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ongNian
作者:慕吱    更新:2022-01-13 16:02
  车子渐渐往城市的另一端开去,钟念忙了一天,在车上昏昏欲睡的,醒来之后发现周围的场景十分陌生。
  这分明是别墅区,每栋独栋门前绿化优良,落雪缤纷时节,为这闹市中的一方净土增添一抹远离尘世的清冷之感。
  车内空调输送着暖气,钟念吸了吸鼻子,扭头往驾驶座上看了一眼。
  梁亦封把椅背放了下去,他躺在驾驶座上,单手盖在脸上,呼吸沉稳,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发呆。
  钟念动了动身子,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面前的人旋即一动,他侧过头来:“醒了?”
  钟念:“嗯,这是哪儿?”
  梁亦封点亮车厢内的灯,语气十分漫不经心地说:“我们以后住的地方。”
  他说完,旋即打开车门,室外寒风裹挟着雪花落进室内,钟念扭头,看到雪花落在真皮座椅上,转瞬化为水滴,在暗夜里闪闪发光。
  钟念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天色漆黑,白莲花样式的路灯发着莹白色的光,雪花在灯光里飘落,像是一场无声的圆舞曲一般。
  她拿起包下车。
  梁亦封站在院子外的铁门前,伸手推开铁门。
  雪下得越来越大,梁亦封在前面催她:“快点进来。”
  “哎。”她应着,小跑着到他的身边。
  他分明是看着身前的,身后又像是长了双眼睛似的,她一到,他就伸了一只手出来,钟念没有犹豫地回握住。
  双手十指交握。
  他的手一如往常的冰冷,他似乎体温就比常人低一点,哪怕是在床上,都是如此。
  梁亦封拉着她往里走。
  鹅软石铺成的小路上已经积了一层雪了,北方的雪下得又快又大,仅仅是一天的工夫,地上便有了一层积雪,鞋子踩在上面,发出闷闷的声响。
  到了大门处,梁亦封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咔——”的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响起。
  屋子里面暖融融的,钟念被他带了进去。
  没有开灯的室内,暖意盎然。
  梁亦封把她按在门板上,双手抱着她,额头相抵:“以后我们住在这儿。”
  漆黑的室内,他的身影压在她的身前。
  眼前一片阴影,但他的双眸黑漆漆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带了一股摄人的光。
  钟念说:“你什么时候买的?”
  “很多年了。”梁亦封含糊地说,他没有说是特意为她买的,也没有说这间房子和他一起在等她回来。
  他不希望她感动,这些都不值得她感动。
  毕竟这些都是他的心甘情愿。
  钟念伸手推了推他:“我想看看。”
  梁亦封低喃:“不准说不喜欢。”声音很轻,却又自带一股子霸道与强势。
  钟念轻笑出声。
  顿了顿,梁亦封按下廊灯和客厅水晶吊灯开关,刹那间,灯光亮起,宛若白昼。
  钟念的瞳仁微缩,她下意识地钻进他的怀里。
  梁亦封沉闷的声音传来:“如果有不喜欢,我就改。”
  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这座城市的面积大了十倍不止,高楼大厦多了将近百座,马路上轿车不断,城市日新月异的发展,和以前相比,绚丽缤纷。
  九年前的审美已然和如今截然相反,我或许能猜出你的喜好,但这么多年过去,我怕你变了。
  即便我没变。
  我这颗腐朽的心,一如既往的在遇见你之后,只为你而跳。
  钟念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往客厅走去。
  家装以灰、粉为主要基调,装修大方得体,摆放着的小物件格外的得她的心意,屋里还摆了许多的绿植,钟念走了一圈,喜欢的不行。
  她站在楼梯处,单手扶着楼梯,居高临下地看着梁亦封。
  梁亦封第一次心里萌生紧张的情绪,他扶了扶镜框,遥遥地看着她。
  倏地,她展颜一笑:“我很喜欢。”
  悬在半空的心坠回原地。
  原来遇见她之后,他的情绪,是由她来操控。
  钟念缓缓地走到他面前,眨了眨眼:“布置多久了?”
  梁亦封轻描淡写道:“没多久。”
  大一买的,大二交房,大三那年梁亦封加入了沈氏,在医院、学校和公司三个地方忙碌着,他像个陀螺一般无休止地转动,直到研一,才有时间腾出来装修这个房子。
  这些年他都很忙,忙的不可开交。
  当初季洛甫问他为什么要学医,毕竟像他这种冷血薄情的人,实在不适合学医。那时候梁亦封是怎么说的?
