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凛之所以到看守所来见杜天菱，就是想搞清楚，她的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而他之所以一定要顾千苒陪他一起过来，也就是为了让她知道，他并没有那么渣，也不是玩弄杜天菱的感情。
  相反，倒是这个心机很深的女人，一直在利用他们每一个人善良的性格胡作非为。
  “孩子？我的孩子？霍凛，我的孩子去哪里了？你是不是换走了我的孩子，你是不是故意换走了我健康的孩子？”
  然而杜天菱并没有回答霍凛的问题，相反，因为提到了孩子，她的情绪反而更加激动。
  “那个孩子，霍凛，你给我的那个孩子，他一直哭一直哭，哭得脑袋都疼，我就用枕头捂住他，哭声立刻停止了，我的世界都安静了，终于安静下来了。”
  “那个孩子很小，脸都是黑的，眼睛里冒着邪光……”
  杜天菱又一次失去了理智，她没办法跟人正常沟通，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胡说八道的内容听得人心烦。
  霍凛知道，继续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站起身来。
  顾千苒跟在他身后，走回看守所，一双清澈的眸子当中似乎也因此沾染上淡淡的哀伤，她不去看他，更不说话，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你……”霍凛也是欲言又止。
  只有看到她的时候，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会那么多的情绪不知道如何表达，她让他这个硬朗果敢的人，忽然间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顾千苒抬眸看他一眼，眼神复杂，开门上车之后她才开口：“杜天菱的父母昨晚那一番话，肯定是有人专门教的，他们……”
  顾千苒的话还没有说完，霍凛的手机已经响起，是涂乙。
  “霍爷，您让我查的那个电话号码查到了。”
  霍凛直接点开了免提，旁边的顾千苒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杜天菱被抓捕之后，警方就调取了她的所有通话记录，发现在事发之前，她曾频繁联系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虽然电话号码的所有人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但我发现那个人的弟弟的名下竟然还有两家公司，而这两家公司的最终受益人竟然都是李秋瑞。”
  听到这个名字，顾千苒的眉心瞬间皱成了一团。
  怎么转来转去，又跟这个人有关系。
  “霍爷，那个电话号码并没有在机主的手上，使用人应该就是李秋瑞，我暂时还没有找到最直接的证据，不过还在查。”
  涂乙的话已经说完了。
  他的办事能力已经很强了，就连警方都没有顺藤摸瓜查到的消息，竟然被他挖出来，这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当然，霍凛也并不需要什么直接的证据，他又不是警方要办案，他只是想知道幕后的那个人而已。
  “不用再查了，你先回来吧。”霍凛转头看了顾千苒一眼。
  涂乙的这通电话恰好回答了她刚刚的那个问题，那个让杜天菱父母过来搅混水的人，估计也是李秋瑞没错了。
  “你打算怎么做？”顾千苒很直接，她知道霍凛的性格。
  既然基本已经确定了幕后黑手，他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
  霍凛面不改色地勾了下唇角，冷峻的面孔上竟然还划过一抹调皮的笑意。
  “你就等着看好了，我会让这个人付出十倍的代价。”
  他说到做到。
  当天，霍凛回到他的办公室，就落实了一个全面的部署，对李秋瑞的生活和工作、事业和私事进行了全面的封锁和毁灭性的打击。
  “霍爷，跟李秋瑞相关的企业和集团都在咱们的控制当中了，能够确认的几家企业，业务全部与他断了合作，暂时无法确认的。我们只是做了点财务上的小障碍，估计短时间之内他们也无法解决。”
  涂乙神清气爽地跟霍凛汇报工作。
  “除此之处，您说的那几辆车也已经通报相关部门严查了，还有他手底下的几个人，之前有过案底的很容易就控制住了，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出来帮他了。”
  霍凛很满意地点点头，涂乙一出手，李秋瑞就不只是损失惨重，甚至是寸步难行。
  几天的时间而已，李秋瑞忽然发现，他的身边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下属——甚至只是可以用的人都没有，就算没有任何的消息来源，他也能确定，这一切定是霍凛出手了。
  在房间里闷了一整天之后，他不得不亲自给霍凛打了一个电话。
  “霍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他虽然输了，但气势依旧在。
  霍凛正在跟顾千苒一起吃饭，接到他的电话，脸色不由得变了变，就好像正在享受美食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只死苍蝇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恶心。
  不过这通电话，他又必须接。
  “别来无恙？哈哈哈！”霍凛气势十足，笑声爽朗。
  对面的顾千苒听出来李秋瑞的声音，立刻放下了红酒杯。
  “那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还在你身边吗？我得到小道消息，听说她卷了你一笔巨款，跑到国外去了，临走还把你的全部证件带出国了？真的假的？”
  这是涂乙做的最缺德的一件事情，也是他最得意的一件事情。
  李秋瑞确定了这件事情跟霍凛有关系，一张脸瞬间气得铁青，不过，好在他的理智仍旧占据上风。
  “霍爷，一个女人而已，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反倒是你，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她的母亲活活闷死，这种感觉应该也很酸爽吧？”李秋瑞声音狡诈。
  没有给霍凛开口的机会，他继续说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杜天菱怎么会怀孕的吗？嗯？”
  他抓住了这场谈话的关键，这个问题的确一直都是霍凛最关心的问题。
  “坦白告诉你，杜天菱怀孕还是我的功劳，你还记得那天你昏倒吗？我让人从你那里拿到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别说是杜天菱了，就算是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想要怀孕，想要生你的孩子，我都可以帮忙，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笑声，顾千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李秋瑞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呢？之前她还以为是霍凛自己没有把握住，搞了半天，这也只是一场阴谋而已。
  “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