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点石成金如再造
作者:千千野火    更新:2022-01-08 15:28
  且说华鸣洲等人离开黄山,继续向南行进,虽然他们走的路线大多是比较偏僻的小路,不过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但追击截杀他们的人却再也没出现过。
  转眼便到了闽北武夷山,华鸣洲想:“既然一路风平浪静,干脆领略一下武夷山风光再作打算。此处丹山碧水,景色秀美,的确不容错过。”众人都是练武之人,脚下较快,一天便把天游峰、虎啸岩、九曲溪和玉女峰等主要景点游个遍。
  闽地多山,盛产茶叶,不仅茶叶的种类较多,而且同一种茶叶又有多种不同的做法,可以做出不同风味的茶叶来,名目和花样繁多。就武夷山一带而言,茶园地里多山石,种出来的茶叶,经加工成品后,带有一股岩石的香气,也因此被称为“岩茶”,其中以“大红袍”最出名。要出好茶,除了制作方法和过程要十分讲究,也要看水土气候,正是一方水土一方茶,不可移易,就季节而言,皆以秋茶为最上品。
  闽地春季雨水丰富,气候温暖湿润,制出来的茶叶水软而滑,鲜味无穷,口感滑,入喉反甘,但湿气有余而香气略嫌不足;夏季茶树抽梢正猛,制出来的茶叶易带浓洌青涩的原始茶味,适于解渴;冬季芽尖处于休眠状态,无茶青产出,所以冬季无茶可制;只有在秋天,在白天日光煦暖、夜里清风凉爽的日子里,阳光、甘露与清风正美,燥、湿、暖、凉相济相成,这样的条件才能制出甘润清香的极品好茶!因此,春茶讲“吃水”为主,夏茶讲“吃味”为主,秋茶则讲“色、香、味、水”齐全。
  此时正值九秋,正是武夷山一年四季茶香最浓的季节,秋风飒爽,带来一阵阵茶叶散发出来的香气。制茶都是选择天气晴朗的日子,等叶片吸足了清晨的露水后,早上采青,下午晾青,傍晚风起时开始制作,基本上有摇、晾、炒、揉、捻、烘等步骤,从采茶开始,每个步骤紧凑有序,都要把握好时间与火候等,而且不同风味的茶叶还要经地过殊的工序制作,要出好茶,非得经验十足的制茶师傅亲手制作才可。
  华鸣洲等人闻着空气中的茶香,只觉得沁人心肺,清爽无比!因此也想去看看这茶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于是众人循着茶香寻去。
  来到一户农家,主人姓刘,是位老大爷,正在凉棚里忙着摇青,一位老大娘在旁边帮忙,华鸣洲等人说明来意,边聊边看。茶叶从采青、晾青、摇青、炒青、揉青至烘焙,都有严格的时间要求,秋高气爽的傍晚时分,是摇青最重要的时间节点,能不能把傍晚的秋风留在叶片上,做出带有“秋味”的好茶,全看这一步骤。因此摇青过程一时半刻的功夫也耽误不得,老大爷停下不手头的活,于是就叫孙女秀岩出来招待客人。
  刘秀岩看起来十五岁左右,长得秀美清丽,皮肤白皙,水水嫩嫩的,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
  刘秀岩年龄虽小,但举止优雅端庄,招呼华鸣洲等人围桌而坐。桌子是大木板做成的,刷过了清油,但并没上漆,天然古朴,桌上放着只青底白纹石茶盘,略作雕刻修饰,隐隐有山水之意。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竹匣来,竹匣一开,顿时蓬荜生辉,只见里面放着一套青花白瓷茶具,茶具小巧精致,明净高雅,胜似流光异彩!把茶具排在茶盘中,便如石中隐玉,又与茶盘上的山水相映成趣,亦如几位谦谦君子,或吟唱、或闲对、或醉饮于山水间!
  众人见了,心中啧啧赞叹,就连王飞虎,此时也觉得附庸风雅未尝不可!只要心里认可、接受、赞赏就成!
  刘秀岩一边泡茶一边讲解茶道,众人听了,没想到喝茶也这么讲究!华鸣洲虽见多识广,但有些也是第一次听说的,他本以为桃红姐泡茶讲究,现在看刘秀岩的象模象样的茶艺,方知桃红姐只不过是学了个皮毛而已,茶艺如此繁锁优雅,每一个步骤都十分讲究!
