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在海盗船上被关了两天，霍珽上了海盗船就被带走了，两天后，他终于见到了一个海盗代表。
  见面的地方像是一个会议室，很简陋，代表的意思很简单，他们拿到钱就放人，只是需要鬼医留下来给他们这里的人治病。
  跟海盗谈判，任何人都没主动权。
  临走的时候，季鸣看到墙上的涂鸦，一串字母下面跟了很多相同的字母，手法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地方是都十分稚嫩，像是有人在教孩子写字。
  他本来没在意，但偏偏在这些涂鸦里，看到了一个很特别的文字。
  与其说是文字，不如说是图案，有点像特别设计的花签体。
  一时半会，连他都没办法辨识它是什么字。
  这个文字在众多简单到几乎简陋的英文字母中特别显眼。
  直到离开海盗船，他才拿回自己的手机。
  看到那些轰炸消息，季鸣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立刻乘坐当天的飞机回了华国，下了飞机，便径直去了看守所。
  这几天，季初涵过得生不如死，手腕还未恢复，别说吃饭了，连上个厕所都不能自己解决。此刻她身上甚至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怪味。
  “哥……”
  见到最亲的亲人，季初涵哭得稀里哗啦。
  季鸣看到她手不能动脚不能行，却还被关押在这里，忽地想起当年他母亲被赶出季家的情形，怒火伴随着心疼喷薄而出。
  “季家人为什么不给你保外就医？”
  季初涵呜呜咽咽，“他们巴不得我以死赎罪，怎么可能保释我出去？哥，你一定要救救我！”
  季鸣以最快速度给季初涵办理了保外就医手续，他们没有回三院，而是去了金山医院。
  经过几个小时折腾，季初涵终于换上干净衣服，喝上了一口热水，吃上了一口饱饭。
  她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落下，季鸣替她擦干眼泪。
  季初涵哭得更厉害，“哥，我好害怕，你不会让我坐牢的吧？”
  季初涵用手臂抱住了季鸣的手，泪眼汪汪，好不可怜。
  “初涵……”季鸣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最多保你平安度过五年牢狱生活！”
  季初涵：……
  三秒后，季初涵掀翻了饭菜，“哥，连你也要背叛我，为什么？！”
  这次，季鸣没有安慰她，反而严肃说道：“你不入狱，不能平民愤。难道你要季家和三院给你陪葬？你觉得，没有季家没有三院，就算把你保下来，你还能做什么？”
  世家子弟在外行走都是以家族为后盾，没有强有力的家族支持，任何一个人，都是被资本，被其他家族任意吞噬的杂鱼，不管你天赋如何。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脱离家族做到威震四方的。
  “那我呢？”季初涵满脸悲愤。
  季鸣：“五年后，你依然是季家大小姐，就算你不能再行医，你的这个身份也没人能剥夺得了！”
  “不，我不要！不要坐牢！我不要……”
  连季鸣都不肯帮她，季初涵彻底疯魔了。
  “你好好冷静一下。”
  季鸣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哥！哥…”
  不管季初涵叫得多撕心裂肺，季鸣都没有回头。
  她颓然坐在床上，好像所有精气神全都被掏空了。
  季鸣回了三院。
  三院外面的人已经散了，但院长办公室还被围得水泄不通。
  院长一个头两个大，季初涵被抓走之后，季家那些族老一个个的都跟避瘟疫似的躲得远远的，现在人都挖不出来一个。
  医院损失惨重，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几乎都动用了，才勉强把索赔的病人给安抚住。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用钱解决的，比如此刻，堵在院长办公室，赶都赶不走的人，就是要求季家帮他们去八院的，因为，季家的医术他们不相信，二则，非特殊情况下，八院不收三院的病人。
  看到季鸣回来，院长都要哭了。
  季鸣听完院长的哭述，眉头终于拧了起来。
  这些病人以他的医术他本来能治，但被季初涵那样一搞，哪里还会有人愿意接受季家的治疗？
  季鸣生生咽下一口恶气。
  “顾卿卿现在在哪里？”
  “她就在三院给沐老太太治病。”
  季鸣立刻往沐老太太的病房走了一趟。
  沐老太太一看见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心跳都不正常了。
  顾卿卿默默往门外看了一眼，道：“鬼医不会来，他也只会掀你天灵盖。”
  沐老太太：……
  一身恶寒，吓得老太太精神抖擞。
  小心思被拆穿，她不但不能生气还得哄着顾卿卿，“卿卿你是最棒的，我才不会让别人给我治病呢。”
  顾卿卿不置可否，收起针出门。
  季鸣以为，小姑娘又会拿乔羞辱他，没想到，她反而单刀直入：
  “八院不会收你们的病人，但我可以接。”
  季鸣心口一动：“条件呢？”
  “恢复TN跟寰宇的合作，并且还要增加一些品类。”
  顾卿卿拿出一张单子，上面写的竟然是TN的核心药物，三种抗癌靶向药，要求平价进入华国市场。
  华国靶向药这一块研究很有限，国外几乎垄断了这块的市场，很多癌症病人一个月的靶向药就要数万甚至数十万，往往越贵的药，越不走医保，直接导致重病患者倾家荡产。
  这个现状，顾卿卿早就想改变了。
  靶向药是布维什最核心的东西，一向不走华国代理。
  顾卿卿竟然敢如此大胆提这个要求，季鸣都震惊了。
  “你觉得，布维什会同意？”
  顾卿卿：“布维什家族想通过你们季家操控华国市场，季家现在这个样子，在华国根本站不住脚，寰宇，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一句话，将季鸣回华国的盘算道破。
  不错，他这次回华国，就是想控制华国医药市场的，却因为季初涵，因为鬼医，功亏一篑！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季鸣也不藏着掖着。
  不能独占垄断华国市场，那他就只能寻求利益合作。
  “那我也有条件，第一，寰宇也要恢复跟三院的合作关系，同时，你，顾卿卿，也跟三院签署合作协议，如何？”
  顾卿卿挑眉。
  聪明人啊！
  知道季家人撑不起三院了，想借用我的名义来重启三院，我在，卢老九就跑不掉，一劳永逸，你这么聪明，之前干嘛去了？
  “你这样就不怕我把三院给吞了？”
  合作她真不怕，只是看不上眼的合作伙伴，通常会被她干掉。
  季鸣笑，“不怕。”
  如果连顾卿卿这样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他还混什么？
  “那好吧。”
  顾卿卿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合作协议拟定好，两人签字画押。
  合同一式两份，各自保存一份，但当季鸣看到顾卿卿签名那一刻，脑子嗡地一响。
  顾字后面跟的那个东西，怎么跟他在海盗船上看见的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