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夜看着楼情一脸期待的样子，悠悠回了四个字，
  “慢慢折磨。”
  楼情表情一瞬就僵硬了，干笑道：“折磨……不麻烦么？”
  “这样只会更有趣。”
  夜色下，男人神情慵懒，仿佛是在开玩笑。
  可他眸底是望不见底深渊般的黑暗，让楼情从头皮凉到了脚底板。
  不愧是残忍嗜血的大反派，折磨人对他而言只是有趣。
  “殷夜，那你会杀了我吗？”
  鬼使神差的，楼情将盘旋于心头的话问了出来。
  男人神色一怔，看着女孩儿不知何时变白的小脸，他眸底浮过一抹疑虑。
  “情情，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看着殷夜认真无比的脸，呵……
  不是知道结局，她差点都要信了。
  原文里，楼情死的过程和具体原因都没写。
  但她现在可以猜想到，殷夜最后囚禁她的那几个月，她受了多少折磨。
  一定是受尽折磨死的。
  回到庄园，殷夜将她送到门口，就要转身回去。
  楼情忽然叫住他，
  “殷夜，你今天怎么走那么急，你不想要生日礼物了吗？”
  殷夜脚步一顿，眸底浮过一抹微不可发的黯淡。
  还没回头，楼情忽然端着一个大盒子站在了他面前。
  “殷夜，生日快乐！”
  祁言看到礼物的一刹那，忍不住惊喜道：“楼小姐，我还以为你真忘了呢。”
  “怎么可能会忘嘛，我忘了谁的也不能忘了殷夜的啊！”
  楼情笑着将礼物塞到殷夜手里，“快拆开看看嘛！”
  殷夜捧着盒子，目光压着一股楼情看不懂的浓重。
  他修长的指轻轻一挑丝带，盒子就打开了。
  里面是一大盒饼干。
  橙黄色，散发着麦香味。
  全是爱心形状。
  祁言故意吆喝了一声，“楼小姐，你做这些饼干花费了不少时间吧？比录首歌的时间长吧？”
  楼情疑惑地看着祁言，似乎觉得这问题好奇怪。
  “那肯定啊，录首歌不就几分钟，我光学烘焙就花了好几天呢，都是挤时间去学的。”
  “唔，为了赶上殷夜生日，我还把手给烫伤了。”
  女孩儿可怜巴巴地摊开掌心。
  平日白里透粉的小胖手，仔细一瞧真多了几个水泡印子。
  殷夜目光一沉，拿起她的手，对祁言道：“去拿药来。”
  “没事啦，已经上过药了。”
  楼情没心没肺般地收回手，拿起一块饼干就送到了男人嘴里。
  “只要殷夜喜欢，就值得啦！”
  看着女孩儿笑得眉眼弯弯，男人抓起她的手，还是给她又上了一遍药。
  至此，楼情从中午开始，那股隐隐环绕于心间的不安感终于消失了。
  殷夜今天虽然没有明显地发怒，但楼情能感觉到，他心情不痛快。
  但殷夜不说，她就装作不知道更好。
  楼情回了卧室。
  殷夜却没有离开，他深沉的目光看着楼情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主子，您不该开心吗？楼小姐原来准备了您的礼物，而且比季少爷的用心多了。”
  祁言知道，殷夜从中午开始心情就不好。
  除了因为那个礼物的事儿，还能因为什么？
  “祁言，她在骗我。”
  看到男人目光隐隐含着躁郁，声音幽冷地说出这句话，祁言愣了。
  “怎么会，主子，如果是那首歌的话，是我的错，我让您误会了。”
  这些日子，楼情肉眼可见地变了个人。
  乖巧的姑奶奶，让这座庄园终于不再像一座会随时被殷夜怒火吞噬的囚牢。
  他也终于能从主子脸上看到一点别的表情。
  那是属于人的生机。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他希望现在的楼情能永远陪在殷夜身边。
  “主子，其实楼小姐真的接受您了。”
  “我本来想回去给您的……现在就放给您听吧。”
  祁言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正是不久前，楼家四兄妹在家门口的对话。
  祁言当时停完车回来，刚好撞见……
  录音里声音很杂。
  整段录音放完，有几个字深深砸进了殷夜心底。
  她说，她已经接受他了。
  已经接受他。
  为了这五个字，男人又回放了三遍。
  第四遍时，祁言叹道：
  “主子，是真的，楼小姐终于明白您有多好了。”
  殷夜心底的不安宁，这一刻一点点散尽。
  只要她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不就够了么。
  无论她是不是在骗他——
  从他办公室里拿走那份技术报告，到底想做什么。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答案。
  小丫头，拿着那份报告，原来是想找季栾。
  她找季栾又是为了什么呢，见到他的时候那么慌。
  这一切，在此时亲耳听到楼情说已经接受他的时候，就都不重要了。
  殷夜看着手里的礼物，目光中的阴鸷彻底化为一片温柔。
  翌日。
  A班依旧没有老师来上课。
  一上午的自习课结束后，楼情连忙收拾好东西出去。
  昨天和殷夜约好了，今天中午陪他吃饭的。
  她提前跑到了学校门口，殷夜还没到，正想着先去餐厅，忽然被人拦住。
  宋悠然！
  以及她身后一位妇人，林太太。
  不等楼情说话，林太太就直接冲了上来，抬手就想给楼情一巴掌。
  嘴里喊着：“穷贱东西，害得我们念念现在疯疯癫癫的！我要你好看！”
  啪——
  巴掌打了个空气，楼情直接躲开了。
  林太太气得脸更加扭曲了，“还敢躲？”
  楼情疑惑地看向林太太，抬起手——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林太太浓妆的脸上，蹭了一手粉。
  楼情懵了，“原来还真有人挨打不会躲？”
  林太太一瞬间也是懵的，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气疯了，“穷贱货，你竟敢打我！”
  宋悠然也惊呆了，“楼情，好啊你，你竟然对阿姨动手！你知道林家条件比你家好多少吗？”
  “别以为你哥是校霸就可以为所欲为，林家摁死你们，跟摁死蚂蚁一样容易！”
  “悠然，别跟她废话，来人啊，给我把她抓起来，！”
  “还有她那个痞子哥哥，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混子，全给我绑回去，我今天要扒他们一层皮，让他们知道得罪林家的下场！”
  身后，几个五磅三粗的保镖立马朝楼情走过来。
  校门口已经聚集起一堆学生，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林家跟我家有合作关系，我不好上去说话。”
  “我家还没林家有钱，我不敢帮。”
  “可是楼情好可怜啊，楼厌怎么还不来？”
  “他来了有用吗？楼家我知道，工薪家庭，根本斗不过林家的。”
  楼情已经被保镖左右拉住，正要往车上拖时，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