互相搭在前面一人手臂上，肩膀上的几个小孩，和旁边照看着的中年女人，
  走在前面的那稍大小孩，用着盲杖，很小心着反复探着往餐馆里进来的路，
  用这时候进出餐馆的人，也小心避让着。
  旁边的中年女人虽说让几个小孩自己往餐馆走，却还是在旁边紧盯着，手张开护着，怕有小孩不慎跌倒。
  花费了比正常人更多的些时间，那一排有视力障碍的小孩，才小心走上餐馆跟前的斜坡，
  走到餐馆门前，领头的小孩用盲杖拨开了餐馆门上的塑料帘子，
  帘子被拨开，又随着小孩收回盲杖而落下，打在领路那男孩身上，
  吓得男孩一激灵，浑身都哆嗦了下，
  不禁转过身，抬着头颅，脸上露出哀求和些害怕。
  中年女人在一旁，却没说话，只是望着领路的男孩。
  旁白餐馆的老板似乎想上来帮忙，中年女人却对餐馆老板摇了摇头。
  男孩没听到中年女人的声音，又只能拿着盲杖反复探着，
  伸手反复摸着，似乎是终于知道拦在他面前的是大概什么东西，
  脸上重新轻松起来。
  “……大家小心，前面有个门帘子。”
  男孩脆生生讲着，
  拿着盲杖，领着路，继续走进了餐馆。
  旁边护着的中年女人看着这一幕，松了口气，也跟着进了餐馆。
  ……
  似乎是见纪拙在看着那几个目盲的小孩和旁边跟着的中年女人，
  上来招呼客人的餐馆老板出声给纪拙解释了句，
  纪拙看了眼那女人身上衣服上带着的标志“光明福利院”，点了点头，
  就没再多说什么，转回了头。
  “小伙子，今天吃点什么？”
  “来份回锅肉，再来份酸辣土豆丝，再来份饭吧。”
  “行，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
  餐馆老板点头应了声，
  就再走开，到旁边那坐着福利院小孩的那桌过去了。
  那几个小孩和中年女人找了张靠窗靠边的桌子，
  几个小孩紧紧凑凑，端正坐在一张餐桌旁，
  有些好奇，伸手摸索着自己身前一小块地方，
  但却都没再说话，而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艾大姐，今天跟小孩们吃点啥啊？”
  “给他们一人来碗牛肉面吧。”
  中年女人翻了翻兜里的钱，出声说道。
  旁边几个小孩听着，咽了咽口水。
  “行，我马上跟着就去煮，马上就给端上来。”
  餐馆老板也没多问，笑呵呵着应了声，就再进了屋。
  “……知道我们现在坐在哪一桌吗？”
  “……靠窗的一桌……”
  纪拙背对着那张餐桌，
  能听到些那张餐桌旁大人和小孩的声音，
  只是进了餐馆后，那中年女人和几个小孩的声音都变得小了许多。
  “……小伙子，您的菜都齐了，饭这就给你打上来。”
  坐在餐桌旁，
  一边继续满小说网站找着小说看，
  纪拙一边吃着饭。
  刚才一本爽文看完，
  评论区推荐他小说的评论给他心里一堵，差点没给堵出心肌梗塞出来。
  这会儿还觉得心里难受。
  吃完了饭，纪拙离开了这餐馆。
  餐馆里，
  那几个福利院的小孩还捧着碗，吃着面。
  没多久，餐馆老板再端着两碟菜，再走了出来，
  放到了几个小孩围坐着的餐桌上，
  “……老板，我好像没点这些菜啊？”
  “……是那刚才比你们快一步进餐馆那小伙子给点的，钱已经付过了。”
  “还有三道菜，艾大姐你也吃点吧，马上就上上来。”
  听着餐馆老板笑呵呵着的话，中年女人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个年轻人比他们快一步进这餐馆，
  不过全程似乎一句话的交流都没有过，
  中年女人不禁抬起头，朝着餐馆门外望了望，已经看不到刚才那年轻人了。
  “谢谢。谢谢……”
  中年女人对着餐馆门外，对着餐馆老板先后念叨了两声。
  “谢我干啥，人小伙子给你们点的。”
  餐馆老板笑呵呵着，应了声，就在进厨房了。
  中年女人再转回头，看着餐桌旁，听到声，都停下动作的几个小孩，
  几个小孩或是抬着头嗅着鼻子，或是侧着头，似乎朝着她这边。
  中年女人不禁笑了笑，
  “都吃啊，桌上有几碟菜，拿筷子自己夹啊，小心点。”
  听着中年女人的话，几个小孩才再拿着筷子，试探着在桌上找着那端上桌子的菜。
  中年女人看着几个小孩欢喜的模样，脸上也再浮现出些笑容，也拿起了筷子，
