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云落大法好
作者:我又回来了呀    更新:2022-01-06 18:46
  就在钟灭话音刚落之时,怒火腥风顷刻间席卷而至,先是一个人影被索命似的狼狈逃窜,出洞口的一刹那钻入人群中消失不见。紧接着一道黑影以闪电般的速度从洞口飞扑而出,左右两侧的人同时惊呼一声往后闪去,然而黑影的目标并不是天坑边缘的群雄,也不是之前追击的人影,而是半只脚即将踏入“地狱通道”的憨莽大汉!
  “吼呼……”狂风撕裂万物,眼瞅着大汉即将被黑影闪电击中,却见他掌中忽得现出一柄白玉长剑,剑尖无锋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光彩,他整个人犹如云朵一般飘然起身,剑指黑电直搠兽面而去,那黑影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于半空中显出兽形,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停顿,继而甩出虎尾又化作一道黑闪电袭向大汉腰身。
  黑影速度何其迅猛,大汉白玉长剑本是刺向其兽面,但其虎尾甩来,却不得不变招防守。电光火石之间白玉剑与虎尾相击,迸裂出璀璨夺目的火花,眨眼的功夫大汉已经与黑影连过数十招,但皆被其虎尾所破解。
  双方都感觉到了棘手,似乎商量好的一般同时停手,大汉没做停留,起个兔起鹘落,如云彩般飘飘然落于深坑边,凝视着黑影默然不语。而那道黑闪电此时就凌空盘旋于地底天坑中心,四只黑血蹄下,便是群雄唯一的出口——地狱通道。
  此犻不同于之前的尖嘴群兽,其体型要比尖嘴兽大了一倍有余,背身双鹰翅,目似血灯笼,嘴大如盆,凶悍无比!正是《盗宝集》中所提及的雄犻!
  “吼呼……”又是一声狂啸,夹带着一股浓浓的腥臭,雄犻扑棱着双翅,血目只瞪着大汉,似乎将其当成唯一的大敌,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
  到此时荀孟绮终于重视起了这位看似“憨莽”的彪形大汉,他敢第一个进入“地狱通道”,并不是甘愿做炮灰,而是本身具有足以碾压一切的实力!
  再观其招式和兵器,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别扭。按理来说,如此莽汉最趁手的应是大开大合的重兵器,但他所使用的却是百兵之君——剑,此剑无剑锋,剑身如白玉般光洁,显然是一柄神兵利器;其招式本来没什么问题,但如云朵般的曼妙剑姿由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使出,总是让人感觉十分违和。说白了,拥有此剑并身怀此剑技的高手只会出现在王公贵族或是女人手中,绝不是一个参与十三墓夺宝的草莽大汉。
  真相只有一个,这位大汉是易容混入队伍的绝顶高手!
  荀孟绮不动声色的走到任小天身旁,低声询问道:“任宫主,你见多识广,可知晓此招式出自何门何派?”
  “呵呵……”任小天忽而苦笑一声,空洞的黑眸注视着莽大汉,怅然道:“此剑招任某最熟悉不过,又怎会不知呢……”
  哦?看来是问对人了?荀孟绮按下心头疑惑,静待任小天为他解疑答惑。
  而此时另一边,莽大汉与渎阴犻的旷世大战再一次爆发,天坑内狂风袭袭,火光四射,战斗的激烈程度寻常人根本没办法用肉眼辨清。荀孟绮看任小天半晌不语,只道其担心那莽大汉安危,便与楚湘几人道:“你们几人去帮忙……”他说到此处暗使了个眼色,又道:“小心!”
