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光头们居然能不要脸到如此地步，让我颇感意外。
  可转念一想，我又乐了。
  刚才我还把自己比作老虎呢，让几只耗子顺走点肉干有什么的，我可是拥有整座森林的主儿。
  我从兜里掏出一厚摞卡拍在袁文刚手里，道：“谢谢袁哥。我知道袁哥不在乎这点小钱，可你也得跟后边那位交差不是。收下！你要是不收我以后可不敢来咱们镜花雪月了。”
  袁文刚本欲推辞，可听见我最后一句话，还是把卡接了，道：“下午的比赛让高大厨别放水了。上回对Z市队就整了那么一下子，看得太不过瘾了。”
  我笑着点头。
  之前我还对少白头的全面进攻策略有些顾虑，现在……去他老母的，连我都想大开杀戒了。
  “姓陆的，你走不走！全车人都在等你一个。”门口大巴上的胡东义喊道。
  “来了，来了。”我跟袁文刚挥了挥手，控制着速度上了大巴。
  果然，车内的行李架上摆满了茅台和香烟。我装作浑然不觉，照样对光头们笑脸相迎。
  这回大巴司机没有把车开进体育场里。也对，下马威总用就没效果了。
  我领着光头们去了客队休息室，路上还碰见了李小曼医生。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光头居然还敢对着毒蛇吹口哨。就算你把自己当印度阿三，至少也得整根笛子吧。这就叫不知者无畏。
  黑曼巴的表现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一边抛媚眼一边用手拢着她那头大波浪。
  难道她对光头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可等我看清她拢过头发的手指后，吓得我赶紧把光头们推进了休息室。
  胡东义对休息室内的设施自然又是百般挑剔，我真的有点受够他了，在赔个笑脸后赶紧溜回了我们的休息室。
  少白头此刻正在跟队员们做着最后的战略部署，他见我进来，板着脸道：“陆领队，今天无论你同不同意，都要按照我的指示全力以赴，大不了队员们的奖金我承担一半。”
  “必须出全力！”我脸色阴沉道：“今天谁不卖力，我特么的跟谁急！”
  “我并不是跟你开玩笑！”少白头明显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也不是。”我对上他的目光。
  原本安静的休息室爆发出掌声及呐喊声。
  “韦德教练，请给我后卫的位置。”高小立把拳头捏得嘎嘎作响。
  少白头看了看我，道：“刚才的布置变一下，高小立后卫，陆遥门将。”
  又是一拨音浪，差点把我撞到地上。
  ……
  才刚一点半，看台上几乎就坐满了。虽然是我们的主场，但W市的球迷也来了不少。从服装和标语来看，人数能占到五分之二。
  我们的啦啦队占据了有利位置，几乎看台的前两排都塞满了俊男美女。
  双方运动员出场的时候，我瞅见对方的光头们眼光直往看台上瞟。看来超短裙下一双双大长腿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小。
  随着裁判员的一声哨响，光头队开球。
  几个倒脚，球就传到了张久鹏脚下。作为一个前锋，他的个人突破能力还是相当强的。
  林子文紧紧跟在他身后，上午的“一脚”之仇他打算自己来报。
  张久鹏觉察到身后的尾巴，有些轻蔑地笑笑，随之速度也慢了下来。
  等到林子文从他身侧出脚抢断时，张久鹏脚尖一挑，把足球颠起，然后趁球下落的同时，右脚狠狠地踩在林子文的小腿上。
  “啊！”“嘟！”
  林子文抱着小腿躺在地上。裁判很眼尖地吹响了哨子。
  “哥！”林子武冲了过去，一把推开抱着膀子的张久鹏。“你有没有事？”
  “没……没事。”林子文嘴上说着，双手却抱着小腿不撒手。
  “我X你妈的。”林子武起身朝张久鹏一拳挥了过去。
  “嘭。”
  张久鹏似乎期待着这拳印在自己的脸上，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可让人意外的是，一条身影突兀地冒了出来。双手交叉在前，接下了林子武愤怒的拳头。
  “陆哥，你……”林子武不大的眼睛瞪的溜圆。
  “子武，你是不是以后的比赛都不想参加了？”我甩了甩有些酸麻的双手。
  “可是，他明显是恶意犯规！”林子武道。
  “我脑袋后面又没长眼睛，怎么恶意啊！”张久鹏嘴上否定，可脸上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抽样。
  裁判此时哨子还叼在嘴上，只要冲突爆发，林子武将第一个被清理出场。
  “没事，没事，继续。”我冲裁判道。
  他这时才挤过来看了看林子文的伤势。只见护腿板下几个乌青的钉子印触目惊心。裁判询问林子文是否能够继续，林子文点了点头。
  裁判转身只给了张久鹏个口头警告，比赛继续进行。
  我赶紧跑回球门。
  张久鹏从边线发球，两个倒脚后，球又回到他的脚下。他带球从边线下底，选择的突破口正是高小立所在的位置。
  若论力量，高小立不输任何人，可速度上就未免差了一些。张久鹏一定是想到了这点。
  果不其然，两三个晃动后，张久鹏已经摆脱了高小立，横插到禁区前方。
  他看看直挺挺站在球门正中的我，脸上浮起轻蔑的笑。紧接着一脚大力抽射，足球挂着刺耳的风声直奔球门右下角。
  而我，在他眼中像是提前判断出了射门方向，瞬间闪到球门右角，蹲下，轻描淡写地把足球搂在怀里。
  见了鬼了！自己大力抽射的力道有多足张久鹏心里很清楚。可足球就算没有把面前这小子踢到球网里，至少也得撞个屁股蹲儿吧。话说，他这个接球的姿势也太不专业了，跟蹲坑儿似的。可是，足球被他接住时却像是没有丝毫重量似的，别说屁股蹲儿了，他身子连点晃动都没有。真是见了鬼了！
  我站起身，笑着拍了拍足球。等光头们都返回自己位置站好，才把球抛给了高小立。
  高小立停球，连腿都没往后狠撩。但“嘭”的一声闷响，足球已经化作一道白光飞掠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