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我们想要干什么，难道尚囊大人你还不清楚吗？”
  李预笑着说道：“我刚才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啊，我们想要找出幕后主使来啊。”
  “没……没有什么幕后主使！”
  尚囊摇头否认。
  他做人还是有些底线的。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够做。
  尚囊作为吐蕃大相，还是很清楚。
  “没有幕后主使吗？”
  见到尚囊有些不太上道。
  李预也没有生气。
  他只是淡淡地笑着说道：“那尚囊大相只是想要自己担责了？”
  “我……我……”
  尚囊我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难道还能够说，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他要是有这个担当，也不会跟李预废话这么久了。
  “尚囊大相，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幕后主使出来，我是无法帮你脱罪的，如果无法脱罪，你就肯定是无法回吐蕃的。
  别说是想回吐蕃了，你可能连活着，都有些困难……”
  李预冷笑。
  本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在我面前扮什么英雄？
  你要是一开始就这么硬气，我可能还会高看你一分。
  甚至会担心，计划能不能够顺利地施行。
  现在嘛。
  拖？
  只是时间的问题。
  看你能够拖多久。
  “李将军，你们大唐不能这样！”
  尚囊听着李预这很明显的威胁，顿时就急了。
  “不能怎样？难道只允许你们吐蕃人欺负我大唐，不允许我大唐讨回公道吗？”
  李预问道。
  “尚囊大相，有些事情，做错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你不能够承受，就找个能够承受的人来承受。
  当然，你要是觉得你自己能够承受，那就只能坦然面对了。
  在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说什么对错。
  你觉得有意义吗？”
  李砀一点儿都不担忧，尚囊会不合作。
  这家伙既然都已经崩溃过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那么就肯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N次。
  “李将军，你就直说吧，你们大唐到底想要什么？”
  尚囊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很显然已经知道了，李预想要的那个名字是什么。
  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个名字不能够由他说出来。
  这个名字由他尚囊主动说出来，还是由大唐那边提出来，其中的意义可是不一样的。
  如果由大唐提出来的话，那么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怪不到他尚囊身上。
  毕竟，这都是大唐做的。
  可要是他尚囊主动提了出来，那么，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就跟他尚囊脱不了干系了。
  传出去，他尚囊以后还能够在吐蕃混吗？
  他要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还需要回吐蕃吗？
  还能回吐蕃吗？
  “大唐想要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幕后主使！罪魁祸首！”
  李预笑看着尚囊。
  他知道尚囊现在心里一定很纠结。
  很不想主动提那个人。
  尚囊是聪明，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这无异于跟吐蕃决裂。
  但是问题是……
  李预想要的就是这个。
  只有一个跟吐蕃决裂了的吐蕃大相，才能做一枚大唐的好棋子。
  也只有让尚囊跟吐蕃决裂了，李预才放心让尚囊回去。
  才放心扶持尚囊上位。
  因为到时候即便尚囊坐上了吐蕃赞普的位置，没有吐蕃人的支持，他能够依靠的，就只能够是大唐。
  想要抓住大唐这个靠山。
  他就必定需要老老实实替大唐做事儿。
  所以……
  尚囊必须要跟吐蕃决裂！
  这才是他跟大唐合作的基础！
  现在，李预和尚囊两人，都很清楚谜底。
  但是两人都不想亲口说出来。
  这场博弈，谁先说出口，谁就输了。
  奈何形势逼人。
  尚囊即便是不想……也没得选。
  “唉，李将军，我知道你们想要让我说什么，但是……赞普他……”
  尚囊想要为自己的赞普辩解几句，在他看来，这些事情，跟他们的赞普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不是很明白，大唐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把吐蕃赞普拉下水。
  “好！尚囊大人，我没白了！”
  尚囊这边还没有说完，李预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李预想要的就是一个名字而已，至于说后面的，尚囊想要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尚囊有些迷惑地问道。
  “尚囊大人，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是你们赞普让你带兵进攻长安的。”
  李预一脸轻松，伸手拍了拍尚囊的肩膀，说道：“尚囊大人请放心，你的事情，我会禀明陛下，一切都是吐蕃赞普的错，你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你放心，我们大唐皇帝陛下宽宏大量，应该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也许，你想要回吐蕃的愿望，等不了几天，就可以实现了！”
  “你……我……李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
  尚囊想要争辩。
  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出卖吐蕃赞普的。
  “尚囊大人，你都混了几十年官场了，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看得很清楚啊！”
  李预笑着说道：“你是什么意思，对我们来说，重要吗？最重要的是，我们大唐想要的是什么！你说对吧？”
  “可是……赞普他……我还能回吐蕃吗！”
  尚囊一脸的茫然。
  在这一刻，他心中一个问题，一直在环绕。
  吐蕃重要？
  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这个问题，让尚囊很是为难。
  “放心！你能回去的！”
  李预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在即将离开尚囊营帐的时候，他又突然转身，一脸微笑地对尚囊问道：
  “尚囊大相，你还记得，当初在河州的时候，我的那个假设吗？”
  “假设？什么假设？”
  尚囊正在权衡吐蕃和自己谁重要。
  突然听到李预这没头没脑的一问，一脸的懵逼。
  “好好想想吧！”
  李预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
  根本就没有说，到底是什么假设。
  这可把尚囊给憋坏了。
  你说你李预，抛出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就这么走了。
  你让我好好想想。
  总得告诉我，让我想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