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满觉得郁闷，杨老九却在听了他的话之后悚然一惊。
  程老师的大姨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得了精神病？
  这事莫非跟何山他们有关系？
  杨老九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何山他们给他的第一印象太不好了。
  他们那捂嘴、抓人、拖着就走的动作太流畅了，一看就没少这么干过。
  跟人贩子的动作很像啊……
  杨老九轻声叹息：“希望只是我想多了，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如果有，这样的狠角色留在村里，住在独居的杨十五家中，杨老九还真放心不下。
  杨十五说话直，万一哪天他一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何山他们，他们会不会记恨他、报复他？
  不行，他得去找何山问清楚这个事情，不然，他心里不踏实。
  杨小满唉声叹气地把事情说完，问杨老九：“大伯，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杨老九想了想，说道：“还能怎么办，丈母娘没时间嫁女儿，你还能上门去抢亲吗？先等着吧！”
  杨小满点了点头，然后到杂物房里拿了一把柴刀出来，说道：“天色还早，我再去田里干点活。”
  手头上忙起来，就没那么多时间沮丧、郁闷了。
  杨老九拿着烟斗跟在杨小满后面，说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你们的大棚搭得怎么样了。
  各类种子都备齐了吗？
  那一亩池塘里的莲藕种下去了没？
  鱼苗呢……”
  杨老九到了大棚区，大致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他走到何山身前，说道：“我听小满说，程老师她大姨，就是那天在医院里闹，被你们架走的那个女人，她突然得了精神病……
  这事，和你们有关系吗？”
  何山笑嘻嘻地说道：“有啊！必须有！
  杨老爷子，我们厉害吧？
  所以有我们守在村子里，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以后绝对没有人敢来捣乱了！”
  杨老九一瞪眼，道：“真是你们把人给逼疯的？”
  何山见杨老九脸色不对，也不再嬉皮笑脸了。
  他严肃地说道：“您放心，我们除了吓唬过她，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而且那女人根本就没有疯，她是装的……”
  ……
  那天，何山上了那辆停在常山市医院门口的面包车后，故意跟手下说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什么“见血的套餐”、“不见血的套餐”的，那都是说出来吓唬王春花的。
  目的当然是为了让王春花陷入恐惧之中，不断地自己吓自己。
  常山市离清江县整整一个小时的车程，一路上，王春花把自己吓得要死，几度崩溃大哭。
  何山等人直接将车停在了王春花和王麻子的家门口，将王春花扭送进去之后，又玩了一回“二选一”的游戏。
  他们让王麻子和王春花两个人自己决定，到底由谁出来受罚。
  王麻子和王春花夫妻两个都不想受罚，对视一眼之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何山见二人不说话，便让手下人把“刑具”送上来。
  他一把那些森然的刑具摆出来，王麻子和王春花立即不谋而合地选了对方！
  游戏正式开始。
  何山让夫妻两个轮流发言，说出一件对方做过的最坏的事，他来判断谁最坏，最后由最坏的人受罚！
  两口子争先恐后地细数着对方做过的坏事，都希望何山能罚对方，放过自己。
  说着说着，两口子还打了起来。
  因为两人都被绑着双手双脚，所以打架的时候，就全靠用身体撞击对方。
  何山等人免费听了一堆坏心眼的“故事”，又观看到了两个成年人蹦跳着用身体“斗牛”，心里都乐开了花。
  王春花平时厉害在一张嘴上，骂起人来超厉害，能深深的刺进人心里去。
  但要论力量，她一直都是王麻子的手下败将。
  被王麻子撞了两三下，她就摔倒了，恰好摔在那堆刑具面前。
  王春花只觉得它们那又锋利又沁了血的模样，格外令她胆寒。
  下一秒，她失禁了。
  王春花虽然在对待程娇娇一家时很极品，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有点儿羞耻心的。
  见在场的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王春花瞬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是，没有地缝……
  于是，她选择了装疯。
  疯子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用觉得丢脸。
  她还想着，她要是被“逼疯”了，这些人说不定就不会跟她一个疯子一般计较了。
  这顿刑罚，她也许就能顺利躲过去了。
  市里那个老板得知这个结果，应该也能出气了吧？
  王春花突然疯狂大笑，在地上爬来爬去。
  因为被绑着双手双脚，所以她的动作像极了一条蠕动的毛虫……
  何山跟张启年之前，是道上混的，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因此，他一眼就看出王春花是真疯还是假疯了。
  换成以前，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耍花样，他肯定会把所有本领都拿出来，让那人好好领教一番。
  可是现在，他跟了老板了，老板要求他改邪归正，他就只能“改邪归正”了。
  现在的他规矩多了，连随车携带的刑具，都被他替换成了一些糊弄人的假货。
  是的，把王春花吓尿的那些刑具，都是假货。是何山从一个道具师那里买的。
  何山笑了笑，从假刑具里抽出一个铁勾子，对着一边蠕动一边夸张大笑的王春花说道：“不管你真疯还是假疯，以后若再敢打杨家人的主意，我就把你的眼珠子勾出来！”
  王春花眼底一缩，动作一僵，然后又蠕动起来，把地板上的尿液拖得到处都是，嘴里还直嚷着——“好玩，好玩，哈哈哈……”
  见王春花“疯”了，王麻子心里直骂娘。
  特么的，这臭娘儿们可真豁得出去！
  居然为了避免刑罚，装出这副丑样子给人看，太不要脸了！
  王麻子嫌弃地看了王春花一眼，赶紧对何山道：“求求您放过我……
  我保证，以后见了杨家人就绕道走，绝不出现在他们的三丈之内。
  不止我，还有这个疯婆娘……
  还有，我可以立即去银行取钱，把那三万的罚金交上去……”
  ……
  何山把当天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您可以去查。如果您查出半点虚假，我立马离开杨家湾，绝不二话。”
  杨老九吸了一口烟，把烟雾吐出来，问道：“既然你说她是装的，那为什么她的‘病’到现在也没好？”
  何山笑了笑，道：“这个就得问王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