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心疼地擦去她眼角的泪：“傻孩子。”
  云凌绍脸色变得难看：“又是云灵汐！”
  云灵嫣立马急急解释：“四哥，和世子妃没关系，是嫣儿自己不小心，还差点害了娘……”
  她急急地看着云凌绍，忽视了云凌睿投在她身上那抹异样的眼光。
  “你还在袒护她？一遇到她，家里人准出事！”云凌绍脸色难看，眼底带着怒气：“等她回来，我定要她好看！”
  云凌睿看向云凌绍，自嘲地开口：“她还会回来吗？”
  “怎么不回来？这可是她的家！”沈芙冷哼。
  “真的会回来吗？”云凌睿神色有些恍惚地看向云凌绍。
  云凌绍本想说会，却不知为何，那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不由烦躁地皱紧了眉头。
  沈芙不满地看着云凌睿：“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灵嫣看着云凌绍与云凌睿，心底隐隐升起一种恐慌。
  “唔——”
  她闷哼出声，咬紧了下唇，脸色更加苍白。
  云凌绍松开眉头，垂眸，柔声道：“四哥送你回房，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沈芙也将注意力放在云灵嫣身上，心疼地看着她抱怨：“那死丫头，真是我们的克星，每次遇到她，都没好事！”
  云凌睿恍恍惚惚地跟着，听着沈芙的抱怨。
  七妹真的是他们的克星吗？
  为何，七妹走了后，他那么不适应？
  楚宣王府，云灵汐刚带着绿语回到沁心园。
  她本打算回房沐浴之后去找陌夜宸，结果刚来到院中，视线就被花园凉亭内，那一抹夺尽了天地光华的身影吸引。
  她不自觉地脚步一转，魅惑的狐狸眼中笑意几乎流泻而出。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陌夜宸身前。
  陌夜宸手中拿着一本书，修长如玉的手指顿在书面上，抬眸定定看着她，缓缓开口。
  “你今日干的挺惊世骇俗啊。”
  云灵汐眨了眨眼，狐狸眼睁大，带着讨好的光芒。
  “还好啦……”
  陌夜宸：“……”
  云灵汐看着他，内心暗道。
  你以后干的那才叫惊世骇俗呢！
  不过，她也蛮期待大反派造反，那样她的毒就能有用武之地了。
  看她轻轻松松毒翻敌方百万大军。
  这段时间她也接触了一下这世界的毒，跟她的毒，简直没法比。
  太垃圾。
  想着，她双眸微眯。
  不知道那神凰阁的毒物是否也这样差劲。
  陌夜宸看着她，眸光深沉：“你在想什么？”
  “毒……”云灵汐蓦地住了嘴。
  “你很喜欢毒？”
  陌夜宸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云灵汐随意地坐在他身旁，手指卷起一缕发丝，眼神带着几分飘渺。
  “我不知道，毒术，是我刻进骨子里的，我一生都无法舍弃的东西。”
  “我没得选，没有这身毒术，就没有现在的我，而且，若不研究毒，我好像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我只喜欢研究，不喜欢用它杀人，但我还是用它杀了很多人。”
  “我也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我不喜欢腥风血雨的生活，但我没得选，我的人生，从来不是我说了算。”
  云灵汐说着，眼尾染上了红，脸上依旧扬着笑。
  “为了得到他的认可，我再苦再累都忍着，受着。”
  “我好像做到了，又好像失败了。”
  云灵汐声音低不可闻，眼神更加飘渺，整个人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对他说这些，就好像积压已久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让她忍不住。
  陌夜宸合上书，黝黑深邃的凤眸凝着她，眉头微微皱了皱。
  云灵汐闭上了眼，眼尾带着细碎的晶莹。
  她这一次，只想做个普通人，随性而活。
  半晌，陌夜宸薄唇轻启：“不信命，便能改命！”
  云灵汐一颤，红唇勾起，轻笑出声。
  她伸出手，缓缓睁开的眼中，带着坚定，看着阳光从指缝洒落，声音虽低但却坚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
  现在她，只想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会继续研究毒，但也会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我命由我不由天！
  陌夜宸一怔，似是想起什么，那清冷淡漠的眼底深处，平静的幽潭，似是有涟漪波动。
  手边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云灵汐回过神来。
  陌夜宸将一杯暖茶放到了她手边，嘴角噙着笑，让他整个人温润如玉。
  “王府后花园，你可以种植自己喜欢的毒草。”
  云灵汐听言一愣，接着双眼放光，惊喜地看着陌夜宸：“真的可以吗？”
  她血玉镯内收集了很多种毒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种植地方。
  陌夜宸眼中含笑：“另外，鲜膳楼旁边的药铺是王府的产业，你可以通过这个药铺，收集你需要的毒草。”
  拿着消息过来的落云，听到陌夜宸的话，看向云灵汐的眼神变了变。
  爷口中的那个药铺，明面上是药铺，实则是爷收集消息的暗楼，势力遍布朔月，天耀，辰星三国，甚至已经到达那个地方的外城。
  而且，他自幼跟在爷身边，爷的医术高超，但却从不碰毒，甚至可以说厌恶毒物。
  曾经有人送给爷一株稀世毒草，结果被爷连人带草扔了出去。
  可如今，爷不但允许世子妃种植毒草，还允许她利用暗楼的势力收集毒草。
  这……
  “陌夜宸，你为何对我这么好？”云灵汐歪了歪头，皱了皱小巧的琼鼻。
  她实在想不通。
  小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为何对她这么好。
  难道就因为开局她睡了他，赖上她了？
  陌夜宸闻言，眸光微微一变，蝶翼般的眼睫垂下，遮掩住了眼中神色。
  好一会儿，他忽地抬眸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不是说要娶我么？”
  “嗯？”云灵汐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两者有关系？
  陌夜宸垂下眸子，白皙修长的手指翻开书页，嗓音清冽悦耳：“我不想以后跟你流落街头。”
  云灵汐：“……”她算是明白了，大反派嫌她穷，所以帮她。
  她看着他那触碰在书上葱白如玉，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眼底暗光闪过。
  眼前的人，一举一动皆是清隽的水墨画，淡雅如仙，让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