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语文下午数学,白西月午睡还没有睡够，撑着头看着数学试卷。
  有些题一眼就能够看出答案，白西月看着试卷涂答题卡，最后两个选择题难度会比之前大一些,她涂卡的动作顿了顿，用笔列了几个算式，却故意涂错答案。
  填完填空题,写了几个大题之后，白西月停了手。
  数学试卷根本不用填多少东西，有些难度比较大的，白西月直接没写。
  她得控制住自己,万一不小心拿了满分就糟糕了。
  之后的时间还很充足,白西月收了笔，趴在桌上打瞌睡。
  睡醒之后，考试还剩下十几分钟。
  白西月拿出早上画画的那张草稿纸,用笔继续完善。
  卫长曦早就好奇她画什么了,在考试结束之后，手撑在她的桌面上，望着白西月,手还摸了一把她顺滑的头发。
  “刚刚你在画什么？”
  “随便乱画的。”
  白西月拿着笔站了起来，往自己班级的方向走。
  卫长曦也没追问,手搭在白西月的肩膀上,揽着她回班。
  走廊上学生来来去去,乔宋迎面走过来,看见卫长曦的手的位置，脸上的笑意减少了些。
  他和白西月对视了一眼，擦肩而过。
  考试的结果在一天之后就出来了，老师拿着分数表，来到了班上。
  “这次呢，我要先表扬一些同学，认真起来呢，还是很好的，要是试卷能够填满的话，那就更好了。”
  班主任看到分数表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白西月的成绩的确比之前分数高了不少，他第一反应是这小孩可能有问题，然后又觉得不太可能，白西月的性子他知道，也没必要弄虚作假，又想到上回数学老师说的，她做题自己在底下做，还藏起来不让他看见，但是都做对了的事情。
  他想着，估计是小女生现在想上进，但是以前都是在混，不太好意思。
  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这种事情，要什么面子，自己的前程才最重要。
  他就去寻了白西月的卷子看，不看不要紧，一看更加哭笑不得了。
  数学老师说，她做的题，正确率很高，有些写的题，步骤精简，看出来是知道怎么做的，就不肯写完，写下去就肯定能算出来，文综的卷子，尤其是政治题，就写两句点子上的，不写完老师也没法给分。
  成绩晒出来之后，数学老师特地把白西月叫过去了一趟。
  “来，这题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数学老师指着白西月填错的那个选择题，拿出了草稿纸。
  白西月本来想说自己是瞎选的，但是数学老师一脸期盼鼓励的样子，又让她不好意思这么辜负了。
  门口传来动响，白西月抬头，看见褚澜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试卷，看样子是打算向老师问题。
  白西月之前就知道，他们班和褚澜班，数学老师是同一个。
  学校的师资有限，一个老师带几个班都是正常的事，一般带两个，多的三个，有的是班主任去拉科任老师，有的时候就是直接抽签。
  数学老师又是个比较喜欢学生问问题动脑筋的，白西月恰好数学比较好，所以就拿这方面下手。
  这不，今天就碰到了。
  “老师，不如我等会再来？”
  褚澜拿着卷子询问，数学老师摆了摆手。
  “不用不用，她在这旁边算题就行，你过来吧，哪里不会吗？”
  数学老师表示没啥事儿，不耽误，让褚澜过来。
  “你也是这题啊，正好，她在算，你也把步骤写下来吧。”
  褚澜闻言，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白西月。
  他的眼神意思很明显：这道题你居然在做？
  在褚澜眼里，白西月可是所有题只能靠瞎蒙的人，就算会做，做前面的没问题，最后一道选择题，这个难度超标了吧。
  别说是差生了，就算是好班里的中上游的学生都不一定能够做出来。
  褚澜就没看出来，自己是怎么错的。
  白西月是算对了，但是故意选择了一个模糊的错误答案，这次本来打算把思绪写出一半，然后告诉老师，自己算到这里就算不出来了，但是没想到褚澜来了。
  白西月勾了勾嘴唇，那她就不客气了。
  高中生的题，对于白西月来说还是小菜一碟，很快就把正确的步骤写好，放到了数学老师的面前。
  “这不是会呢嘛，怎么考试的时候就不会，还有你那些没写的，不一定是不会是不？”
  数学老师敲着桌子，这学生他之前也知道，好好的一小姑娘不学好，经常上课睡觉，还逃课，听说还打架，擦脂抹粉的，他也不是喜欢管那种没上进心的，也从来都无视。
  但是他可不希望一个好苗子，非要把自己埋汰起来，弄得不像样子。
  这题属于题里比较难的，难的不是它的算法复杂，而是容易有误区，这不一班学习最好的那孩子也错了。
  白西月的算法步骤都很流畅清晰，没有什么多余的步骤，一看就是自己会。
  既然会这个，那后面有些题就不可能不会。
  为什么空白，那就是故意的了。
  白西月没接话，就是笑了两声，用笑容代替自己的回答。