  茶杯本就小巧,刘秀岩只倒三分之二的茶水,只够一小口。原来这也有讲究的,饮好茶时,当用小杯细品,与用大碗大口喝不同,品茶不是为了解渴,而是要收获心灵的宁静!那茶水色泽如琥珀,而且香气四溢,如桂似兰,入口后温润丝滑,回味甘甜,沁人心脾,齿颊留香,久久不褪!
  待到喝过茶,天色已晚。华鸣洲想:“一般农家都没有备客房酒菜等,在这里过夜,还不如风餐露宿自在。”于是买了包新出的大红袍备以后路上喝,便辞别了老大爷和老大娘,领着众人在山上找到了一处平整的大石台,石台旁有一棵大树如盖,正好可以遮挡秋露,众人就在那里歇息。
  ……
  当晚,众人便坐在石台上闲聊起来,此时距他们一起在泰山顶上过夜已有月余,天上明月虽只剩半圆,但正值秋高气爽,银光直泻,依然照得群峰如洗。
  众人说到今后何去何从时,华鸣洲的神色凝重起来,他估计与冷庆龙及湖龙帮的事可暂告一段落,但接下来该作何打算,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华鸣起身站在石台边缘,远望着北方,回想从大雾峰到泰山,再到开封武林盟、洪泽湖和黄山等一路走来,他不禁感慨万千!但也有一些未解的疑问在心中,其中最重要的是武林盟要率众剿灭天乐宫的事,却不知也为何迟迟未见动静?倒是他们挑了湖龙帮一个分舵,先闹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了。
  其实,华鸣洲受命潜行江湖,主要是查寻四本《无名红掌书》来龙去脉,以及破解书中的秘密等。之前他和王飞虎等人铲除湖龙帮泗阳分舵并杀死周小涛等,乃行侠仗义之事,与他的任务无关,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惩奸除恶而已。对于他来说,还是任务要紧,总在江湖上这样漫无目的地乱闯,也不是办法。
  原来,三个月前,朝庭收到一封匿名告密函,内容是关于前朝末年牛背山义军首领林如崇兵败身亡后留下了四本《无名红掌书》的传说。但所提供的几条线索十分隐晦,其中一条比较明确的信息是其中一本可能在以某个人手里,这个人可能就是现在所谓的“天乐宫主”。关于四本《无名红掌书》所藏秘密,涉及当今朝庭安危,事关重大。虽然告密函的主要内容都是告密者的道听途说与个人臆想,并且没有提供任何证据,但说得有头有尾,脉络清晰,似乎并非凭空所能捏造的。因此,这封告密函还是引起了朝庭的重视,皇帝阅后,龙颜震怒,便责令刑部查清事情的真相。
  华鸣洲本来想等武林盟剿和各大名门正派灭天乐宫时,正好有机可趁,可是武林盟和各大名门正派偏偏迟迟未见动静。于是他想:“是武林盟和各大名门正派还没准备好?可若不是已做好准备,为何又要在武林大会上公开宣布要剿灭天乐宫?还是天乐宫势力太大,超出武林盟所掌握的情况?天乐宫总舵所在地或许已不再是秘密,难道那里比龙潭虎穴还凶险?”可是不管是何种原因,他也不能干等着。但直接潜入天乐宫总舵查探,容易打草惊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说另外三本《无名红掌书》还不知着落,这才是重点,所以对天乐宫总舵动手还不急于一时。因此,还得另寻它法。
  华鸣洲想:“假设夜半到大雾峰上天门的蒙面人寻找的也是《无名红掌书》,通过他们同伙之间的对话,基本可断定那些人是天乐宫主派去的,那就说明了上天门刚获得其中一本,还来不及上交天乐宫主,就遭武林盟围剿,那本书到底落入谁的手里了?按说上天门获书后,会及时上交天乐宫主的,但武林盟率领各大名门正派来得很是及时,难道武林盟主刘代天也得到消息了,或是巧合?”
