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赞同帕特里克先生的想法。”苏越果断地道，“雷曼兄弟几大核心业务之中，投资银行和投资管理业务，是它们核心中的核心，要想让它们出售这两个板块业务，谈判难度极大，而且在证券交易委员会、相关监管机构审批这一块，也很难审批成功。”
  “证券经纪业务，是雷曼兄弟资本市场业务板块中的一部分。”
  “拿下它，相对而言，比较容易。”
  “就从这个点出发吧，立刻接触雷曼兄弟方面，他们集团的核心业务方面，只要他们愿意出售，我们就按照市场价格出价，他们愿意出售多少业务，我们就接收多少，当然……无论如何，至少也要把证券经纪业务，以及其相关证券金融牌照，给拿下来。”
  苏越做出指示后，崔先石和帕特里克立即行动。
  ‘添越资本’集团一方，担心雷曼兄弟撑不了太多时间，担心雷曼兄弟选择破产申请，从而使自己丧失了购买优质资产的机会。
  而雷曼兄弟，急需资金，在闻听‘添越资本’有意之后，自然更不愿拖延时间。
  于是两方在简单交换意见之后，于9月7日，周六，即展开谈判，崔先石、帕特里克在得到苏越授权之后，全权代表‘添越资本’集团一方，而理查德·福尔德则亲自会见了俩人，给予了‘添越资本’足够的尊重。
  “福尔德先生……”
  帕特里克让秘书将整个团队草拟的收购意向协议，递给理查德·福尔德，说道：“这是我们董事长的意见，您看一下。”
  理查德·福尔德拿起协议文件，仔细看了半天。
  然后放下协议，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帕特里克先生，你以前是华尔街有名的基金经理，这样的收购协议，你觉得它合理吗？”
  “150亿美元，吃下我们雷曼兄弟几乎所有的核心业务，却不承担我们雷曼兄弟一丝的债务，帕特里克先生，我如果在这份协议上签字，那就是帮着你们在掏空雷曼兄弟集团，帮着你们在掠夺。”
  帕特里克脸色不变，微笑地道：“福尔德先生，我们的出价很合理，你心里其实也明白，目前……全球金融市场，所有金融机构，没人能出这么合理的价格。”
  “至于您说的，我们是在掏空雷曼兄弟集团，是在掠夺，这我不同意。”
  “雷曼兄弟最为核心的投资银行业务，我们并没有要求你们出售，我们只是需要你们的全球证券经纪业务和全球私人投资管理业务，单这两项业务，150亿美元的市场估值，别说是目前金融危机，资产价值大崩盘的时候，就算是雷曼兄弟市值巅峰时期，想必也是非常合理的。”
  “福尔德先生……”
  崔先石也插话道：“这是我们唯一可以接受的条件，至于您说的，希望我们‘添越资本’作为雷曼兄弟的战略投资方，非常抱歉，我们董事长已经予以否决。”
  “当然，我们董事长也说了。”
  “福尔德先生是华尔街令人尊敬的金融前辈，您若觉得我们的出价不合理，我们可以再继续商谈。”
  “只要福尔德先生能够说服董事会和股东，出售这两项全球业务。”
  “我们在价格方面，可以最多再上浮10%。”
  理查德·福尔德仔细盯着崔先石，沉默了一会，说道：“崔先生，全球证券经纪业务，是雷曼兄弟的核心业务，也是雷曼兄弟赖以生存的根基，缺失了这一块，雷曼兄弟就相当于瓦解了。”
  “福尔德先生，你们出售这块业务，缺失的只是多年积累的客户群体而已。”崔先石眼神明亮，说道，“待你们从这轮危机中度过，以后凭着雷曼兄弟的金字招牌，依然可以依托投资银行的客户群体，重新开拓这块业务。”
  “这其实是相当于你们用很小的代价，就获得了150亿美元的资金援助。”
  “我想这个时候，除了我们，也没有谁能开出这个价码，能拿出整整150亿美元的现金，帮助你们度过难关。”
  理查德·福尔德知道崔先石说得是事实。
  然而……出售雷曼兄弟集团，最为核心的两块业务，这还是让他心里难以下这个决心。
  “总裁……”秘书波尔·奥里布欲言又止。
  这个场合，轮不到他说话，可他知道，‘添越资本’主动伸手的这个机会，极为难得，更知道，雷曼兄弟已经失去了所有退路，没有足够的谈判筹码，不接受华资的这份协议，就只能等待雷曼兄弟的彻底破产。
  到时候，集团所有的业务，也会被全球各系资本瓜分。
  得到华资的这150亿美元现金，稳住目前糟糕的局面，重塑雷曼兄弟的信用，说不定还能向市场发行新的债券融资，使雷曼兄弟起死回生。
  失去这两项业务之后。
  最重要的投资银行业务和资管业务，依然在雷曼兄弟手里，他们凭着雷曼兄弟的招牌和这两项业务底子，大概率还能东山再起，成为华尔街几大投行之一。
  理查德·福尔德看了波尔·奥里布一眼，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雷曼兄弟濒临绝境，华资趁火打劫，他也真是没有办法，也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我答应你们，但150亿美元的现金，要一次性付足。”理查德·福尔德在权衡利弊之后，说道，“这份协议，我会报请股东、董事会商议，全力促成这份收购协议的尽快实施，一旦集团内部决议和证券交易委员会审批通过，我们立即签约。”
  崔先石和帕特里克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一抹笑意。
  崔先石微笑地站起来，主动对理查德·福尔德伸出手，说道：“福尔德先生，我们……期待您的好消息。”
  顺利的谈判之后。
  理查德·福尔德回到雷曼兄弟集团，便开始召集临时股东大会。
  9月8日，周日，雷曼兄弟临时股东大会召开，审议集团拟向‘添越资本’出售全球证券经纪业务和个人投资管理业务的方案。
  在理查德·福尔德极力主导之下，‘添越资本’提出的方案，得以通过。
  随后，又在内部董事会的讨论后，理查德·福尔德在回复‘添越资本’邮件之时，将协议出售价，提高了10%，定于165亿美元。
  苏越在看完理查德·福尔德的邮件之后，想及这个时候的核心重点，是拿下雷曼兄弟的这两项核心业务，把雷曼兄弟多年开拓出来的全球高净值客户群体握在手里，弥补‘添越资本’向全球综合性金融集团扩张的业务短板，也就没有计较这15亿美元的差价。
  大笔一挥，便同意了理查德·福尔德的意见。
  在时不我待的情况下，两方意见初步统一，理查德·福尔德便连夜将材料申报证券交易委员会，并同时给几位委员会委员打了招呼，让他们快速审议通过，别拖延时间，因为雷曼兄弟根本拖不起。
  证券交易委员会在接收到材料之后，迅速审议。
  正当各位委员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准备审议通过，让雷曼兄弟获得华资机构的资金帮助，稍缓一口气的时候。
  委员会主席杜鲁·高德格里，突然叫停了这个项目的审议。
  让雷曼兄弟这份救命的项目出售方案，搁置在了证券交易委员会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