  “还藏拙是不是。”
  “没有呀老师，有些我是真的不会。”
  “那后面的第10题呢？”
  “我这不是怕写太多到时候考出来的分数太高，怕别人说我是抄的怎么办。”
  白西月摊手，表情很无奈。
  “不要管别人说什么，自己有真材实料，那就一定是可以的，别人的闲言碎语不用在意，我看你在我数学课上就从来没听过讲，你怎么就不怕我觉得你是抄的。”
  “老师慧眼如炬，当然不会随意冤枉人了，别看我课上都在睡觉，但其实我真的有听讲。”
  听个鬼哦，原主那是真睡觉，真一窍不通。
  “行了行了，以后上课给我认真点，回去吧，去做作业。”
  “好勒。”
  褚澜看着草稿纸上的计算步骤，茅塞顿开，看着白西月离开的背影，还有些没回过神，眼里带着探究的意味。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以前还只是性格上有些变化，怎么现在连智商都变了？
  白西月回了教室，觉得自己要是在老师们面前表现的上进，会不会以后连上课睡觉的专属福利的没有了。
  班主任很快就从数学老师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想到白西月的家庭背景，有些忧愁。
  这个年纪的孩子逆反心理本来就比较严重，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一辈子，丢了大好前程，不是可惜了。
  所以白西月很快就被班主任找去谈心了。
  “这个……白西月同学啊，最近你和家里的关系应该还好吧？”
  白西月立马把眉头一皱，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
  “放心哈，我这次不是想找家长谈话，我啊，只是想和你说吧，自暴自弃的是一种非常消极的抵抗方式，你要是真的想离得远远的，不应该不学习，反而应该要更加努力的学习，然后考出去嘛，学生嘛，最重要的还是以学习为主。”
  班主任一番谆谆教导，循循善诱，苦口婆心，白西月默默地点头点头再点头。
  “现在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数学老师说你数学好像还不错，就是在藏拙，以后可万万不能了，最近好像也没往脸上抹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吧，挺好的，小女生就这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多好呀。”
  白西月原本以为听这一番教诲也就好了，但是没想到班主任为了让她以后好好学习，居然把她调了座位。
  从最后一排上升到第一排的白西月：……
  看着自己女朋友从触手可及到天涯海角的卫长曦：……？？？！！！
  说好的一起做学渣，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学习？！
  自从白西月去了第一排，卫长曦的暴躁指数直线上升。
  他们离的这么远，中间的人仿佛无数的屏障，忽然之间，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没法随时随地看自己超好看的女朋友了！
  但是总不能让人不学习了吧，别说没这个立场，说出来总觉得让人不学好一样。
  白西月坐在第一排之后，视野是真的挺不错。
  她对换座位没什么不满意的，甚至觉得OK，之前坐在那儿，有些人的福利是享受够了，也应该知道，看不着的滋味了。
  卫长曦惯性偏头，看到全然陌生的人不高兴，路过那扇窗户的乔宋，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考试，他前两天路过的时候，都没有看见过白西月，这几天那种羞耻感终于消退了，考试也结束了，想要看看白西月，却发现换人了。
  他的心情，何止失落可以形容。
  在之前，他经过那扇窗户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心跳加快，他最喜欢在早读下课的时候路过，因为大多数时候，白西月都是睡的迷迷糊糊的，睡眼朦胧面上带着红晕的样子，可爱的让他心怦怦跳，心里小鹿乱撞。
  现在经过，小鹿别说撞了，都在心里委屈巴巴的。
  不主动出击，在这里沮丧有什么用？
  心里的声音嘲笑着他的胆怯。
  你行你来啊。
  那就我来吧。
  乔宋摘下了眼镜，周身的气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在门口望了望，一眼看见了坐在第一排中间的白西月，直接走了进去。
  “中午一起吃饭吗？”
  乔宋站在白西月同桌的桌子前，小声的同白西月说话。
  “不好意思，她没空。”
  卫长曦从后边走过来，面色不善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