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亦默精神不济，连车都没开，是司机送他来的学校。
  这边刚进校门，看到沐家的车，他顿了一下。
  等顾卿卿走过来，他问：“昨晚你给我发消息了？”
  顾卿卿一脸纯良，答：“没有。”
  语气平静得仿佛是他做了一个梦。
  林亦默拿出手机，翻到微信，将她撤回信息的界面给她看。
  顾卿卿圆圆的大眼睛，一派清明：“你眼花了，哪里有？”
  卧槽！
  真的，林亦默从来没见这么无耻的。
  证据都摆在眼前还不承认，你特么就算说个系统错误，或者发错了也能表明你还是个人！
  但顾卿卿似乎并不稀罕当个人，小脸儿波澜不兴，就这样离开了。
  并不打算给他一个交代，或者为他昨夜的失眠负责。
  回到学生会办公室，叶倾城送早餐过来。
  林亦默那口郁气终于吐出口：“那个顾卿卿是不是有病？”
  叶倾城：……
  给你送早餐的是我，你为什么要提顾卿卿？
  叶倾城心中的危机感再次升起。
  林亦默是讨厌顾卿卿不假，但是，他似乎也太把顾卿卿当回事了。
  叶倾城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苏英泽，这是多年前加上的，她试着打过去，过了很久，那边才接通。
  “谁？”
  “英泽哥哥是我，叶倾城。”
  苏英泽不耐，“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叶倾城翻了个白眼，当谁稀罕打给你似得。
  我有林亦默，你拿什么跟他比？
  “我是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再来汉城，顾卿卿她又在外面勾搭男人。”
  苏英泽顿时火了，“等我办完事，就来收拾她！”
  顾卿卿现在是叶家卖给他的东西，竟然还敢在外面给他勾三搭四，呵呵！
  要不是苏家突然状况，他早就找机会收拾她了。
  上午十点，林亦默再次找到G博士。
  【昨天您跟我说的地方我已经修改好了……】
  顾卿卿一愣，这效率比她预想的还要高，就这拼死的劲儿，也很符合研究院的作风。
  如果招进研究院，的确能为研究院带来可观的收益。
  接着，林亦默突然打开摄像头，要向她展示机械臂。
  顾卿卿并没有多少犹豫就接通。
  就在等她接通的几秒时间里，林亦默的心跳不可遏制地加快。
  他是不是可以见到G博士了？
  一位年纪跟他相仿的女博士，带他走上科研道路的启蒙者。
  他崇拜了十年的偶像！
  她会是什么样儿？
  长头发？
  不，醉心科研的人，可能都没空打理头发，她应该是清爽干练的短头发。
  素面朝天，也许还有点深度近视，因为连续熬夜搞科研攻关，还会有黑眼圈。
  但是，这些都是科研工作者的勋章，是他们的骄傲。
  林亦默心砰砰直跳，他终于要见到自己的偶像了，然而……
  视频电话接通，对面却并没有打开摄像头……
  少年眼中的失落是清晰可见的，乃至于顾卿卿通过屏幕第一眼看见他，还有些疑惑。
  【怎么了？】
  连语音都没有，还打字。
  林亦默：“没什么。”
  他的研究主攻方向是手术机械臂，可以远程操控，所以误差必须控制到微乎其微，要达到如此精准的控制力，必须有绝对高尖的基础零件和操控系统。
  这次展示比之前给沈均看时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但微操方面顾卿卿觉得毫米级的精准度还是太低了，尤其是用于手术这种事关生死的地方。
  顾卿卿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排有两尊大佛，一个是她，一个是楚巍，他们在，其他人都不太敢到老虎的地盘来撒野。
  顾卿卿戴着耳机，玩手机，黎倚也乖巧地不会打扰。
  偏巧楚巍从后面经过，他无意偷窥什么，只是一眼，就扫了顾卿卿手机上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忍不住往这边看，想起自己上次手机被入侵的事，他非常怀疑顾卿卿会黑客技术，并在此基础上迅速得出一个结论：顾卿卿在偷窥林亦默……
  哟，看不出来啊，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过直白，顾卿卿转头看了他一眼。
  楚巍转回头，掏出书本准备上课。
  “G博士，”
  视频那头，林亦默突然转过头来，对着镜头很认真地说，“加入华科院那天，我能当面将这个机械臂送给你吗？”
  顾卿卿：……
  这态度，挺虔诚的。顾卿卿差点就要为应付他的行为感到一丝羞愧。
  【为什么？】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字符，林亦默眼神很坚定。
  “因为是您让我走上了这条道路，虽然我现在还达不到您的高度，但我想以机械臂向您致敬。”
  顾卿卿想了想，自己在智能机械方面的成就，好像就是个陪伴型机器人吧，可以实现千里之外远程操控，也可以模拟一个人的声音和语言习惯，智能同化，因为费用太高，拢共就量身打造了几台，拿去给某些有钱烧得慌的人看孩子用了。
  送上门的礼物顾卿卿不会拒绝，满意点头，【其实，折现也可以。】
  她要机械臂来做什么？
  还不是白白便宜研究院那帮老家伙。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太没节操的话对少年的刺激太大，忽然嘭咚一声响。
  顾卿卿下意识地看讲台，物理老师小刘才刚走进教室，没有摔板凳，也没有拍桌子。
  她的视线再次落回手机上，顿时，脸色突变。
  “老师，请假，拉肚子！”
  物理老师笑得跟只老狐狸似得，“那你快去快回，老师又准备了几道绝世好题给你做，这次可以免家庭作业哦！”
  “明白！”
  顾卿卿提起书包就跑。
  男生就不明白了，“上厕所提书包干什么？”
  女生脸红，“女生的事，你们少过问！哼！流氓！”
  男生：……
  顾卿卿迅速冲到实验室。
  林亦默的实验室是用虹膜跟指纹解锁的，常规手段根本撬不开。
  顾卿卿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盒子，跟手机接通，熟练地拆下指纹解锁外壳，接通手机，手指快速敲击，一行行代码开始在手机上滚动，一分钟后，咔哒，门锁开了。
  而林亦默早倒在试验台边，人事不省。
  没呼吸，没心跳，跟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