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辉悠悠继续道。
  “当时我没拦住叶总，也让许景仁心里对我产生怀疑。”
  “之后总公司就传来调令，明升暗降让我调到总公司当个没权的领导。”
  “现在在清水江集团，我就是个名义上的副总，别说许景仁手下的老人了，就连扫地阿姨都不甩我！”
  “一号工厂，段永信才是第一责任人！”
  张尽忠皱了皱眉。
  “你刚才说段永信是许景仁前妻的弟弟。”
  “竟然是前妻，为什么还要给他这么高的职位？”
  戴辉老实道。
  “因为段永信的姐姐段永梅也是清水江集团的股东，而且是仅次于许景仁的第二大股东！”
  “我和段永梅接触的不多。”
  “只知道当初许景仁之所以能发家，就是因为段永梅的父亲。”
  “嗯。”
  张尽忠点点头，示意旁边的登记员把这些重要信息全部登记下来。
  “我觉得，如果你们想要突破的话，可以从段永信这个人身上查起。”
  “这些照片，我真的只是单纯想把这件事化解。”
  “一百万的转账记录，清清楚楚。”
  戴辉建议道。
  张尽忠点点头。
  就在这时，审讯室门口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一个警察进来，低声和张尽忠耳语了几句。
  张尽忠眉头皱了皱，看了眼戴辉道。
  “好，今天审讯暂时到此为止，你的建议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
  张尽忠办公室。
  叶云坐在那里，等到张尽忠进门，笑了笑。
  “审讯结束了？”
  张尽忠点点头。
  “叶老弟，你怎么过来了？来看戴辉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和你说抱歉了。”
  “现在戴辉是重犯，上头非常重视。后面还会移交给商业调查组，现在你看不到。”
  “我不能破坏规矩。”
  叶云笑了笑。
  “张队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
  “刚才你也和他接触了，怎么样？觉得他有那个胆子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张尽忠苦笑一声，给叶云倒了杯茶。
  “他有没有胆子我不知道。叶老弟，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曾经遇到过连环杀人犯，看起来老实巴交，人畜无害。”
  “要不是证据确凿，谁都不敢相信他就是杀人犯！而且，他犯案的理由仅仅是因为爱好。”
  “所以，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犯人！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
  “当然了，我不是说戴辉一定是主谋，但要说他在清水江集团三年，屁股干干净净，我也不信！”
  “说到底，还是要讲究证据！”
  叶云点点头，递过去一张银行卡。
  “一个小时前，这张卡里收到五千万！”
  “我怀疑这笔钱，是许景仁给戴辉的安家费！”
  张尽忠接过卡看了看。
  “这张卡，应该是戴辉女朋友或者是他爸妈的吧？”
  “叶老弟，怎么会在你手上的？”
  张尽忠有些好奇，他听过许景仁给戴辉打过去的通话记录。
  里面许景仁说了会给一个亿的安家费，平均分给戴辉的女朋友和父母。
  可这些卡，是怎么到叶云手上的。
  叶云苦笑一声，挠了挠头道。
  “戴辉……他的女朋友和我老婆，是亲姐妹！”
  噗！
  张尽忠一口把喝进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岂不是说你和戴辉有可能成为……”
  叶云尴尬的点了点头。
  张尽忠看了看叶云，面色古怪，只能感叹一声世事无常。
  清水江集团和叶云之间，用深仇大恨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
  没想到堂堂清水江集团总经理，竟然和叶云有一点能成为连襟……
  贼老天，这玩笑开大了啊……
  叶云讪笑一声。
  “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之，咱们聊案子。”
  “这张卡里的五千万，可以确定是许景仁安排人打过来的！”
  “还有之前你说的电话录音。”
  “我相信应该可以洗清戴辉的怀疑了吧。”
  张尽忠摇摇头。
  “不，叶老弟！你对司法不了解。”
  “没错，现在确实有录音证明有人给戴辉打了一个亿！”
  “但是！我们查过给戴辉打电话的手机卡，那张卡的登记人是个山区农民，手机卡也早被注销掉，根本不能确定打电话的人是许景仁！根本不足以给他定罪！”
  “这些证据只能证明，戴辉的背后还有其他人或者是有其他同谋，要说把他的嫌疑洗刷掉，这些还不够！”
  当刑警大队队长这么多年，张尽忠在这方面，绝对比叶云更加专业！
  叶云叹了口气。
  看来戴辉头上的屎盆子，一时半会是拿不掉了。
  “那戴辉呢，提供了什么有利证据了嘛？”叶云又问道。
  张尽忠叹了口气。
  “唉，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和我们打马虎眼。”
  “根本没有提供任何有利的证据。”
  “只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方向，也不知道顺着那个方向查下去，能不能有所收获。”
  “问题在于那些举报材料太详细了！详细到足以把整件事结案，让许景仁置身事外！”
  “如果没有证据，单单凭借戴辉的片面之词，想要把许景仁拉下水根本不可能！”
  “现在只能委屈戴辉在局子里待一段时间了，不过有了这个录音和一个亿，倒是能申请重新彻查，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张尽忠没把叶云当外人，直接把现在的局势分析了一遍。
  叶云点点头。
  “那戴辉爸妈那边呢？”
  “你们一定要看管好。”
  “千万不能让林秀芳的惨案继续发生！”
  张尽忠正色道。
  “叶老弟你放心，吃一堑长一智，要是让他爸妈出问题，我把头给拧下来！”
  “我已经联系了他爸妈所在辖区的警方，全力保护戴辉爸妈！”
  “而且，市局已经展开对清水江集团的全面调查！”
  “只是想查出许景仁的狐狸尾巴，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清水江集团成立三十多年，能把市值做到一千多亿！”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这么容易绊倒的！”
  “其实还真得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找出证据让我们查封了一号工厂，许景仁的狐狸尾巴还不知道要隐藏多久！”
  “另外，之前我和上面沟通过。为了能让许景仁放松警惕，我们可能会考虑暂时将戴辉的案子结案！”
  “他未婚妻还有爸妈那边，可能还要叶老弟你帮忙沟通下，让他们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