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夏春秋竟然没有认出夜若凌，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待多看两眼，他才发现，眼前的“小老太婆”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之一，掌管着帝国情报机构的潜龙处长。
  “你……你是……夜若凌？”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夏春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比看到一地的死伤战士还要震惊。
  夜若凌低头垂首，黯然神伤，牵扯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笑容。
  即便没有照过镜子，她也能通过起皱开裂的皮肤，还有泛黄焦枯的头发，猜到自己的衰老模样。
  她哑着嗓子，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把今晚要执行的任务，以及过程中碰到的情况，简单地向最高领导作了一个汇报。
  夏春秋认真倾听，始终保持冷静，直到原罪之主开始出现，他才露出一丝震惊。
  接下来便可以猜到大概，这一切都是原罪之主造的孽，像他那种超级强者一旦发起疯来，后果不堪想象。
  “夜处长，你太鲁莽了！”听完汇报的皇帝陛下忍不住发出轻叹，“当时那种情况，己方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先天强者，倒不如退避三舍，让他走就算了！”
  他要比夜若凌更加清楚同境界强者的可怕，根本不是靠数量就可以压制的，即便能够拖延时间，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是夜若凌有生以来第一次与超级强者正面为敌，错误低估了对方的能力，才导致不幸发生。
  她早就为此悔恨不已，此刻听到这番话，难免更加自责，从通红的眼眶里流下两行清泪。
  夜长空见此情状，老脸一板，气呼呼地望向夏春秋。
  “小夏，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家小若凌给你办事，都被洋鬼子欺负成这个样子，你不安慰就罢了，反而数落她的不是……”
  “夜老，您不要生气，是我做得不对！”
  夏春秋赶紧露出笑容，给护犊的夜长空赔不是。
  虽贵为帝国皇帝，且同样是先天强者，但站在整个江湖武林的角度，他始终是夜长空的晚辈。
  并且，这件事的确给夜若凌带来了不小的伤害，对于整个夜氏家族来说，更是不可弥补的巨大损失，一如当年失去了绝世天才夜不归。
  夜长空会有怨气也是在所难免，以夏春秋的智慧完全可以理解，所以他才放下姿态，好声赔礼。
  接下来，由龙修文作出一些补充，不仅介绍了原罪之主展现出来的各种手段，以及对此人实力的相关猜测，并且还着重讲述了夜若凌的糟糕状况，并期待夏春秋能想出解决办法。
  夏春秋亲自动手，给夜若凌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唯有眉头越皱越深。
  许久之后，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也想不出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暂时只能用先天真气帮她续命。”
  稍作停顿，他又言道：“如果大哥还在，他肯定能有法子，就是不清楚大哥究竟去了哪里，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音讯……”
  声音越来越低，尽显内心无奈。
  龙修文也跟着皱眉摇头：“我曾经动用潜龙的所有力量，专门调查华老大的行踪，却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就好像从世间消失了一样，真令人不解！”
  他们谈论的这个人，当然就是前任皇帝华神通。
  此三人曾经义结金兰，华神通是老大，龙修文是老二，夏春秋是老三。
  只不过，他们不是以年龄排序，而是通过一场切磋比武来决定座次。
  在此之前，这三个年轻人都是最耀眼的绝世天骄，自带傲气光环，谁都不服谁。
  实际上，真要论年纪，龙修文最长，华神通最幼，两人正好相差一轮。
  而年纪最小的华神通凭着高绝实力和超凡天赋，轻轻松松就折服了龙修文和夏春秋，逼得两人叫他大哥。
  这件事当时没有公开，但很多人都知道，已成为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演绎了无数个版本，被誉为现代版的“桃园三结义”。
  在龙修文和夏春秋的心里，那位结拜大哥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一旦碰到棘手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是华神通。
  当然，华神通早就死了，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不过，很多人都以为华神通还活着，隐世于山林，逍遥于世间，不愿与俗人为伍，一心追求那至高无上的天人之道。
  即便无敌于天下，也渴望攀越更高的山峰，这是成为一个至强者所必须拥有的品格。
  一百多岁的夜长空比龙修文和夏春秋更能体会那种心情，甚至充满了向往。
  遗憾的是，他的修炼之路已经到头了，再往前就不知道该怎么走。
  所以，他很希望华神通能够帮他找到答案，这也是古往今来所有的先天至强者都感到无比困惑的无解难题。
  先天之后，又是什么？
  世间无人知道！
  但很有可能，华神通已经找到了一丝可能，所以才甘愿放下一切，并为此而不懈努力。
  这就是夜长空、龙修文、夏春秋等三人的大胆猜测和内心想法。
  同样，其他的至强者也如此认为。
  到了他们这一境界，绝不可能把华神通当成死人。
  因为他本就无敌，且还年轻，不到六十岁，怎么可能死？
  “这样吧！夜若凌随我回去，以后就住在宫里，由我负责为她灌注真气，至少可保十年平安！”
  稍作沉默之后，夏春秋忽然开口，其余两位则大吃一惊。
  要知道，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并且每天都要做，绝对会阻碍自身修炼。
  而夏春秋贵为一国之君，时不时要处理政务，本就繁忙，修炼时间远远不如其他的先天强者那么充裕。
  他此刻竟然主动提出，要亲自照顾夜若凌，不惜损耗精力，做此繁杂事情，直叫人出乎预料。
  “这……不太妥吧！”就连心中怨怒的夜长空都觉得不好意思，“小若凌是我夜氏族人，自该由老夫负责，你们就帮忙想想办法，或者多打听打听……”
  “不！”龙修文沉声打断，“若凌是我的属下，因为公务而遭遇不测，我应当负起最大的责任！”
  “你？还是算了吧！”夜长空连连摇头，“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跟东洋小鬼子一决雌雄，还是安安心心闭你的关，不要分心其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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