  他咬着烟,眼神晦涩难辨,声音嘶哑道:“想忙点,忙的时候,不会像她。”
  所以他选了学制最长的医学,想着医院那么忙、课业那么紧,他总归不会那么轻易地、抬眸之间就会想起她。
  不过也是成了医生,梁亦封才意识到,季洛甫大概也有老马失蹄的一天。
  像他这样凉薄冷血的人,才最适合学医,因为不会被影响,把每一台手术都当做是考试一般对待,冰冷而又生硬,却又能拿出满分的答卷。
  梁亦封走到她面前,问:“以后住这里,喜欢吗?”
  “喜欢啊。”她从口袋里掏出皮筋,利落地扎头发。
  左右看看,问他:“那边是厨房吗?”
  梁亦封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嗯。”
  钟念拉着他的手,“陪我去看看。”
  两个人来到厨房。
  钟念拉开冰箱,里面新鲜水果蔬菜整齐划一地摆放着,开门处摆着啤酒饮料,肉类被他单独摆放在一边,干净而又整齐。
  浓浓的梁亦封的生活方式。
  有只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骨节青葱,纤细白皙,他拿过橄榄菜,问她:“会做这个吗?”
  钟念想了想,压着他的手把橄榄菜放回原位。
  她勾着他的手,扭头问他。
  头抵在他的胸口处,入目的是他弧度好看的下颚线以及微凸的喉结。
  钟念忍不住,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
  退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喉结上下滑动,低眸看她,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神色。
  她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她促狭一笑,“不做这个,我给你做牛排吃好不好?我之前采访过一位开西餐厅的老板,他教了我几手。”
  梁亦封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男的女的?”
  “嗯?”钟念正低头翻找意面和牛排,心不在焉得很。
  梁亦封咬了她耳垂一口。
  她疼的缩了缩脖子。
  梁亦封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语气微微加重:“餐厅老板,男的女的?”
  钟念反应过来,这人可真是……
  “梁亦封,你现在的表现,离怨夫不远了啊。”她拉腔拉调地调侃。
  梁亦封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男的女的?”
  “男的。”钟念拍了下他的手,“都五十多了那人。”
  梁亦封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
  钟念似真似假地问了句:“你是不是,看不顺眼我身边所有的男的啊?”
  问完之后,她又觉得好笑,唇瓣微微翘起。
  却没想到换来他轻描淡写又语气铮铮的一声:“是。”
  钟念停下手上的动作,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在厨房明亮灯光照耀下,梁亦封的眼窝深邃,鼻梁笔挺,他侧眸看着她,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更衬得他棱角深邃。
  他靠在流理台上,双手捧着个洋葱,语气平平:“我不是很喜欢你和别的男的站在一起,也不喜欢你看他们,更不喜欢你对他们笑,我这人自私到想要把你牢牢地绑在身边。”他顿了顿,继而扭头直视她,侧脸线条清冷寡淡,他轻扯了下嘴角,笑了下:“如果你后悔了,可以选择离开的。”
  梁亦封寡淡一笑:“我们两人之间,向来都是你决定在一起,或是不在一起的。”
  钟念盯着他脸上的神情变化,连他眼睫紧张地微颤都捕捉到了。
  钟念反应轻松,说:“你把洋葱给切了,每次切都要流眼泪。”
  “……”
  梁亦封等了许久,没有意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像是他的性格并非病态,而是一种很稀松平常,很容易让人接受的性格。
  水流声淅淅沥沥,梁亦封洗完洋葱,在案板上切。
  身后的人突然说:“我呢,也不喜欢和人接触,对人笑也是因为社交需要,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做,反正我做事向来不看他人面子。”
  梁亦封切菜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洋葱辛辣刺激着双眼,他强忍住眼底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意。
  钟念在他身后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接着说:“我没有后悔过,哪怕是那次……我也没有后悔过,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是件错误的事儿,还有,不要再说分开这个词,我听了……很难受。”
  梁亦封低头,看着她伸手抱着自己的腰。
  背脊处传来一阵温热,她侧着脸靠在他的背上,一字一句,语调悠长又坚定:“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我怎么会想和你分手呢?”
  和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不再分开的打算了。
  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你稍稍一向我靠近,我就情不自禁地朝你迈开步子。
  因为喜欢你喜欢的要命,所以连你那样糟糕的性格也能接受,并且为你改变。
  这个世界荒诞离奇,你也一样。
  但我不也一样吗?
  “反正,别说分手。”钟念绞着双手,低声说。
  梁亦封垂下眼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笑了,他声音清冽,像是清晨山上的一阵微风一般,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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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问还有多久完结……
  快了快了!
  下个月十号之前能完结的!
  昨晚大家留评都好可爱哦!爱你们!
  今天依然是,甜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