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龙？”小白一愣，说道：“地下河里怎么会有龙，龙不是在天上吗？”
  谢长峰继续盯着水下，低声说道：“在天上，那叫飞龙在天；在地下河，叫做潜龙在渊……”
  小白转过身来，顺着谢长峰目光看去。
  只见清澈的河水下面，果然有个巨大的怪物，跟着游来！
  因为蜡烛不够亮，所以小白也看得不太清楚，只能看见怪物的脑袋是个牛头，两只弯弯长长的牛角清晰可见，身后，却拖着两丈长的尾巴，像是蟒蛇。
  这世间，就没见过这种怪物！
  凌风也趴在皮筏上观看，皱眉不语。
  小白呆呆地看了半晌，低声说道：“法师，这不是龙，明明是一条水牛啊，在水里游动……”
  谢长峰将三刃青交在左手，右手取出一支铜钱剑，低声说道：“如果这个怪物会说话，一定会骂你，说你才是牛，全家都是牛！”
  小白一脸懵逼，说道：“难道这东西真的是龙？牛头龙？”
  “真没文化，唉！”
  谢长峰叹气，说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个牛头龙，大名叫做‘囚牛’，是龙的儿子，而且是九子中的老大。”
  “囚牛？这名字倒是听说过。可是据说，囚牛因为触犯天条被斩了……”小白微微点头，似有所悟。
  就在此刻，水下的怪物忽然仰头上浮，脑袋露出水面，鼻孔向天，发出一声悠扬悦耳的低吟！
  像是洞箫的声音。
  谢长峰托着铜钱剑，不敢催发。
  他不知道在这地下暗河，自己的铜钱剑能不能发出去。
  因为这里的风水条件和外面不一样，能否催发斩妖剑，不好说。
  另外，谢长峰也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惹毛了这怪物，后果难以预料！
  小白更加惊讶，低声说道：“这牛头怪在吹口哨，还怪好听的……”
  “他看见你了，所以吹口哨撩你。”谢长峰说道。
  无巧不巧的，囚牛在这时候，又发出一声悠扬的啸声。
  小白瞪了谢长峰一眼，说道：“人们都说牛儿不懂音乐，所以用‘对牛弹琴’来讽刺某些理解能力差的人。没想到，这个牛头怪却很有音乐天赋。”
  谢长峰笑道：“这回被你说对了，囚牛，本来就是伟大的音乐家。据说，它曾经云游四海，拜会过许多著名的音乐家，比如贝多芬、莫扎特、肖邦等等。”
  小白完全不懂外国历史，对外国音乐家一无所知，瞪大眼睛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谢长峰点点头，继续说道：
  “有一天，囚牛来到泸沽湖畔，看见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叫做玛雅。玛雅正在弹琴，和囚牛一见倾心，因为音乐走在了一起。可是，龙子与凡人恋爱，就犯了天条。所以，囚牛被天帝处决了。
  囚牛临死之前，要求天帝，将自己的脑袋送给玛雅，做成琴头，永远陪伴爱人。到现在，彝族的龙头月琴，还有中原地区的胡琴，琴头上面都有囚牛的图案。”
  小白听得出神，喃喃说道：“真是一个多情的牛头怪……”
  哗啦！
  忽然间一声水响，囚牛忽然发怒，在水中一个翻身，粗壮的长尾甩出水面，向着谢长峰等人劈来！
  小白大叫：“糟了法师，你说起囚牛以前的伤心事，惹怒他了！没事说这个干嘛呀，真是的！”
  谢长峰来不及催发铜钱剑，挥动三刃青，在皮筏上纵起，向着囚牛的尾巴扫去。
  噗！
  青光一闪，斗粗的囚牛尾巴，竟然切豆腐一般断了，扑通一声坠入水中！
  “吼——！”
  囚牛吃痛，转过身来，龇牙咧嘴撞向皮筏。
  谢长峰不等囚牛撞来，早已经跳入水中，挥剑乱劈：“孽障，看我龙头铡！”
  三刃青是青天三铡刀融合打造的，里面有龙头铡的成分。
  可能正因为这一点，所以三刃青挥出，囚牛竟然毫无反抗之力，脑门上中了一剑，鲜血喷涌。
  谢长峰一不做二不休，接连劈出几剑，将囚牛的脑袋砍得面目全非！
  囚牛在水里剧烈地扭动身体，渐渐不动。
  身边的河水，已经被染得一片血红。
  谢长峰还在水里，冲着小白叫道：“小白下来，帮个忙，把这牛头怪弄上去！”
  小白急忙跳入水中，和谢长峰一起用力，想把囚牛尸体搬上皮筏。
  凌风叫道：“不行，囚牛太大了，会压翻皮筏的……”
  只看囚牛的脑袋，至少也有两百斤，小皮筏怎么经得住？
  谢长峰想了想，点头道：“说的也是。可是，我想从囚牛的肚子里，借点东西。”
  小白问道：“法师，你是不是在寻找囚牛的内丹？”
  “不是，这东西应该没有内丹，否则，不会这么容易被我杀死的。”谢长峰摇摇头，说道：
  “龙油可以用来照明，龙肉可以吃。我想留着囚牛的尸体，算作我们的储备物资，龙油做油灯，龙肉做干粮。”
  小白苦笑：“法师，你准备油灯和干粮，准备在地下暗河过日子吗？”
  “我没打算跟你过日子，你别自作多情了。”谢长峰瞪眼，说道：
  “我们还不知道在地下漂流多久，不准备一些东西怎么行？如果被困在地下，没东西吃，吃你吗？”
  小白叹气：“好吧，我们就在水里动手，割一些龙肉龙油出来。”
  谢长峰点头，和小白在水下作业，用三刃青切断了囚牛的身体，从中取了三尺长的一段，费力地搬上皮筏。
  就这一段，也有一百多斤。
  谢长峰爬上皮筏，用三刃青切割囚牛的身体，果然在腹部位置上，刮出了二十多斤纯白细腻的油脂。
  这些油脂，可以直接当做蜡烛使用，而且经久耐烧。
  谢长峰又潜入水下，将两只牛角砍下，用来盛放油脂，插上红线做灯芯，点上火，照得身边一片光明。
  小白举着牛角蜡烛，笑道：“真没想到，法师不仅仅道法通天知识渊博，还心灵手巧，擅长手工制作。”
  凌风却叹气，说道：“囚牛既然是龙子，也算是龙了。菊花小道长今日屠龙，凶吉难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