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么干能行吗？”
  李预一脸诚恳地说道：
  “尚囊大相，今天我们就摊开了好好说说，你觉得松赞干布争夺吐蕃赞普之位，你能有多少胜算？”
  “我……”
  尚囊想了想，跟松赞干布比，他好像还真的没有多少胜算。
  如果没有大唐在后面支持的话，他可能都不会这么想。
  松赞干布是老赞普的儿子，吐蕃王子，继承吐蕃赞普的位子，名正言顺。
  而且松赞干布还有一群支持他的贵族。
  看看自己？
  有什么呢？
  尚囊想了想，自己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
  领地没有了。
  手下几千人，能够抵个什么用呢？
  “你根本就没有胜算。如果不是吐蕃的内乱，即便是有我们大唐的帮助，你的胜算也不是很大。”
  李预道：“想要当吐蕃的赞普，除了资格之外，还需要有一定的民众基础，你有当吐蕃赞普的资格吗？
  很显然，你没有！
  你有当吐蕃赞普的民众基础吗？
  很显然，你也没有！
  你的领地被人瓜分了，你手下现在仅有几千人。
  这几千人，跟整个吐蕃的人口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就像是一滴水，滴进了湖泊中一样，起不到任何的重用。
  你一没有继承吐蕃赞普的资格，而没有当吐蕃赞普的基础，怎么去跟松赞干布斗？怎么能当上这个吐蕃赞普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破釜沉舟，另辟蹊径！
  打破吐蕃的传统，带领吐蕃人，在吐蕃建立起一个新的秩序出来。”
  “可是，想要打破吐蕃这么多年的传统，谈何容易？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
  尚囊苦笑着说道。
  “你以为吐蕃的赞普是那么好当的吗？想要当吐蕃赞普，怎么着也得冒点儿风险吧？再说了，我都跟你保证了，我们大唐会确保你的安全。
  只要有我在，你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即便是你在吐蕃待不下去了，我们可以让你去长安。
  保证你在长安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大唐都已经把你的后路安排得这么明白了，已经尽显诚意了。
  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是怕死……”
  尚囊辩解道。
  “你就是怕死！”
  李预一点儿都不给尚囊面子。
  “……”
  尚囊额头挂满了黑线。
  你即便是知道我怕死，你也不能这么直接吧？
  能不能给点儿面子啊？
  他是真的拿李预没有办法，不然的话，他肯定直接就动手了。
  他也有想要拍拍屁股走人的冲动。
  但是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有些挪不动。
  认真想想，他觉得李预说得也没毛病。
  想要当吐蕃赞普，怎么可能不冒点儿风险呢？
  再说了，他这也没有危险啊。
  最差也不过是，跟着李预去长安，下半辈子不回吐蕃就成了。
  其实在长安生活也不错。
  那边的环境，比吐蕃的环境要好多了。
  这么想着……
  尚囊很快就释然了。
  其实跟着李预，赌一把好像也没有大不了的。
  只不过，能行吗？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尚囊大相，你说说，你还有什么顾虑？有什么顾虑就都说出来，咱们的合作想要顺利地进行下去，最好还是坦诚一点儿比较好。
  不然到时候，因为双方的沟通不到位，导致计划失败，那可就太遗憾了。”
  李预一脸真诚地说道。
  他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接下来，李预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跟松赞干布的争斗上去了。
  可没有多少的精力，放在尚囊这里。
  不沟通清楚，万一到了关键时刻，尚囊有其他的想法，给他来一个背刺，那可就不太美好了。
  “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咱们一定要动吐蕃贵族的利益呢？”
  尚囊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
  “很简单啊，用吐蕃少数贵族的利益，来换取吐蕃大多数的平民对你的支持。这样一来，你就有了当吐蕃赞普的根基了。
  也就是说，用那些吐蕃贵族的利益，来帮你换一个吐蕃赞普的宝座。
  你觉得划算不划算？”
  李预问道。
  “我……”
  尚囊很想说，我也是吐蕃的贵族啊。
  但是能够当上吐蕃赞普的话，那点儿利益，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可你刚才还让我去跟逻些城的吐蕃贵族联系，承诺给他们足够多的利益，让他们站在我这一边。
  咱们一转眼，就要动他们的根基，这是不是有些……”
  尚囊道：“他们要是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的话，别说是站在我们一边的，他们怕是恨不得帮助松赞干布，把我们给锤死。
  没有了吐蕃贵族的支持，我们还怎么得到逻些城？
  没有逻些城，吐蕃赞普的位置，怕是就……”
  “这很简单啊，你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嘛！”
  “什么意思？”
  “通俗一点儿就是，你在跟吐蕃贵族交流的时候，就说等你当上了吐蕃赞普，一定帮助他们获取更多的利益。
  你在跟吐蕃的平民交流的时候，就说要是支持你当上吐蕃赞普，你就解除他们的奴隶身份，给他们每个人都分土地。”
  “这能行吗？人家又不傻，他们为什么要相信我？两边的人，不可能不交流的，大家都在逻些城，关于我给出的承诺，他们很快就能够知道。
  到时候两箱一对照，他们就都会发现，我是在骗他们。”
  尚囊有些无语。
  李预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太不怎么样了。
  简直就跟掩耳盗铃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吐蕃的那些贵族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呢？
  “你觉得他们不傻？那你是觉得我傻吗？”
  李预笑着说道：“尚囊大相，我问问你，以你对吐蕃贵族的了解，你觉得，他们是会相信你给他们的承诺呢？
  还是会相信，你会废除吐蕃的农奴制度？
  哪一个更可信？”
  “这……”
  尚囊有些无言以对。
  他要是吐蕃贵族的话，肯定是不会相信，有人会站出来动农奴制的。
  不管是谁，当上了吐蕃的赞普，想要坐稳自己的位置，肯定都不敢直接对整个吐蕃贵族阶层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