  楚湘几人明白荀孟绮的意思,帮忙是必须的,不除掉这只渎阴犻,谁都别想下这人造天坑,但帮忙也得量力而行,如此凶悍异兽,从旁偷袭几招扰乱它视线足以。
  楚湘随即招呼群雄四处散开,围着天坑伺机出手。任小天看着场面稍微控制住了一些,这才缓缓说道:“此人所使剑招出自《云落仙剑》,修习内功为《云落大法》,传承门派正是萩阳门。”
  怪不得那莽汉的招式看上去如云彩般飘逸,原来是萩阳门高手!荀孟绮恍然大悟,不禁想起江湖上流传的古老传说。
  传说七百年前,当世有三大高手,一是“琴瑟五十弦”弦主苏阳;二是魔神宫万年一遇的天才任千秋;最后一位就是萩阳门的开派祖师洛萩。此女独创《云落大法》、《云落仙剑》,带领萩阳门称霸江南二十余年,风头一时无两。传说这三人之间还有些情感纠葛,洛萩与任千秋的关系更加微妙,更有传言两人暗中结合诞下一子,便是现任魔神宫宫主任小天的祖先任花落。
  之后任、洛二人归隐山林,从此杳无音讯。数十年后,任花落武功不济,无力支撑,魔神宫四分五裂自此没落;而萩阳门也在夹缝中生存,难以为继。
  再后来有一位贵族子弟投身萩阳门,将萩阳门武功带到了朝堂之上,因其招式曼妙优雅,受到了许多王公贵族的追捧,自此之后,萩阳门渐渐地远离了江湖,成为上流社会的门派。
  ……
  而身为魔神宫宫主任小天,怎么可能不熟知萩阳门呢?毕竟那是他祖先洛萩所创的门派啊!
  “我去帮忙!”任小天眼看着莽大汉落于下风,也顾不得右半身受伤,拔刀便冲向半空中的渎阴犻。又一顶尖高手加入战团,虽然有伤在身,但还是让场中局势稍微缓解了一些。
  “我也要去!”万玲珑观任小天出招缓慢,左支右绌实难招架,心里着急,大跨步冲上前去,却被荀孟绮厉声阻止道:“你添什么乱?伺机偷袭足以,别把自己命搭上!”
  “你!”万玲珑手指着荀孟绮娇斥一声,却又不得不听话,她虽有“火妖”之名,却不具“双妖”之力,眼前这种战况,还得看另一位“大妖”的手段!
  荀孟绮冷着脸瞪了万玲珑一眼,随即飞身而起,一跃落入天坑之中,与莽大汉、任小天二人呈包夹之势合围了渎阴犻。三人施展全力与之周旋,天坑内霎时间尘土飞扬,遮住了旁观者的视线,众人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声刀剑铮鸣,时不时有火花迸射而出,仿佛滚滚浓尘中的道道闪电,激荡异常,就连周遭的空气也变得燥热了许多!
  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天坑内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刀剑声戛然而止,随着狂风呼啸,扬尘落尽,众人终于看清了天坑内的战况。
  低空飞翔着的,仍是群雄大敌渎阴犻,只不过它的双翅羽毛落尽,几乎要变成白骨架,翅膀煽动的频率也渐渐变慢,显然油尽灯枯濒临死亡了。它的双眼已被戳瞎,眼眶周围的剑印刀痕鲜血淋淋,四只铁蹄不停地往地面滴落着黑血,虎尾下肛门处也遭受重创,一片殷红,惨不忍睹。
  它的对手,同样十分不好受,莽大汉还稍微好一些,只是精疲力竭,任小天、荀孟绮就严重多了,尤其是荀孟绮,他本就有旧伤在身,比其他两人武功又低,又被渎阴犻所针对,战斗期间后腰受到虎尾重击,若不是莽大汉使出绝招吸引了渎阴犻的注意力,恐怕他就要命丧虎尾之下。
  之所以遭到渎阴犻针对,是因为他以飞针偷袭了渎阴犻的下盘,四蹄皆被刺破,渎阴犻难以步战,恼羞成怒,将矛头对准了他。
  渎阴犻不能步战,只能在半空中盘旋着冲击,如此一来,三人的压力减轻了许多。莽大汉趁机剐了一地的羽毛,渎阴犻四蹄不能着地,双翅破败不堪,飞行不稳着陆艰难,荀孟绮瞅准时机,再次使出飞针,精准地刺瞎其双眼,任小天趁机补了最后一刀,刀锋从肛部而入,直没肚肠三尺深,拧着刀把一通翻搅,渎阴犻终于支撑不住,凄啸一声歪歪扭扭的飞向了半空。
  “吼呼……”
  “砰!”
