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她说了这些天上工的事，秦村长兼生产队大队长分派给她的活全是轻省活，差不多就叫她回家休息，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苏滢这样一说，秦建国马上看到臭儿子对他的脸色变好，心里大骂这白养了的儿子，却又有些得意，便道：“都是一家人别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话，进来吧。”
  进去秦锃不让关门，拧着眉头道：“爷爷，滢滢来了，请你不要抽烟了，瞧这满屋子的烟味，熏死人！”
  秦保山气恼又尴尬的放下烟锅。
  呃，臭小子，你妈面前我都抽得“吧吧”的，没见你说什么啊？小媳妇就金贵了？
  但苏滢这些天来给二儿媳打针他都看在眼里，心里是感激的，只得将烟嘴朝地上磕了磕灭了烟。
  散了会烟味秦锃才把门关上，苏滢直接道：“秦伯伯，我来是想告诉您，糖厂出事了，您要早做打算。”
  苏滢把她在镇上的所见所闻说了，秦建国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他刚才还在和父亲商量，到底是去申城找领导，还是坐火车去那个国营糖厂走一趟？
  当初就是申城一个领导要求他带领村民种甘蔗，领导把国营糖厂采购介绍给秦建国认识后，就让他们直接联系没再管这事，去了也不知有用没用？
  可如果不找领导，远远的去到国营糖厂，人家不认账怎么办？白白浪费了时间精力还有不菲的火车票钱。
  但如果不去问个明白，地里甘蔗再不收割就老了，到时国营糖厂以此为理由不要或者降价，他跟村民如何解释？村民现在就已经议论纷纷，事关根本利益迟早会闹起来。
  现在听苏滢这样一说，秦建国才知道他不管朝哪头跑都没用，这年头又不兴签什么合同，国营糖厂出了那样的事叫天灾人祸，人家是可以免责的。
  他们都有理由，可他怎么办？
  苏滢说的这个原因又不能跟村民们说，说了上面查下来会说他造谣生事，蛊惑人心。
  可如果不说村民闹起来，他这个村长是做不成了，还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秦保山拍着床唉气叹气：“老大，我早跟你说种甘蔗这事做不得，不能当出头鸟，你就是不听，现在你看看怎么收拾？”
  “我爸已经这么难过爷爷你就不要说了。”
  除了苏滢的事，秦锃非常护家里人，他和亲爹只是表面上不对付，骨子里父子连心，“我爸当初也是为了大家好，现在出了事为什么要怪他一个人，就不能一起想想办法解决？”
  秦保山瘪着嘴道：“自家人当然知道你爸是为了大家好，但人心隔肚皮，你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说你爸的？为拍上头领导的马屁，把大家朝坑里带！”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等惊蛰一到落雨下来，甘蔗就得烂地里！”
  秦锃捏起拳头：“是不是李铁柱那狗日带头说我爸的？”
  秦建国抬头瞪向秦锃：“臭小子你要干什么？这种时候不要给我惹事！你真要为我争气，就在学校把书读过李铁柱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