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起码亲手将你埋葬
作者:梦笔楼    更新:2022-01-08 18:18
  夜晚。
  街道上。
  所有的居民们结束了一天的作息,纷纷归家熄灯。
  一个身影在月光下,踉踉跄跄的沿着街道边上的房墙行走着。
  “哈……哈……”
  尚泉奈握着胸口的骨刀,时不时用力提起一下,刺激着自己的神经,避免睡过去。
  啪嗒!啪嗒!
  血液沿着湿透的衣摆滴落,尚泉奈一只手撑着墙壁,缓慢的行走着。
  ——不行…
  尚泉奈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猩红的血丝在眼白里蔓延。
  他的手臂逐渐无力,大腿再怎么拔起也挪不动小腿。
  视线逐渐模糊,尚泉奈艰难的前进着,脑袋无力的一晃一晃的。
  最终,他眼前一黑,四肢无力,整个人疲软的朝前倾倒。
  扑!
  重重的倒在了黑夜里寂静的街道上。
  噗嗤!
  骨刀受到地面的冲击,猛地一下狠狠的直接捅穿了尚泉奈的胸膛。
  “嘶——”他睁开眼睛,到吸一口冷气。
  温热的血液在身下蔓延,尚泉奈尝试爬起身子,但是困倦已经犹如铅水灌入了他的四肢。
  根本无力起身。
  “……草…”
  尚泉奈眼前模糊,迷迷糊糊的躺倒在地上,彻底闭上了双目。
  ……
  ……
  ……
  狭雾山。
  灶门家。
  一家人正坐在客厅里,围着炉子,愉快的交谈着。
  灶门炭子幸福的眯着眼睛,捧着茶杯抿着温热的茶水。
  一旁的甘露寺樱饼抱着自己的大太刀,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空气发愣。
  “父亲!我长大以后,也要和兄长一样!”
  “成为剑士!保护大家的剑士!”
  年幼的灶门茂捂着自己发冷的小手,满眼向往的朝父亲说着。
  他脑海里回想着那天雪夜,挡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剑士,心中一阵激动。
  灶门父亲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自从与尚泉奈告别以后,他的心绪越来越沉重。
  他垂着眼睛,沉沉的叹了口气:
  “唉……”
  正兴奋的灶门茂听到父亲的叹息,好奇的转过头,疑惑道:“父亲…怎么了?”
  “…没事,没事。”
  “…对,茂,有目标是好的!”
  灶门父亲摇了摇头,随后迅速一整神情,自豪的拍了拍灶门茂的肩膀:
  “但是!光说不做可不行啊!”
  “不去认真做的话,说什么都只是原地踏步的理由哦!”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灶门茂用力点了点头,表情坚定的喊着。
  灶门父亲笑着点了点头,他欣慰的表情下隐藏着些许担忧。
  这时!
  “!!”
  正抱着刀发愣的甘露寺樱饼突然抬起了脑袋,她瞳孔猛地缩起,慌张的左顾右盼起来。
  “为什么…”
  甘露寺樱饼站起身子,目光紧紧盯着狭雾山西边的方向,几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
  正担忧的灶门父亲看到甘露寺樱饼站起身子,精神一瞬间被绷紧。
  灶门父亲抬起头,紧皱着眉头,强装镇定的问道:
  “…怎么了?”
  他看着甘露寺樱饼慌张的模样,隐隐明白了什么。
  一旁的灶门炭子也被吓了一跳,她奇怪的看向站起身的甘露寺樱饼。
  甘露寺樱饼急促的呼吸着,她用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十分不安的握住了自己的大太刀。
  在刚才的一瞬间,甘露寺樱饼似乎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
  那声音她熟悉的不得了——正是尚泉奈的声音!
  也几乎是同时,一股强大的窒息似乎掐住了她的心脏,让甘露寺樱饼不由自主的就慌乱了起来!
  她看着西边的方向,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大,她紧紧皱着眉头,握住太刀的刀柄!
  一咬牙!
  “我先走了!!”
  砰!
  她快速冲到门前,赤脚一瞪!用力猛地踹开了木门!
  狂暴的风雪顿时呼呼的朝屋子里灌入!
  “樱饼姐姐!怎么了!”灶门炭子担忧的看着甘露寺樱饼的背影,呼喊着。
  灶门父亲站起身子,拦住了灶门炭子,对她摇了摇头。
  甘露寺樱饼站在门口,随手拉上了屋门。
  她直面着暴风雪,随后从衣服的口袋里一掏!
  用手指捻出两枚骨制弹丸!
  直接丢进嘴里!
  “咯嘣!”
  血红的条纹顿时涌入甘露寺的体内!
  “嗬咳咳…啊啊啊!!!”
  咯吱……
  猩红的血眸在黑夜的暴风雪中亮起,两枚粉红的小角从刘海下探出!
  赤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上,一手拖着赤红的大太刀。
  咯吱…
  浑身的肌肉绷紧!
  轰——!!
  鬼化的甘露寺樱饼瞬间如同一枚炮弹一般,从山腰间飞射了出去!
  无数的积雪被震落,顿时掀起一阵雪白的雾气!
  嗖——!
  红色的血影划过半空!极速朝西边突进而去!
  ……
  ……
  产屋敷家族。
  医师客房门口,木制走廊里。
  卓也双手沾满了温热的血液,他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脚下散落着糕点。
  他感受着手中传来的黏糊糊的触感,低头看了眼跌落在地的糕点。
  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卓也双目发白,他蹲下身子,伸手拾起糕点,放回盘子里,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尚泉奈对他说的话。
  “…鬼杀队的…家主…”
  “…大家…照顾好…”
  啪嗒。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模糊了眼眶,滴落在地上。
  他伸出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痕,垂着脑袋。
  因为看不清,所以感受不到泪水挡住视野了嘛…
  这时,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
  “卓也!怎么了!”产屋敷家主急迫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他快速的走了过来。
  他走到卓也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扶起坐在走廊里的卓也,轻声询问着: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病情又加重了吗?”
  产屋敷家主担忧的看着卓也,低头看了眼地面上散落的血迹,糕点,还有木盘子。
  这时,卓也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断断续续的说着:
  “大哥哥…走了…”
  卓也抬起胳膊,指着一侧敞开门的医师客房。
  产屋敷家主闻言身子一僵硬,他怔怔的抬起头,看着卓也擦拭泪痕的模样。
  他顺着卓也的手指,看向昏暗的客房内。
  走廊里的灯光探进客房,照亮了摆在桌子上,一封陈旧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