  渎阴犻再也支撑不住,惨叫一声,硕大的肉身重重地摔在天坑内,压住了地狱通道,围观人群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众人无不拍手称赞。万玲珑、楚湘待要下坑搀扶任、荀二人,却又听到远处洞窟内传来几声狂风呼啸之声,紧接着是无数夹杂着怒火的哀鸣,众人大惊失色,没了主见,一个个像是丢了魂儿一般看向了莽大汉和任小天。
  任小天待要发话,人群中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半蹲在渎阴犻尸体旁,万玲珑一看此人面庞,霎时间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娇斥道:“步鹫,你还敢现身!”
  “嘿嘿嘿……”步鹫森然一笑,与之道:“步某引来的这只渎阴犻可还合乎你们的胃口?”
  “是你引来的?”荀孟绮手扶着后腰冷冷地注视着步鹫,步鹫没再言语,使出全力推开渎阴犻尸体,莫名的看了一眼莽大汉,就要跳进地狱通道。
  “站住!”众人怒声喝止,步鹫已然滑了下去,消失了踪影。此时风声越来越近,洞窟口当先飞出三只雄犻,急速往人群掠去,众人急忙跳进天坑,争抢着要进入地狱通道,却被莽大汉一掌一个尽皆击毙于通道旁。
  “你干什么!”坑外渎阴犻肆虐,坑内莽大汉拦路,面临生死之际,群雄一个个都红了眼,举刀砍向了莽大汉,莽大汉没有与众人厮杀,几个腾挪闪躲抢到荀孟绮身旁,道一声:“你先下去!”语气十分冷漠,不容置疑。
  “你是谁?”荀孟绮自然不会任人摆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莽大汉,似乎想要看穿他假面后的真容。就在此时,洞窟内忽然“轰”的一声,涌出无数的雌犻,好似黑潮一般席卷至天坑内!
  莽大汉扫了一眼四周,许多人已经惨死雌犻嘴下,更有甚者被雄犻整个生吞,如此惨绝人寰的地狱景象也未能引起他半分的情绪波动,只是又回过头来淡淡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问那么多吗?”
  “我要问!”荀孟绮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他从莽大汉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厄难、钟灭先后进入地狱通道,荀孟绮使了个眼色,示意楚湘几人也快走,柳阿大早就等不及了,一拳击倒身旁一人,抢先一步进入地狱通道,而楚湘几人却不忍背弃荀孟绮而去,兀自围成三角与渎阴犻周旋。
  “你不走也没关系,我可以下去告诉活下来的人,是你们打碎了渎阴犻的蛋,杀死了它们的子女,引来这群发狂的渎阴犻,你觉得日月神教还能在江湖立足吗?”莽大汉一边招架着渎阴犻的攻击,一边说道。
  “你觉得我会怕这样的威胁?”荀孟绮面露不屑之色,硬是要知道莽大汉的身份。
  荀孟绮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莽大汉也没办法了,第一次露出无奈的笑容,与之道:“快下去吧,下去我就告诉你。”
  “快走啊东方教主,我们支撑不住了!”任小天一边驱逐着渎阴犻,一边朝着荀孟绮大喊了一声,荀孟绮得莽大汉应承,也不再倔强,忍痛拖着身子跑到通道口,楚湘见之,迅速清理了周围人群,荀孟绮也不多言,直接滑了下去。
  紧接着万玲珑、任小天、莽大汉、崔遥、楚湘纷纷跳进通道,张水龙守到了最后,此时渎阴犻渐渐缩小了包围圈,群雄一个接一个被淹没在潮水般的兽群中,张水龙只身一人实难应付,情急之下用尽全身力气扔飞一叉,在群兽稍稍愣神的功夫,滑身进入通道。他心有余悸的长出一口气,然而就在此时一只雄犻忽然从天而降,张着血盆大口俯冲向了地狱通道!
  张水龙不愧是条机警好汉,危难之际,如地鼠般飞快地缩回了脑袋,通道外只留下了一缕细长发丝,渎阴犻的整张嘴包裹住了通道口,“呼呼”的发出一阵呼啸声,却再也没办法更进一步。
  张水龙向下滑了两步,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着渎阴犻的巨口,腥臭地气息扑面而至,令人作呕地涎水顺着管道缓缓流了下来,他暗骂一句“晦气!”放松了四肢,在涎水即将落至肩膀的瞬间,“跐溜溜”地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