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太愣了愣，尤自嘴硬：“我找你拿的是我儿子的钱，又没拿你的，怎么了？”
  苏滢根本不理她，只问常卫明：“这些你知道吗？”
  知道了能有什么好事？不知道又没脸说出口，常卫明就想不回答，可秦锃冷冷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刺入他耳膜：“问你话，嗯？”
  常卫明只得哼唧道：“．知道。”
  知道就好，苏滢声音清脆问：“姑父如果知道，那么请你说说看，一个月二十块钱够不够家用？”
  常卫明只有抵赖：“平常我不买菜，不知道都是什么价，建英你也真是的，钱不够用你跟我说啊？我又没说过不给你。”
  眼泪“哗哗”朝下流，秦建英用力抹去，她站起来走进里屋，不一会拿着两个本子出来，递向丈夫，强忍着咽哽道：
  “这是我每个月用钱的账目，菜价多少肉价多少布价多少你不清楚，婆婆和姐姐不会不清楚，你们一起看看我有什么地方记得不对？”
  常卫明哪里有脸接？还有些生气道：“一家子过日子，你还用本子记着你什么意思？”
  秦建英抿了抿嘴角，反驳：“你第一次给我钱时就说了，让我把怎么用钱记个账，刚开始两个月你还看了的，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常卫明“不得不”想起来，的的确确是他让老婆记账的，怕女人乱花他的钱。
  等看看账目才知道烦死了一根针都要钱，账记不记都这么回事，反正我只给你这么多钱，老婆拿账本来他也不看，渐渐就忘了这事，现在又“不得不”抵赖：
  “没什么意思，日子不都过来了，翻什么旧账要闹得合家不安？”
  到底是心虚，常卫明忙挤出笑容嘴上哄，“建英你把账本放回去，以后不用费力记了，来我给你舀碗鸡汤喝，这些年你辛苦。”
  想一笔带过有这么容易吗？苏滢从秦建英手里拿出账本，随手一翻就指着一处问：“姑姑，这个月你记的家用怎么是三十二块五？”
  秦建英撇过头去看了看，想着丈夫说的“翻什么旧账要闹得合家不安”，有些不想说，苏滢帮她念出来：“王强结婚送礼五块钱，姑姑，是什么人结婚要送这么多？”
  农村结婚送礼也就五角，城市一般一块，最多两块，送了五块肯定是有特殊关系的人，苏滢想不起来秦家有这么一门亲戚。
  有人立即叫起来：“秦建英你什么意思？难道王强结婚我没叫着你去吃宴席，亏你有脸记这笔账？”
  叫的人自然是常老太，她口水沫子飞着向常卫明解释：“这是你姑表侄子，我听说他三姨丈认识上面的领导，所以要趁这个机会多送点礼为你将来好找门路。”
  常卫明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姑表侄子的三姨丈是谁？秦建英已愤而开口：“婆婆，你当时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你说这人的爸爸是管知青返乡，要借这机会送礼让姐姐早点回锦城。”
  常卫红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