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章sir，没打扰你吧？”
  章文耀对于别人不请而入非常不满，但还是忍住了。
  绷着脸，看着早就改头换貌的吴唯：“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前两天忠青社四只小螃蟹的苦主。”
  章文耀腾的一下站起：“是你杀了他们？”
  吴唯点点头：“不错，希望您别见怪。”
  章文耀下意识就要去摸腰上的枪，可看吴唯那淡定的表情，到底还是没拔出枪来。
  重新坐下，盯着吴唯；“你找我何事？若是来自首的，楼下就可以。不过，忠青社在旺角，不归我们中区警署负责。”
  吴唯摇摇头：“章sir高估我的觉悟了，自首这种高大上的事，不适合我。”
  “你想做什么？”
  “我来，是来跟章sir谈合作的。”
  “合作？”章文耀无语，“我是兵，你是贼，我不认为我们有合作的可能。”
  他脸上很严肃，心里却咯噔一下。
  看向吴唯的目光除了惊诧之外，还有浓浓的戒备。
  吴唯轻松得很：“章sir，你也是从雷洛时代出来的人，应该知道，当傞佬是没前途的，也赚不到钱。”
  章文耀连忙道：“抱歉，我是个警察，不追求这些。”
  哄谁呢？
  谁不知道，你章文耀过个几年，等到总督察升级到警司之后，就联合天养生他们抢劫银行解押车，抢了一个多亿美刀？
  可惜，太愚蠢了。
  既然都开始杀人灭口了，也不把内应给干掉，就因为人家装疯？
  既然没实力，那就别想着黑吃黑啊。
  既然黑吃黑了，索性赶紧跑路啊，有这么多钱在，还怕没地方过好日子？
  居然还把钱直接藏在了警署，这得多大胆子，多没脑子？
  随便找个地方埋藏，也比这好吧？
  偏偏就选择了这些，一步步把自己送上死路，也是无语了。
  吴唯在挑选合作者的时候，也是想过是否找普通傞佬，比如没什么镜头的龙套。
  可想来想去，想不出合适的人员。
  索性就找反派，章文耀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
  这货很蠢，虽然贪心了点，却没啥本事。
  即便反咬一口，威胁也不大。
  而且他够贪，只要用钱，总能够合作。
  最关键的是，人家现在可是总督察，也是警方的中层，消息灵通，与他合作，搜集情报就简单多了。
  “章sir，别误会，我们也从没想过要章sir如何，只是希望能够从章sir这购买一些情报而已。”
  章文耀下意识就要拒绝，他本能不愿和吴唯，以及他口中的“我们”有瓜葛。
  他虽然心有他意，但也只是想来一票狠的，随后就立刻收手不干。
  他很清楚，警方不蠢，动作多了，线索就多，很容易就把自己给弄进去，毁掉现有的一切。
  但是呢，吴唯所说的，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危险，权当听一听吧。
  毕竟人家都专门找到警署来，胆大包天到这等地步，那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章文耀很怀疑，自己拒绝或者有别的做法，很可能会刺激到吴唯以及身后的人，到时候针对自己也不是没可能。
  “购买情报？什么意思？”
  “章sir，你不知道，我的几个同伴啊，正义感太强烈了。很是厌恶那些悍匪、社团头头啊，非要做清理的举动，希望能给香江带来稳定的发展局面。”
  最后一句话不知怎么的，好像不该吴唯这样的罪犯说的吧？
  章文耀挑挑眉，狐疑地看着吴唯，目光闪烁。
  他总觉得，这些人似乎来自于某个地方，自己难道也被盯上了？
  可应该没有吧，除了雷洛时代的残留，其他方面可没做什么，最多趁着职务之便做点小动作。
  补贴家用，发家是远没可能。
  他迟疑道：“你们，来自于……”
  吴唯摇摇头：“章sir您过滤了，我们就是一群无家可归之人而已。”
  懂了，章文耀心里盘算起来。
  不合作可能会被盯上，要是合作的话，倒也是一条渠道。
  “章sir，您也放心，我们所求的无非是跟你购买一些社团头头的情报。一条有效情报，一百万港币，您觉得如何？”
  嘶！
  “一百万一条？”
  吴唯心里窃喜，知道这事差不多成了。
  只要章文耀有贪念，就必然成功。
  至于对方什么心理，他真不知道，但隐隐有所猜测，所以才模棱两可的说些废话。
  当然，团队这个词是肯定要说的。
  要是让章文耀知道，他就一个人，哪里会跟他合作。
  也难保对方会否直接翻脸，把他抓起来啊。
  有同伴就代表着有威胁，这也是无奈之下的自保办法。
  “是的，章sir，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对您这样的总督察而言，这些情报其实都是轻而易举的。你们警方若是没有证据，也拿这些人没办法，即便抓了，到时候证据不足，程序出错而不得不释放，到最后也是无用。用这样无用的情报，出售给我们，也算是物有所值。”
  吴唯说到这，看看玻璃墙壁外的办公室，收回了视线：“何况章sir，您也清楚，这些社团头头对于你们这些地头蛇来说，都是很多人众所皆知的情报。哪怕泄露出去，也牵连不到您。既然毫无威胁，何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章文耀皱起了眉头：“你们，若是，怎会连这些情报也不知？”
  不应该吧，难道牛方真的这么牛批，直接阻挡了全部？
  吴唯恍然，终于明白章文耀为何这么好说话了。
  他尽量保持着镇定，摇摇头，叹道：“章sir，我们没有任何背景，只是一群对这城市混乱，看不过眼的过客而已。”
  章文耀了然，原来是不愿有任何牵扯啊。
  的确，做这样的事，到底是好做不好说的。
  若是被外人知道，特别是牛方，恐怕会闹成很多破事来。
  可这么一来，自己岂不是也入局了？
  只是想到，烂大街的情报，一条就能卖一百万，这该怎么算？
  “这样吧章sir，我已经在您的车里，留下了三百万港币，这算是我们的诚意。”
  说话间，取出一把钥匙和纸片：“这是距离这里不远的星汉保龄球馆的储物柜钥匙，您可以把情报放在里边，我们自会让人去取，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