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衫原同学跑哪去？”
  快步走了一小段路，五人停在一处陌生的地方，中野三玖有些辛苦地弯腰喘息。
  四姐妹望了望四周，不知不觉间五人从高楼大厦的繁华街道走到一条宽阔明畅的生活区人行路上。
  路面的地砖虽然略有凹凸，但整体十分干净，街道一边的植被前摆着三四辆绿皮垃圾车，另一边是一栋大院似的出租屋楼。
  出租屋楼上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正对着街道，一条带栅栏的连廊将每一层的住户连在一起，走廊外参差不齐地挂晾着各色衣服。
  “我们不会走错了吧？”
  中野一花皱起眉头，她刚才还在十字路口那儿看见高杉原的背影转进来，怎么五人跟着转进来后他人就不见了呢？
  “会不会是说，衫原君就住在这里，已经回到家里了呢？”
  中野五月昂首，环顾整栋出租屋楼。
  “四叶，拿你的鼻子嗅嗅吧，说不定能顺着气味找到那间房子。”
  中野二乃看向走在最前面的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摇摇头，“二乃是笨蛋吗，我又不是小狗，怎么会嗅得出来呢？”
  中野二乃眼角一抽，为什么四叶在这时候突然正常起来了？
  “要不，问问那边的人吧，他好像也住这里？”
  中野五月犹豫一下，指了指坐在居民楼楼下的大爷。
  大爷坐在一张小凳子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无袖打底衫，一手拿葵扇扇风，一手掐着只短烟，同样在望着五人。
  “真的要吗？”
  四人都是半吊子的华夏语水平，愣在原地，不敢向前。
  “我来吧，我华夏语还算可以。”
  中野一花望了望这么多户人家的门，自信地从姐妹中走了上去，双手放到小腹前，微微弯腰。
  “老爷爷，您知道高杉原同学是住这里吗？”
  “……”
  老大爷并没有回答，默默地看着中野一花。
  中野一花声音止住，片刻后，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小嘴张开，华夏语读得更加标准。
  “老爷爷，高杉原同学是住这里吗？”
  “高衫什么？”
  中野一花大声一点：“高杉原同学。”
  “什么衫原啊？”
  “高杉原呀~”
  “高什么原啊？”
  “……”
  中野一花在原地呆滞住，转过身子时整张小脸哭丧起来，跑着投进中野五月怀抱。
  “五月~这不能怪我~”
  中野五月轻轻地摸摸中野一花的头。
  “大丈夫~大丈夫~”
  从老大爷那儿拿不到信息，五人无措地站在原地。
  “走吧，我们回去吧。”
  中野二乃提议，找不到高杉原，她们也没必要在这种地方耗着。
  五人遗憾地点点头，往来时的方向离开。
  不远处，高杉原从一处角落探出脑袋，双眼平静地看着五人的背影。
  他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儿戏的尾随给跟踪到。
  等五人的影子彻底在这条街道上消失，又等了两分钟，他才慢慢从角落出来，走出这条街道。
  拐出街道，高杉原望了望马路上的行车，左顾右盼一下行人道两侧。
  中野五胞胎站在一家雪糕店前，齐齐望向他。
  “……”
  “衫原君！（高同学！）（衫原同学！）（高君？）（那什么！）”
  五胞胎人手一个雪糕，惊讶地望向眼前忽然出现的人。
  高杉原没有出声，扭头就往反方向走去。
  中野五胞胎连忙跟了上去，像五个花朵簇着一只蜜蜂一样站到他四周。
  “衫原君，好巧，又在放学路上见到你了。”中野一花翘嘴一笑。
  高杉原皱眉看向五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五人不好意思地望向高杉原。
  “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是的，但五月想吃雪糕，所以我们在这条街上的雪糕店逗留了一会。”
  中野一花点点头，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手中的雪糕。
  高杉原余光百感交集地扫中野五月一眼。
  “你们的家不是往这条路去的吧？”高杉原问五人。
  五胞胎尴尬一呆。
  “四叶？”高杉原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中野四叶。
  中野四叶被直直看着，难受地挠挠小脸。
  “我们，我们今天想绕远路回家，所以才走这条路的，绝对不是因为想知道高同学的家在哪才跟在高同学后面。”
  说着，中野四叶正经地点点头，身边的四姐妹纷纷捂住脸。
  “……”
  五分钟后，六人来到一条Y字路口，五姐妹的雪糕也吃完了，高杉原伸手认真地指了指路口两边。
  “这边是你们家的方向，这边是我要去的方向，我们在这里分开吧。”
  说完，高杉原对五人露出麻烦的表情。
  “走吧走吧……”
  中野二乃没好气地白高杉原一眼，“我还没那心情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着，中野二乃一手一只中野四叶和中野五月，拉着自己的姐妹往碧梨园方向走去。
  高杉原在原地看着三人的背影，些许时间后，转身走到另一条路。
  “一花，三玖，快跟上。”
  中野二乃娇喊一声身后的两姐妹。
  中野三玖有些不舍地看着高杉原的背影，中野一花忽然从后面推了推她的背。
  “快跟上去吧。”
  “一花？”
  “没关系，手机里不是有联系方式吗？”
  中野一花向中野三玖眨眨眼睛。
  “不想回家的话可以迟点回家，天色还早着呢。”
  中野三玖小嘴微张，还想在说点什么，但中野一花已经小步跟上走在前面的三姐妹了。
  她抉择困难地望向两条分叉口。
  分叉口一侧，高杉原一边在街道上走着，一边细细观察四周的楼层外观。
  这里并不是他回家的方向，今天在回家前他还有一些要做的事情。
  走了五分钟后，他逐渐对眼前的建筑产生一股熟悉感。
  这就是昨晚他在灵魂状态时走到的居民楼群。
  凭借着昨晚的记忆，他在街道上摸索着慢慢前行。
  旧式楼房沿着街道不断延伸，在尽头的拐弯处，一个破旧的老居民楼扎在拐弯角。
  他看了看墙角的墙壁，墙壁表面和昨晚上他躲着的那个墙壁一样，砖块生尘，表面泛灰。
  这是一个上世纪九十年代建成的小区楼盘，当年崭新的楼盘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陈旧不堪，每一个居民楼的表面都栖息着不少蕨类生物。
  如今这里居住着的都是当地工资收入较低的群体。
  在他走着的这条小区内道上，苍老粗大的树木随处可见，藤蔓和枝条垂在深褐色树枝下，地面上随处可见的落叶群。
  一脚踩上去，地面唧唧作响。
  黄昏的太阳在落叶群上打下斑驳光影。
  一路望去，四五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围在一张石桌，开着玩具车的开裆裤小孩在自家门前嬉戏。
  他的到来并没有带给什么围观，老人只是瞥他一眼，继续下着象棋。
  高杉原慢慢走向居民楼深处，在看到那个他昨晚目睹红色女尸的墙角时，他停了下来。
  缓缓望向身后。
  “你怎么跟来了，三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