  这次带着几个目盲小孩的出行是她自费的。
  福利院很少有机会能让这些小孩额外外出。
  但她知道，要是这些小孩小的时候都没办法多出门走走，等大了就再也没办法独自外出。
  他们的世界会变得很小。
  ……
  吃完了饭，结账的时候顺便给那几个福利院的小孩点了四份菜，
  纪拙这会儿正顺着路，往住处一边走着，一边拿着手机看着始阅网APP上的页面。
  这又是本书讨论区，
  他又看到有人在推荐他的书。
  “……强烈推荐一个狗作者的新书《复苏克苏鲁》，从书开始到后面越写越有意思，特别是最近几章，写得太好了，看得我慷慨淋漓。”
  不是，这合理吗，
  虽然这本书的收藏涨幅还可以……还不错……挺好的。
  但总收藏都才几千，不至于到处都是这些包藏祸心的读者吧。
  “我只是个小号：写得一般吧，而且最近剧情你确定是慷慨淋漓，不是慷慨就义？那么重要的配角都写死了！能忍！”
  纪拙没忍住，开小号喷自己的书了，
  但是效果似乎是不尽人意。
  “……这本书还写得不好？你认真的？”
  “……写死重要配角？现在的作者还有这个魄力？惊了，我一定得看看。”
  “……小号？我看真是小号，你不会是哪个作者看人不爽，黑人书吧？”
  看着这些个评论，
  纪拙整个人都麻了。
  累了……
  关了始阅小说，眼不见为净。
  打开作者群。
  看看这些沙雕作者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了点乐子。
  “半扑不扑：麻了，上架第一章给我屏蔽了。
  八爪鱼：#猫头震惊
  新书开更：#猫头震惊+1”
  然后群里开始长猫了，纪拙都忍不住默默点了个+1。
  这群沙雕作者总是那么沙雕。
  “别催，在写了：涉黄了？
  半扑不扑：看不起人了不是，我能涉黄，涉魂了。
  别催在写了：也不是我看不起人，就是你们这儿动不动开车飞起，让人很难不怀疑啊。
  新书开更：诶，对了。幸好尼玛我最近没开新书，最近大佬扎堆发新书啊，哪个频道都有。
  八爪鱼：那是咋不够流弊，你看看‘拙而不凡’大佬，大佬扎堆开新书又咋样，还不是朝阳起飞@拙而不凡。
  新书开更：他也是扎堆开新书大佬中的一员啊……”
  就突然好好的，
  看着沙雕作者聊天呢，
  突然就给我戳一下，
  纪拙感觉心再堵了起来，
  再想着下周即将到来的推荐，纪拙心更堵了，就是堵得难受。
  感觉无力回天是怎么回事儿。
  放下了手机，
  纪拙面无表情，
  眼底就透出个了无生趣。
  这有意思吗？
  这没意思。
  ……
  《复苏克苏鲁》
  字数21W，收藏3.5W，推荐4W，评论623，打赏次数634，投资1201，月票1034。
  时间在书房里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中，就悄然流逝。
  又过去了一周。
  没有任何意外，
  从乌贼的新书发布给他的章推开始，这本书前面积蓄的力量就开始爆发了，
  这周上了分强跟三江过后，纪拙愣是没看出来，这本书有点小众题材的迹象。
  收藏涨得一天比一天高，看得纪拙先是心痛，然后就麻了。
  一天差不多涨了五千啊，这谁遭得住啊。
  这会儿，已经是这周周日下午，
  纪拙刚码完了今天的更新，正打开作家后台准备将新章节发布出去，
  看着后台这各项数据，脸上就一个面无表情。
  小众的题材，小众的背景，土著的主角，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火的书，他就火了，
  上哪说理去，
  虽说大佬们都有把不火的题材写火的能力，但那是他这个属性最高是速度七点的人能做到的？
  这合理吗？
  想想还是怪乌贼，都怪他给这个小众的题材都给写火了，都怪他。
  “哎……”
  想着，纪拙又叹了口气，
  这本书基本是无力回天了，
  就按照现在的数据直接上架，都能满足系统的目标要求了，
  就是这头一个月的一百万都没指望了，更何况这周都推荐成这样了，下周还能没有更大的推荐？
  虽然这本书火了也能赚不少钱，但按现在的情况预估，也肯定比不了系统的每月一百万。
  没赚到的，就是亏啊，
  纪拙，亏钱写小说第一人。
  不过眼看最近的数据涨幅已经没救了，
  按照之前的打算，纪拙也没再在剧情上整什么幺蛾子了，
