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薄唇清讫
作者:巨轮号    更新:2022-01-11 08:50
  如月走了进来,看了眼蟾鱼和独孤天海,直径在纳兰馨雨身后,凑近她耳边低声道:“王妃,有位公子让奴婢带了个字条给您,说是您看了自会明白。”
  纳兰馨雨眉梢轻挑,眼波流转视线落在如月递来的字条上,她拿起字条,只见字条上写着四个刺眼的字幕,‘师父病危’。
  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发颤,她的心像似被什么给勒住般透不过气来。
  她二话不说豁然起身,掀起挂在屏风上的斗篷,对着蟾鱼沉吟道:“立刻备马车,本宫要出趟远门。”
  独孤天海不由皱眉,板着个脸,上前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允许,王妃除了王府哪儿都不能去,请王妃不要为难小人。”
  “放肆!”纳兰馨雨眼神一栗,斜着眼眸瞪向独孤天海,“本宫不想为难你,也请你不要为难本宫,让开!”
  “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允许,王妃除了王府哪儿都不能去。”独孤天海面无改色的重复道,看似很镇定,但他眼珠子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墙壁。
  看来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让路,纳兰馨雨挑了挑眉道:“王府一家之主是谁?”
  “王爷!”
  “王府女主人是谁?”纳兰馨雨又道。
  “王妃!”独孤天海下意识回道。
  纳兰馨雨朝他翻了个白眼,“那不就成了,王爷不在,本宫说了算。”
  独孤天海想了想,貌似她这话也不无道理,但是他若让王妃出了王府,想起王爷临走前千叮万嘱的交代,还有那头蟒蛇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不由打了个冷颤,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可是……”
  “你胆敢在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本宫先阎后奏,阎了你,将你送进宫里当太监?”纳兰馨雨目光一冷,恶狠狠道。
  独孤天海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下方的命根子,没出息的示弱摇了摇头,他可是慕家九代单传的独苗子,虽说王爷军命如山,但眼前是要保住他的命根子才是最重要的。
  纳兰馨雨嘴里发出悦耳如同泉水般银铃的笑声,轻轻拍了拍独孤天海的肩膀,余光似有意的看了蟾鱼一眼,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只要你肯从了本宫的意思,本宫自当不会亏待你。”说罢,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走出了屋子。
  蟾鱼先是愣了愣,王妃刚刚用那种眼神看她做什么?后是用鄙夷的眼神瞪了眼独孤天海,“废物!”哼地一声,执着宝剑走了出去。
  如月瞅了眼蟾鱼离去的背影,走近一脸阴森的独孤天海面前,皱眉关心道:“独孤将军,你不要紧吧?蟾鱼姐也真是的,明知道您心里有她,还这么对你,没事!好姑娘多得去了,何必在吊死一颗树上呢?”
  独孤天海抬起眼皮厌恶的瞪了眼如月,眼底透着深深的不屑,没好气道:“番婆,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爷我不屑!”
  “好你个独孤天海,说谁番婆了?好心安慰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出口伤人?”如月被他气得脸都涨红了,“怪不得蟾鱼姐看不上你了,狼心狗肺的东西!”哼地一声,小姑娘一脚狠狠踩在他鞋子上,扭头撅着小嘴走了出去。
  独孤天海吃痛的抱着右腿跳了三下,望着如月离去的身影,不由抱怨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王府外
  蟾鱼身穿了一件紧身长臂襦裙,腰袄上挂着一柄宝剑,牵着一辆马车从走了过来,对着纳兰馨雨道:“王妃,马车已经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纳兰馨雨身穿了件白梅蝉翼纱,纤长的颈上挽了条白色兔皮围脖,乌黑的头发挽起百合髻,额前带上一块缀有金色流苏的头饰,面带薄纱,右颊边绣了朵牡丹花,纤纤细腰上系着一串如意铃铛吊坠,所走之后皆传出一阵悦耳的银铃声。
  在蟾鱼、如意两人左右搀扶下上车,接着,马车在嬉囔的街道上行驶,缓缓往洛阳城门使去。
  纳兰馨雨端坐在马车内,冰冻的双手捂住手炉,脑海里不断浮现师父病危的字样,一个不留神将手炉落在地上,碳燃烧着地毯,发出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如月见状,连忙上前踩灭了火,见王妃打从看到字条后,这一路上就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由关心道:“王妃,您不要紧吧?”
