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光通过没有挂上窗帘的玻璃窗照了进来，落在了躺在地毯上的余生脸上。
  他脸上的红晕已经完全褪去，被光晃的眼睛有些受不住，终于闷哼了一声，醒了过来。
  这几十年，他从来没有睡的这么沉过。
  他自地毯上坐起来，只觉得很不可思议。
  自从暖暖失踪之后，他没有一天睡的安稳，不是做梦就是稍微一点动静就能将他吵醒。
  实在扛不住需要深度睡眠的时候，他只能选择吃药。
  他从来没有自主睡过这么沉稳，一觉好眠，像是吃了药那般安稳。
  外面的晨曦晃的他有些睁不开双眼，他记得昨天晚上喝醉了，然后见到了……
  “暖暖！”
  他轻声低语，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一道身影自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穿着柔软的家具拖鞋，脚步很轻。
  “你醒了？”
  陆一沉穿着睡衣，头发有些蓬松且乱，他睡衣的领口最上面两个没有扣好，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他打着哈欠，似乎没睡醒的样子。
  “你……”
  余生自地上站起来，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洋溢着青春的俊美男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还算平整干净。
  “不好意思，我家只有一间屋子，只能委屈你睡客厅，沙发太小，不过有地毯。”
  余生微微皱眉，他家。
  他想起来了，在温婉手机上看见过他和……那个姑娘的合照，那个姑娘也叫顾小暖，他们是一对恋人，同居再正常不过。
  余生此刻有些尴尬，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躺在这个男人家里，是谁把他……
  “昨天是温婉和我女朋友把你带回来的，她住隔壁，可是有人来找她，所以就把你搬来这边了。”
  “不好意思，我昨天醉的不清醒，不然不用麻烦你们。”
  余生拿起落在沙发上的外套，“这份人情我记住了，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情。”
  他拿好外套，大步往门口走去。
  陆一沉轻轻笑着点头，微微侧过身，让了一下。
  他本就没系好的衣领，因为这个动作又被扯的浮动大了一些，前段日子顾小暖留在他锁骨位置上的齿痕，已经淡的像是吻痕一样。
  这些痕迹，一目了然的都落在了余生眼里。
  他迅速别开目光，微抿着唇角走到门边，又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开门走了出去。
  陆一沉依靠在门框上，看着门缓缓关上，嘴角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不见。
  他实在是没想到，临时没有课程的两天，他回来会有如此多的‘惊喜’。
  嗅闻着空气中还残留着的点点酒气，陆一沉冷冷扬唇，走进了卧室。
  床上的顾小暖还沉在自己的深度睡眠里，她是被陆一沉强制睡着的。
  修长的身体靠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陆一沉没有丝毫困意，他拿着手机翻找什么，手却不肯放开怀中的冰冷小人。
  关于他的小吸血鬼，他似乎还是大意了，差点让名为过去的人和记忆闯进来。
  身在教会，他或许比顾小暖还了解吸血鬼本身，为了得到她，他研究了很多很多。
  吸血鬼关于人类时期的记忆会随着改变的时间而淡化，直到最后会被全部丢弃。
  如果想要记得前尘往事，想要留住不想忘记的人类时期记忆，吸血鬼通常会保留特殊的物件，用来提醒记忆。
  而关于人类时期相关人的记忆，是会被及时处理掉的。
  除了物件，可以有效刺激吸血鬼记忆起人类时期记忆的，就是那个时候与之相关的人类。
  与之相关的人类，会通过吸血鬼的特殊催眠，将记忆回流给吸血鬼。
  这也是为什么，处理记忆的不能是成为吸血鬼的那个人。
  他的小吸血鬼人类时期的记忆残留，显然被处理好。
  他遇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是吸血鬼了。
  陆一沉脸色阴冷，他没有想到这一步，也知道现在来处理已经来不及了。
  季向南并不是顾小暖的创造者，他并不了解她人类时期的记忆到底为何，也根本做不到无死角善后。
  陆一沉盯着手机屏幕，他倒是通过某种手段读取那个男人的记忆，但这是教会所不允许的。
  他还有些事没做，还需要教会这个身份，现在还不能无所顾忌。
  陆一沉收紧手臂，将怀中的顾小暖搂紧。
  他黑眸深处有着一片黑洞，在缓缓旋转，看向顾小暖的眼神，仿佛要一口吞了她。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冰冷的侧脸，喃喃低语，“小暖，你喜欢过那个男人，是吗？”
  怀中的小吸血鬼安静沉睡，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陷入深度睡眠的吸血鬼，没有心跳，身体冰冷，像极了刚刚失去生命正要远去的人类。
  “暖暖，这是他叫的方式。”
  他的手指划向了她的脖颈，在血之契约的位置来回不停的摩擦打转。
  “好想将你和他的所有记忆都抹除掉，好想将你的名字从他的脑子里面彻底移除。”
  陆一沉的薄唇靠近，落在了她冰冷光滑的皮肤上。
  “你只需要记得我就够了，之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躺在她的身侧，将她冰冷的身体按在自己温暖的怀里，让她的耳边，贴近自己跳动的心脏。
  “他喜欢的不是现在的你，他根本没有我这么爱你，也不可能像我这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