  反而得尽量好好写，
  系统的羊毛薅不到了，得让这本书一个月多挣点钱啊，
  回点血啊，不然他想着每一个月的一百万他心里都滴血。
  想着，
  纪拙将今天的更新给发了，
  再切回到了作家后台主页，看着一些读者的评论。
  “……作者大大赶紧更啊，更新都看完了。”
  “……突然在想书名，主角不会也是个邪神吧？”
  “……最近剧情进展有意思啊，就是狗作者太会断章了，赶紧更啊！！”
  “……月票都投了，推荐投了，还打赏了一百块钱！”
  呵，你们的狗作者都亏钱给你们写小说了，你们还不得好好支持支持我。
  纪拙看着这些评论，脸上再露出些笑容。
  还是那句话，书一火了，
  就不仅仅和纪拙自己有关系了，
  如果和钱没关系，他还是挺高兴有读者喜欢他的书。
  想了想，纪拙又再发了章存稿发了出去，就当是加更了。
  ……
  “……主编你的判断不错，这种之前很少接触的题材，不是他本身小众，只是因为了解的人少。”
  “……这种书也只能到一定字数量，有一定积累了才能起势。”
  “是吧？你手底下那个作者这本书的这周推荐情况怎么样？”
  始阅小说网总部大楼，编辑部。
  笔墨正有些兴奋地跟主编聊着天，
  主编脸上也笑呵呵着。
  “数据涨幅很好，一天平均下来涨了五千收藏，算是大爆了！”
  笔墨有些振奋，手底下有了这样一个作者的这样一本书，下个月奖金不得给他多发点？
  “……下周你准备给他安排个什么推荐？”
  主编笑呵呵着，再问了句笔墨的意见，
  “准备是强推，加个导读。”
  强推就是首页的新书强推，APP首页顶上，大封推底下滚动的那一行字。
  主编听着笔墨的话，想了想，再回头望了望自己电脑屏幕上看着的书，
  “这样吧，强推造就。导读换成大封推，另一个克苏鲁专题，主推这本《复苏克苏鲁》跟《诡秘之主》”
  “行！”
  主编都定下来了，笔墨自然是没意见，
  只是更振奋了，
  纪拙这本《复苏克苏鲁》他也一直在追看，
  他相信这本书的质量，两个推荐一上，肯定数据更加暴涨。
  嗯，他的奖金是不是该更多点了？
  有些振奋地想着，笔墨先是给纪拙发了条消消息过去，
  再见纪拙一时半会儿没回，
  就在继续翻看着始阅小说网上新入库的一些新书，做着往常的工作，
  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我在克苏鲁世界里当邪神”
  看到这样一本书，笔墨划动着鼠标滚轮的动作停顿了下，
  从几天前开始，可能是乌贼新书的影响，也可能是纪拙这本书的影响。
  始阅网上也逐渐开始有一些其他克苏鲁题材，元素的新书出现。
  说不定真能带起些潮流。
  翻了翻这本书，看了眼这本书的书名简介和前几章，
  还可以，笔墨就顺手发了个站短过去。
  ……
  另一边，
  纪拙再发多加更了一章发出去，
  正在翻看着一些读者的书评。
  这会儿已经无力回天，薅不到系统羊毛的憋屈心情，
  也就只能看看这些沙雕网友的彩虹屁评论，缓解缓解下心情了。
  虽然有时候看着看着这些评论，再想着已经拿不到的那一百万，心理又有点堵。
  又再翻了翻。
  五脏庙开始饥肠辘辘的造反了，
  纪拙才关了电脑，摸起了手机。
  今日，犯懒，
  不宜出门。
  准备点外卖，
  然后就看到了编辑发来的消息。
  “编辑：下周强推和专题大封推，注意保持更新。”
  看着这条消息，纪拙顿了下，
  然后吐了口气。
  算了，反正都无力回天了，
  啥推荐都无所谓了，
  封推就封推吧，推荐大点，还能让我多回点血。
  “拙而不凡：好的，大佬。”
  “编辑：嗯。”
  回完消息，
  纪拙再点了个外卖，就是往后一摊。
  有点乏了。
  ……
  “嗝儿……”
  吃了炸鸡，喝了可乐。
  纪拙打了个嗝儿，手里还拿着手机在始阅小说APP找着小说看。
  写小说的嘛，总是要保持足够的阅读量，
  不然跟不上时代，把握不住市场了怎么办，
  那还咋扑。
  绝不是他自己想找消遣，绝不是……嗯，绝不是……
  “嗯，又有克苏鲁题材的小说了？”
  也看到了网站开始有克苏鲁元素的小说了，纪拙瞄了眼，
  就再接着往下划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