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莫缺再见这名女子，脸色微沉。
  自上一次在论道台上相见，便可看出这女子对他敌意十足，来者不善。
  “你身上，有不属于你的气息，理应交还！”端坐白莲之上的女子，如九天之上的仙人，俯瞰着尘世间的蝼蚁。
  莫缺还未开口，云问天便打着呵欠问道：“不过就是想夺取天道之力，哪里来的那么多借口？”
  白莲上的女子道：“你这道剑门传人，修天道之剑，难道不想得到天道之力？”
  这话暗含深意，像是故意在提醒莫缺，云问天与他接触，也不过是图他身上的天道之力。
  “懒得跟你废话！”云问天唰的一声，直接祭剑出手，“反正总要一战，直接来吧！”
  轰！
  他修的是天道之剑，此剑一出，一股沉重浩大的威压，弥漫此地。
  与莫缺的人道剑不同，这把剑中的剑意，有一股如天道一般造化万物的波动，剑意千变万化，如藏万道。
  “怎么，恼羞成怒了？”白莲上的女子从容不迫。
  她身下的莲花，在此时突然分裂，化为九片莲瓣，各有不同气息，与云问天的天道剑战到一起。
  “我先打发了这妖女，你自己小心些，今日之事，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云问天给莫缺传音，随后和那女子在虚空中大战起来。
  一人御剑，一人催动九片莲瓣，二人所展露的手段，皆是莫缺所不能理解，超出天道常理之外的规则。
  轰隆隆！
  云问天一剑斩落，剑中如有开天辟地之威，剑上造化之力加持，剑出如有日落月升，花开花落的影象缠绕。
  “唰唰唰！”
  另一边，九片莲瓣威能莫测，每一片都如藏一方世界，九瓣相合，运转出一种奇妙的法则，与原始之法十分相近。
  二人的实力，都让莫缺有些失神。
  纵成无岸天之尊，但天地有缺，在这元始之地，若抛开天道之力，比他强的，大有人在。
  “嗡！”
  就在莫缺失神之时，一片落叶缓缓飞来，落于他的跟前。
  他回过神来，心头一惊，只见那片落叶轰然巨震，当中透出一股伟力，将他震得向后倒退。
  “李若寒？”莫缺抬头，便见曾在论道台上与他交手的李若寒，脚踏一枚绿叶，翩然而至。
  “想要去寻我师尊，也要先看看，你能否活到那个时候！”李若寒说着，身边无数绿叶飞舞，将她衬得异常不凡。
  每片落叶，似乎都是她一道化身，万叶齐舞，将莫缺围在其中。
  “轰！”
  莫缺当即运转武体之力，武道真气加身，踏上虚空，与之交手。
  “一树生千叶，一叶一世界！”李若寒轻语之间，她的身影消失，融于无尽落叶之中。
  这与她上次所施展的手段，又有所不同，上次是一身万化，一具化身便是她一世经历。
  而今，她化为无数落叶，但每片落叶之间又互有关联。
  就好比一棵树上，虽有千叶，但却同根。
  李若寒一身万化，每一道身皆是真身，也皆可以是化身。
  “轰隆隆！”
  身披星辰，真气护体，莫缺杀入无尽落叶之中，以大虚空手横扫四方。
  然而，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的武道真气威能下降，且李若寒的实力，似乎变得比上一次更强。
  “出了城，便是元始天地中的混乱地带，又称无法之地！”李若寒的声音传出，“在这里，便是天君降临，也无法动用天道之力！”
  元始之地，又称无法之地，或是无天之地。
  因为在这里，有地无天，不存在天道之力，九天十地中的九大天君来了，在这里也无法以天道之力加身。
  又因没有天道之力约束，所以在这里的人，任何人都有可能达到超越天君的实力。
  天君在此，亦会陨落。
  蝼蚁在此，也可能无敌。
  “轰隆隆！”
  万千包裹间，莫缺接连被击退。
  李若寒的一世身，每一世所修都不相同。
  有的落叶翩然灵动，诡异莫测，有的落叶沉重如山，非人力所能抗。
  不到片刻，莫缺便已受伤，口吐鲜血，身上伤痕累累。
  “凭你的实力，当初若不是有另一方天地的天道之力约束我师尊，你又如何能胜得了她的一世身？”
  李若寒冰冷的声音传出，“生于牢笼，天地有缺，你自身，亦不过是残缺之地诞生的产物，终此一生，难成大道！”
  唰唰唰！
  她万叶齐动，似是寻到了莫缺武体所缺之处，将莫缺接连击伤。
  武体有缺，莫缺在此刻深刻感受到了这一点。
  尽管他的武道境界，在此之前已经修到无岸天顶峰，但生而有缺，境界再高，也难以将所缺之处填满。
  就好像木头和钢铁，木头哪怕就算长到再大，也终究无法和钢铁相比。
  “噗！”
  天道之力无用，武体又有所缺，莫缺只得动用众生之剑，一道真气化出百万年众生，剑斩无边落叶。
  唰唰唰！
  他一剑击退万千落叶，然而却是发现，就连众生剑道的威力，在此地也是大打折扣。
  “传说中的人道之剑，的确不凡！”李若寒的声音说道：“但你修此剑的根基，却是武道，武体有缺，你又如何能施展此剑之威？”
  在元始之地，莫缺武体的缺失之处，似乎被无限放大了。
  在九天十地时，他仍未察觉，如今才感受到，纵然将武体修到今日境地，他的肉身，也并非无敌！
  “轰！”
  就在莫缺接连负伤之时，虚空之中，一道身影杀至。
  “你修的万世经，很了不起吗？也敢对我武道指指点点？”
  冷如茵杀了回来，手中仍是握着那条大河，只以单手和李若寒大战。
  她霸气无双，以一只真气凝成的大手，和李若寒交战。
  “有当世身不修，非要再修万世，不信这一世，不信自身，反而再修新身，你师尊的万世经，一无是处，有什么可骄傲的？”
  冷如茵一边喝斥，一边狂暴出手，一只大手覆盖虚空，每次拍落，都能按下无边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