  华鸣洲是在得到被灭门的司马延平可能是林如崇旧部主要将领的情报后,敏锐地嗅觉到了这件事背后有着不同寻掌的气味,他怀疑此案跟《无名红掌书》有关。可是当他追查到上天门的时候已晚了一步,上天门已被剿灭。于是他便作为官差在上天门镇守,在夜半潜入上天门找书的那些蒙面人到来之前,他已先把上天门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本书。后来他与小叶子在灵应庙抓获李痨鬼等匪徒,押送途中李痨鬼被灭口,他收服三名受伤蒙面黑衣人,得知李痨鬼背后的组织直指天乐宫。但这三人只是被圈养的杀手,对外界知之甚少,加上活动不便,又没有刺探情报的经验,所以他们也传递不出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于是,华鸣洲又想:“假设上天门从司马延平处获得的那一本书正是《无名红掌书》,那么这本书的去向对于他来说就是个悬案,如果落在各大名门正派手里尚可不必急着追查,但如果最终还是落入天乐宫主手里,那天乐宫主手上就有两本了。”他之所以作这样的假设,是因为他曾派人追踪那群夜半到上天门寻找书的蒙面人,查到了他们的一个据点,但那个据点过几天就没动静了,看样子他们的上峰对找书的事已不了了之,所以他怀疑那本书最终还是落入天乐宫主手里。不过从另一角度考虑,若是四本《无名红掌书》全落在了天乐宫主手里,对于他来说,那倒也省事,因此天乐宫总舵所在地已被刑部获悉。
  华鸣洲接着又想到:“从泰山下来开始跟踪我们的两拨人背景是什么?为什么后来又只剩一拨人了?至于通宝赌坊韦宝儿背后还有什么秘密,或许无关紧后,倒是想强占赌坊的林中豹,和半路拦截小叶子的救下林中豹的蒙面人是谁?林中豹会不会就是王自丰口中的上峰‘豹使’?两者分别出现在泰山和汶上,相距不远,时间也对得上,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也真是太巧了!所以对于这一点,之前小叶子也曾提起过,同事也在暗中调查,却一直没有足够依据下定论,这可能是因为林中豹或者说是豹使警觉异常,始终没有在其下属面前透露真实身份。”
  最后,想到湖龙帮争夺盐帮地盘之事时,华鸣洲脑皮一热,灵光乍现想到:“湖龙帮想争夺盐帮地盘和林中豹等人想强占通宝赌坊,都是利益之争,倒是都让我们赶上了,在其中横插一杠,还惹得冷庆龙一路派人追击截杀我们。而关于《无名红掌书》的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若是把这个秘密炮制一番,再四处散播谣言,那岂是不会在江湖上引起一阵骚乱?到时,自己就可以趁机浑水摸鱼!”
  于是,华鸣洲想出了个抛砖引玉、浑水摸鱼的计划。但事关重大,问题可能比惹得庆冷龙派人一路截杀他们更严重,他和赵青心、王飞虎、李泰李达兄弟、小叶子、陈莹等此时已形同一家人,所以非得跟他们商量不可。
  ……
  第二天清早天刚朦亮时,华鸣洲等人从山上的大石台下来,又要开始新的险途了。
  路上陈莹不时地东张西望,一副是欲走不走留恋不舍的样子,好象有什么生要东西失落在山里似的。华鸣洲本以为她是舍不得武夷山的风景,昨天她游玩时兴致勃勃的样子,还说了什么“要把武夷山游个遍”的话。
  华鸣洲善于观察颜色,他又觉得:“陈莹更象是有心事,瞧她这副神情,更象是有故人居住在武夷人,大家又行色匆匆,所以她不好向大家提起要去寻访故人,只希望游玩的时候能偶尔碰见,但却始终没有,今天大清早他们就要离开武夷山了,所以她才会有那副神情。”
  华鸣洲正要开口询问,远远地见刘秀岩背负长剑,立在一座小石板桥上,象是有意在等着他们,他只好暂且不问。
  待到近时,还未相互打招呼,刘秀岩眉毛一扬,就先拔剑道:“此路是我开,你们要想过此桥,先胜了我的剑再说。”华鸣洲笑道:“刘姑娘,你好好的怎么也当起山匪路霸了?我们人多势众,怕是你拦不住我们。”刘秀岩一本正经道:“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知道你赢得了我,但我只跟她比。”说着剑直指陈莹。
  陈莹挺身拔剑道:“胜了便如何?败了又如何?”刘秀岩圆眼一溜,道:“胜了自然有更厉害的在后头等着你。但你若败了,便得留下。”陈莹笑道:“好吧,那就先胜了你再说。”说着也不客气便边出剑。刘秀岩边接招道:“别想得那么容易!”
