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末将不是他
作者:芸千执    更新:2022-03-18 23:58
  这个问题,让云景整个人都怔住了。
  本来他是确认唐靖已经死了,现在,也有些怀疑。
  但是一个死人的意识,怎么可能那么强?还整整束缚了他大半年。
  他有些不确定,也无法给嵇灵答案。
  嵇灵看他一直没有回应,蹙眉更深。
  “我一直想问你,既然你用了他们的身份,那么他们本身都去了哪里?”
  从前她无顾多想,可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她不得不多想。
  “死了。”
  云景沉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你把他们杀了?”
  嵇灵顿了一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云景翻了个白眼。
  他固然是有些不择手段,但也不至于滥杀无辜。
  “好吧。”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嵇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满脸是怀疑。
  “末将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顿时换了一副神态。
  “唐靖?”
  嵇灵顿时变了色,满脸不可思议。
  “大小姐,末将的职责只是保护你。”
  唐靖没否认,云景这段日子的种种,已经超越了界限,更是破坏了规矩。
  除了危及继承人生命的状况,嵇家军是不能出手的。
  他不清楚云景是怎么进入了他的身体,还夺走了控制权,可他并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他可以为了嵇灵去死,但不能将自己的身体割让于人。
  “你……”
  嵇灵有些不知所措,唐靖回来了,那么云景又去了哪里?
  “他也在,大小姐好自为之吧。”
  唐靖敛了敛神,转身要走,嵇灵却拉住了他。
  可她也只能拽着他,无法出言。
  “末将不是他。”
  “大小姐要是想,就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这两人拉拉扯扯的,横着他一个算什么回事?他隐隐猜到了一些,但并不清楚其中的纠葛。
  “我……”
  嵇灵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松开他退后了一步,可身后却是门槛,她一脚踏错往身后倒去,唐靖下意识去扶她,却是过于匆忙,压着她摔向了门外,得亏是他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她的后脑勺,才避免了一场祸难。
  两人即触即离,唐靖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扶起她之后就退回了暗处,可两人的“亲密”,却同时落在了几方人马眼里,尤其是东宫的人。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这话就传到了战北烈耳边,他冷笑了一声,并不言语。
  次日,他带着笑容敲开了嵇灵的门,那处秘地有些偏僻,离京城有几日距离。
  嵇灵对上他神情有些复杂,收拾好东西骑上了旁系准备好的马。
  “还在生气吗?”
  战北烈牵着马靠近了她,神情还有些无措。
  “本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嵇灵牵着马绳有些烦躁,他怎么就能这么冥顽不灵呢?
  “灵儿不喜欢我。”
  “是因为喜欢你的侍卫吗?”
  战北烈突然问了一句,嵇灵看向他,不由一怔。
  唐靖莫名中了枪,嘴角微抽。
  “你误会了。”
  “本王喜欢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她落了话,眸中闪过了一抹落寞。
  “是吗?”
  战北烈观察着她的神情,似笑非笑。
  “你管得太多了。”
  嵇灵拽了下绳子,与他拉开了距离。
  “可你明明,就是我的啊。”
  战北烈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呢喃了一句,而这一句,也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此时,北国西北军营。
  这大半年来,嵇尘以雷霆之势与扶风在此处立下了威望,虽仍旧还存在问题,但暂时还算可控。
  “灵儿去了雷国。”
  营帐里,嵇尘和扶风席地而坐,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两人也能勉强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了。
  扶风也没有想到,他一个南风院头牌,有一日会在军队里驰骋。
  “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扶风接过嵇尘递过来的茶,笑着摇了摇头。
  “总是不太能放心。”
  嵇尘轻抿了一口茶,尽管他能管着雷国那一支旁系,也不太放心她一人身在万里之外。
  “忍忍吧,她不可能一直活在你眼皮底下的。”
  扶风挑了挑眉,后来才明白,嵇尘这哥哥是当得操控欲过强,明明是担心,却总是适得其反。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嵇尘压下那份沉重,也笑了。
  “只是不明白,她去雷国做什么?难不成真的看上了那个雷国太子?”
  扶风眸光微动,眼中起了几分兴味。
  “不可能。”
  嵇尘当即就否定了他的话,若是嵇灵真的能轻易移情别恋就好了,可惜她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这一生,都始终要被那一份痛苦压抑。
  “可能有她想要的东西吧。”
  扶风叹了一口气,已然是悲剧,又何去何从呢?
  “别喝茶了,喝酒吧。”
  嵇尘看出了他的悲凉,令人拎来了酒。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
  扶风大笑一声,连酒杯都不要,仰头喝了一口。
  “灵儿最讨厌这酒味了。”
  烈酒入喉,扶风笑着又说了一句。
  “是啊,小时候厨娘做了个酒酿丸子,她闻着不高兴,将整张桌子都掀了,她不高兴,谁也别想高兴。”
  嵇尘也笑了,拿起酒壶与他对饮。
  “小霸王,从小就是。”
  扶风摇了摇头,笑着笑着却落了泪。
  他又想起青怜了,嵇灵不喜欢,青怜却是很喜欢这一口,初识时,盯着他的酒壶不敢问,却又不舍得移开目光。
  而他又是什么时候,记住了这个人的呢?
  可能是记住容易,忘记艰难。
  嵇尘见他又陷入了回忆,有些无奈,儿女情长,最是难解。连他自己,也没能解开这个难题。
  营帐里洒了一地的酒瓶,嵇尘将失魂落魄的扶风搀了回去,闻了自己一身酒味,有些嫌弃,叫了个热水沐浴。
  他没有嵇灵那么讨厌那个味道,只是饮酒罢不喜欢留下太多的味道。说起来,他们兄妹之间,很多喜好都是相似的。
  恰是他当时看着她生厌,她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嵇尘低笑了一声,从浴桶里走了出来,却猛然察觉到了一道炙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