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眸认出了掉进河里的人是白霜。
  所以本来就没打算救人的他，更不愿意动弹了。
  因为司眸觉得，白霜是那些势力的人派过来试探他的“间谍”。
  既然如此，谁知道她掉进河里是不是试探的一部分？
  司眸老神在在地坐在他自己的地盘。
  可是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到河边。
  车子掉下河中，卷起了一阵小小的旋涡。
  漩涡结束后，白霜也没有冒头。
  已经快五分钟了。
  就算是憋气狂魔，也是时候憋不住了吧？
  司眸的内心挣扎了一会儿。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又用眼睛去看了一下白霜的情况。
  没想到他看到的画面是，白霜已经昏迷沉入河底。
  司眸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白霜的身体状况。
  水进入了她的腹腔，她现在正处于溺水状态！
  司眸感到烦躁。
  现在的“间谍”有必要这么真实吗？
  如果一直都没人去救她的话，她很有可能溺水身亡。
  为了试探他，居然已经做到这种地步？
  都能直接白白付出一条人命？
  偏偏在天桥上说好要来救白霜的那些人很愚蠢。
  他们自作聪明觉得白霜会随着水流飘走，所以故意没选择天桥下面的河流来寻找。
  司眸看见他们在很远的地方打捞。
  司眸的眉头蹙起。
  他随时观察河底白霜的情况，又去看那些人会不会想通，回到这里来找白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眸亲眼见到白霜腹腔内的水越来越多。
  要是再继续这么放任不管下去的话，她人肯定就没了。
  “该死！”司眸怒骂一声后，还是动了。
  他跑到河边大吼一声，顿时吸引到那群人的注意。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跳进了河里。
  “哎呦我去，这孩子干什么呢！”
  “快过去先救他！”
  这群人就这么被司眸给吸引了过来。
  两分钟后，司眸和白霜都被救了上来。
  司眸很清醒，假装吐了两口水就没事了。
  而白霜已经溺水，整个人昏迷不醒。
  “这怎么弄？我也不会急救啊！”
  “别看我，我也不会！不过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什么东西，你报什么警，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打120吗？”
  一群人虽然热心肠，但是一个会急救措施的都没有。
  这个时候居然乱糟糟地吵吵起来。
  司眸对此十分无语。
  他默默地跪到白霜的身边，双手交叉开始按白霜的肚子。
  为了演得像一个瞎子，司眸还特意在白霜的身上摸索了一下。
  可是他只顾着演瞎子，他忘记了白霜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的身前是不能乱摸的。
  否则他就会摸到不该摸的东西。
  司眸：“……”
  司眸的耳根瞬间就红了。
  这是他逃离实验室后第一次和异性接触。
  也是他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触摸异性的身体。
  没想到就这么巧，让他体验了一把人体的奥秘。
  白霜的情况很不好，司眸也不敢耽搁。
  他赶紧把手放到应该放的位置，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按压着。
  大约按压了一分钟后，白霜猛地吐出一滩水来。
  司眸没有停止按压。
  白霜一直持续吐水，吐了十几秒。
  十几秒后，司眸松开手。
  “我的老天爷啊，这孩子醒了！”
  “小伙子你挺能干的啊，是你救了她吗？”
  “没想到你虽然是个瞎子，但是会的还不少呢！”
  “嘿，别这么说，人家又不想瞎。”
  司眸默默地退到一边，让这些好心人去询问白霜的情况如何。
  很快120来了，医生护士们把白霜抬上担架。
  警察也来到现场。
  了解情况后，他们让司眸跟着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派出所里，警察问什么司眸就说什么。
  司眸算是见义勇为的好人，所以警察对他的态度很好。
  “既然你无父无母，还身有残疾，我们可以为你申请低保等福利。”警察很同情司眸。
  司眸说：“谢谢，但我可以不想要吗？
  “我还不能接受自己目前的状况，我想让自己再颓废几年。
  “在颓废的感觉里寻找生命真正的意义。
  “如果我有需要，我会来找你们的。”
  警察说：“我们先为你申请，这个过程也很漫长，给你思考的时间也很充足。”
  “谢谢。”司眸无法再拒绝。
  “对了，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警察很友好，“你说。”
  司眸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我救的女孩子是什么人？”
  警察翻看了一下信息说：“她叫钟白霜，是善德高中高三的学生。
  “她在海城市还挺有名气的，因为从小到大都是优秀学生，还上过电视演讲。
  “我算是看她从小长到大了。
  “我在家还经常对我小孩说，要以钟白霜为榜样呢。”
  警察是话家常的语气，非常轻松。
  可是他的话落到司眸的耳朵里，就让司眸的内心大为震撼。
  什么？她居然不是那些势力派来的人吗？
  原来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原来她不是刻意接近她，原来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他多疑。
  全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怀疑她的身份，她根本不用在河里待那么久。
  她可以早点被救上来的！
  这一瞬间，自责和愧疚充斥了司眸的内心。
  司眸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白霜道一声歉。
  哪怕不能真的说出口，他也想到白霜的面前，缓解一下心中焦虑的情绪。
  “能不能麻烦你们，带我去见见钟白霜同学？”司眸请求道。
  半个小时后，医院病房。
  钟父钟母守在病床边看着白霜。
  钟母不停地抹眼泪。
  司机王叔也红着眼睛，声音哽咽道：“先生夫人，从今往后，我的这条命就是大小姐的！
  “如果不是大小姐让我下车，我不会有大小姐这样的反应力，我肯定会死的！
  “其实我死了算什么啊，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但是大小姐的命很金贵，她比我重要无数倍！
  “就是这么金贵的大小姐，在发生危机的时候，却是让我先跳车，她自己面对那么危险的情况……”
  司机王叔说不下去了，低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