  华鸣洲等人不知刘秀岩这是何意?但事出有因,他们也乐意让陈莹跟她比上一剑,再看看她有何说法。
  谁知没过上十几招,华鸣洲等人便看出刘秀岩的剑法与陈莹的剑法竟如出一辙,而且刘秀岩的剑法几多变化之处,还较灵活多样,但内力和经验远不如陈莹。而陈莹见刘秀岩使的是与自己相同的剑法,便知道了她的来历。
  其实,若真正打起来,刘秀岩敌不过陈莹十招,只是陈莹处处手下留情。且到紧要关头,刘秀岩往往靠招数上的变化,化险为夷,陈莹似乎想摸清她的路数,也没有步步紧逼。虽然如此,但五十招过后,刘秀岩便有了体力不支的迹象,正当这时,一位中年妇女突然飞身而至,唰唰地几剑把陈莹逼退。
  只见那位中年妇女长得甚奇,颧骨如峰,额凸鼻塌,又铜铃眼、扫帚眉兼招风耳,初看之下,如凶神恶霸般!华鸣洲等人不知来者何意,而且看似武功很高,不由都上前护住陈莹,凝神戒备,防着她突然再出手。刘秀岩躲在那位中年妇女身后,偷偷抿嘴笑向华鸣洲等人摇手,意思象是说不要如此紧张敌对。
  陈莹见了那位中看妇女,突然上前跪在地上,咽声道:“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说着便在地上磕头。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中年妇女正是陈莹的母亲。
  那位中年妇女道:“好哇,你这小妮子,害我前几天到黄山白跑了一趟!那死老头子也真放心你出来瞎转悠,让你惹了天大的祸,他自己却不闻不问!”虽说有外人在场,那位中年妇女仍然没好脸色,劈头盖脸地把陈莹训了一顿。陈莹跪在地上垂泪,不敢辩解。
  等到那位中年妇女怒气消了些,赵青心方上前扶起陈莹,然后向那位中年妇女抱拳道:“这位大娘您好,如此说来您就是陈莹妹子的母亲了?”那位中年妇女道:“老身正是这小妮子的母亲沈宝明,不知有何见教?”话虽客气,但仍有火气。赵青心笑道:“我们与陈莹妹子情同兄弟姐妹,在此有幸见到长辈,自然替她高兴!”沈宝明的火气又消了三分,抱拳道:“这位就是赵姑娘了?”
  陈莹这时方敢上前把“赵青心、华鸣洲、王飞虎、李泰李达兄弟、小叶子”一一介绍给她的母亲认识。当介绍到小叶子时,沈宝明不由多打量了他两眼。王飞虎和陈莹父女同住一条街,也算是街坊邻居了,却从见过陈莹的母亲,只听说是早年失散,再也没找到,不曾想这回倒在这里遇上了。
  原来,陈莹的母亲沈宝明不仅长得有点丑,而且当年在江湖上天生的火爆脾气也是出了名的,说话声音又大又响,有人背后干脆给她取了个叫“雷婆”的外号。后来,沈宝明遇见了憨厚木讷的陈百庸,俩人性格完全相反,却互相被对方吸引住了。但婚后双方到底还是合不来,就在陈莹刚满周岁时,沈宝明便离陈百庸而去,说他在西北,她就偏往东南,要和他离得远远的。当时沈宝明也知道自己脾气暴燥,没有耐心养育和教导女儿,于是就把陈莹留给陈百庸教养,她三年五载才回去看望一次。所以王飞虎等人一直都没见过陈莹的母亲,听说是失散了他们也就信了。
  陈莹长大后开始习武,沈宝明觉得陈百庸惯用的长刀和内功不适合女孩子练习,还是自己所练的武功比较适合女儿练习,但她又没耐心教,于是就传授给陈百庸,再让陈百庸转教给女儿。经过中间环节,陈百庸担心照搬照抄仍会出现批漏,反而把女儿的武功引入岐途,所以他转教给陈莹时,有意以基础功底为主,而上乘功法往往需要走捷径险途,所以他只让陈莹浅尝辄止。