  师父都病危了,身为师父最宠爱的弟子,却不能在他老人家身边孝敬,能不要紧吗?纳兰馨雨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默不作声的掀起窗帘,望着眼前不断掠过熟悉的景色,她的心却沉如大海般压抑着。
  记得七岁那年外婆染上了风寒,那会子家里穷得连饭都没有着落,哪里有钱给外婆请郎中?她偶然听隔壁家的牛大婶说山上有治风寒的草药,只是那里出现了几头吃人的狼,没人敢上山去。
  眼瞅着外婆的病一天天重了,在她记忆里,除了外婆她没有别的亲人,她不能失去外婆。
  就是这样的意志给足了她的勇气,小小的身躯背着一个镂空的竹笼,拿着割麦子的刀子上山采药。
  当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草药时,突然从森林深处扑来了几头凶神恶煞的灰狼,她吓得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当她以为自己没命时,奇迹出现了。
  一道刺眼的剑芒在那一瞬间将那几头灰狼劈成两半,血溅在了她的脸上,一张慈祥的笑脸映入了眼帘,是个道士,他蹲下身来,拿起手帕轻轻为她拭干脸上的血迹。
  他对她问道:“孩子,你怎么一个人跑来山上玩?这里很危险。”
  小女孩撅着红唇委屈道:“我没有玩,外婆病了,我是山上来采药的。”
  那道士先是愣了愣,随即摸了摸脸上那把胡须,眼里流露出欣赏之色,“难得你这么小就这么懂事,念在你孝心一片,贫身就破例收你为徒,救你外婆一命。”
  从那以后,她便被通虚真人收了做徒弟,学会了一身本领,深受武当四位长老的器重。
  然后从她被没心没肺的爹娘骗下山,被迫嫁给邪灵王为妃后,她就再也没见到师父……
  都怨皇甫无邪这个醋坛子,生怕她出去会招惹野男人,成天看她就相似看囚犯一样,不然她早就回武当看望师父了。
  纳兰馨雨敛下眼眸,头轻轻斜靠在窗边,倒抽了一口薄冰的凉气,师父身体一向硬朗得很,怎么会突然病危?事发突然,让她这一路上带着满满的愧疚和不安。
  马车突然一阵强烈的摇晃,“吁——”紧跟着马车外传来蟾鱼拉紧马缰的声音。
  纳兰馨雨悠悠睁开眼眸,对着如月道:“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是!”如月掀开车帘走了出来,没多久又折了回来,“王妃,是二皇子。”
  纳兰馨雨眉心微皱,眼底泛起一抹反应,人都追到这来了,看来是时候会会二皇子了。
  她撩起车帘走了出去,目光淡淡看向拦在马车前的马儿背上主人,“这不是二皇子唐渊嗣吗?拦了本宫的马车,有事吗?”
  唐渊嗣穿了件玄色锦裳,头束璎珞玉冠,狭眸纤长且邪侫,神情淡泊安静,目光落落大方的看向纳兰馨雨道:“玉儿,为什么要逃避我?”
  玉儿?纳兰馨雨黛眉一挑,看来二皇子跟纳兰玉雪关系还真是匪浅,脸蛋上漾开浅浅的笑容,“理由很简单,因为王爷不喜欢本宫见你。”
  “你很在意他?”唐渊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四个月前,这个女人还对他情意绵绵,转眼间投向别的男人怀抱里,视他如陌生人般冷漠疏离。
  纳兰馨雨毫不犹豫道:“很在意!”
  唐渊嗣眸中冷了几分,跳下马背,迈开修长的腿直径在马车旁,伸手一把抓住纳兰馨雨的手腕,蟾鱼、如月见状上前要阻拦,被他一人一掌打伤在地上,就这样拽着她往森林内走去。
  该死!要不是她把内丹给了皇甫无邪,身体还在调养状态,凭他也想这样轻易的带走她?
  他停顿了脚步,将纳兰馨雨按在树荫下,修长的手搂住了她纤细的小蛮腰,唇角勾起一抹深深的笑痕,俯下头……
  当他前额的发际落在她额头上那一瞬间,纳兰馨雨火了,敢吃老娘豆腐,猛地捏起粉拳硬生生砸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恶狠狠的危险道:“动我试试看,信不信我阎了你。”
  当粉拳落下时,那张俊美的脸庞上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他皱了皱眉,很确定道:“你不是玉儿!”玉儿没她这么剽悍,没她这么有胆给他一拳。
  纳兰馨雨黛眉略挑,淡淡的道:“想知道你的玉儿在哪吗?”
  唐渊嗣目光深邃的盯着眼前这双暴露在外的眼瞳,薄唇轻启:“只想知道你是谁!”他不在乎真正的纳兰玉雪在哪,他是在乎这个令他几度心动的女人是谁。
  “我没有这个义务告诉你,你也没有这个必要知道我是谁。”纳兰馨雨目光淡淡对视着他,伸手扯开了他的手臂,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望着纳兰馨雨消瘦的倩影,唐渊嗣薄唇微启,眼里透着浓浓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