  沈宝明就是隐居在这武夷山里,和刘秀岩家人等也认识,闲极无聊时便教刘秀岩些武功,她几天前听说女儿陈莹和广义会的人在金陵出现过,而且有南下迹象,她就向北而行,希望能在半路上碰见,谁知却正好赶上了黄山的那一场大混战。她在黄山瞎转了两三天,没找着人,只好无功而返,回武夷山后她交待刘秀岩等人留意过往的游客。正好昨天傍晚华鸣洲等人被茶香引到刘秀岩家,刘秀岩见来人就象是沈宝明要找的人,于是等华鸣洲等人走后,便连夜去告诉了沈宝明,
  陈莹长得既不大象父亲也不大象母亲,她几分天然的娇憨之态应是来自于陈百庸的憨厚相,眉目五官等又与母亲沈宝明有几分相似。但陈莹一双大眼黑白分明,眸正神和,让人觉得亲切可爱,而沈宝明虽也是一双大眼,不过总是象在怒瞪着人家,实在令人望而生畏;陈莹鼻梁略扁,但梁顺准圆,双颧平展,很有女性的温柔美,沈宝明鼻梁也不高,但由于两颧高耸,所以就显得鼻梁低塌了;陈莹双唇微厚,皓牙如贝,又兼口若仰月,看起来有点憨厚,又乐观开朗,沈宝明总是撇着嘴,口角紧绷,给人来固执不妥协,难以亲近的感觉。看来就陈百庸和沈宝明这对夫妻的模样能生出陈莹这样可爱的人儿,也许正应了一句闽南谚语:“歹竹出好笋!”
  陈莹虽怕母亲,但子女对母亲有种天生的依恋,而沈宝明虽然脾气火爆,但见女儿乖巧可爱,她说话的硬口气虽习惯了,但心里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挺满意的。陈莹母女相见不易,华鸣洲等人就只好在武夷山里多逗留两三天再说。
  期间,沈宝明考察女儿陈莹的武功时,发现她虽然基础扎实,但对一些上乘功法却有许多不开窍之处,实打实练。
  沈宝明的剑法名为“飞燕剑法”,而且是与轻功、内功三合为一的剑法,属于上乘的武功之列,剑招轻灵飘忽,身法迅速灵活,内力收发有致,身法和内力的特点正好配合剑招的特点,既可合弱为强,更可强上加强。
  虽然陈莹的剑法等武功经过赵青心和小叶子的提点,比起往日已是突飞猛进,而且有些招数经赵青心和小叶子提点后,倒也收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但在沈宝明眼里,仍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到底这套剑法是出自于她手里的,只有她才能驾轻就熟地教导得全面、细腻、充分。
  就在沈宝明指点女儿陈莹武功时,王飞虎在一旁看着不禁又叹气起来。沈宝明听到后就上前非问个明白不可,王飞虎便如实相告。沈宝明听了,说道:“你未遇明师拳法不精有什么可叹气的,这样的人多的是。”王飞虎笑道:“那也是。我不过是在羡慕陈莹妹子罢了。”沈宝明打量了他一眼道:“说句不中听的话,我看你虽长得粗壮结实,人也不傻,但练武的悟性却肯定不高,就算有明师指点,你也得再练上十年八年,才有可能练成上乘的拳法。”王飞虎道:“前辈说得对,但我相信勤能补拙。只要能得明师指点一二,就算练不成上乘拳法也就无憾了!”
  沈宝明又道:“对于拳法我也知道得不多,不过正好这山中还隐居对老夫妇,原也是江湖中人。夫妇俩本是同门师兄妹,所以皆精通拳法,其中以‘铁臂神拳’为独门绝技,因此被人称为‘铁臂神拳夫妇’。他们的拳法所走的路子正与你练习的铁拳类似,而且脾气比我好得多,你若去求他们,就算他们不肯收你为徒,但若能得他们指点一二,也必大有益处。不过呀,我从来没听过他们收过徒弟,而且是他们不想收的,这就有点难了!”王飞虎听后,细细问明了那对老夫妇隐居的地方等情况,决定奉礼上门求教。
  两日后,沈宝明能教的都教了一遍,见陈莹练习还有些不太到位的地方时,她也没耐心指点第二遍、第三遍,因此火爆脾气又逐渐冒了上来,而且见到华鸣洲等人就眼烦心烦,又没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