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澄清
作者:白汐殿下    更新:2022-01-03 06:05
  ps:二更了,瞅瞅时间,看来三更是没戏了,白小汐,只好只好只好,向后拖了......列位看官不好意思......我高估了自己的行文时速了。
  以下正文:
  玄蛇瞅着地上碎裂的古瓷药罐,心里暗自咕哝着,隐隐有几分抱怨,“我本就没什么病,被你这样日夜用药汁养着,啊,”他低头叹气道,“只怕是再强壮的身子骨,都要惯出些什么毛病了。”
  “哎,药仙子就是药仙子,总要给人寻出些什么毛病,”|玄蛇咕哝着,哂笑叹气,“若是琉月在身边,听得我这样言语,只怕又要说些什么讳疾忌医的话语来了。”
  然而哂笑未竟,那抹笑容却是慢慢地,僵在了他的脸上。眼前所见,是那古瓷的断裂之处,残留着些许血痕,点滴蜿蜒着,虽不甚多,却是嫣红如火,刺目非常。
  她……她受伤了么?玄蛇的心,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猛地牵动了一下。微微疼痛,逐渐演变为一丝,三百年来,不曾有过的心情。担心?抑或是其余的种种种种,玄蛇他自己也分得,不很清明。
  “琉月,琉月!”
  玄蛇大声呼喊着,看见她流血,心头那丝莫名的悸动,实在是令自己有些心慌了。
  玄蛇推过一层又一层的木门,匆忙向前行去。冷不防,没有看见眼前来人,便是结结实实地,同她撞了个满杯。
  “哎呀,小心点儿啊,你!”手捧茶水的朱雀,被他撞得一个趔趄,退后几步,差点摔了个跟头。
  惊魂甫定。看着眼前之人,朱雀倒吸了一口冷气,掩嘴惊讶道,“啊呀,主人,原来是你啊,呸呸呸,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她做样自打着嘴巴。乖巧俯身,行了一礼,“主人。小姐说了,您身子不好,应该呆在屋里养伤才是,看您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呢?”
  玄蛇抬手急切。顾不得跟她多余话语,“休要作这些繁冗的礼节了,你可知晓,琉月去了哪里?”
  “小姐啊……”朱雀有些诧异,疑惑道,“小姐不是在主人房里么?”言说着。便是扬了扬手中茶杯,“她方才还嘱咐我说,主人喝了药。必定是口中清苦,让我拿了些清茶来漱漱口……怎么,我端着茶水过来了,她竟不在么?”那女子忽的仿佛想起了什么,瞬间慌乱起来。跺脚焦急道,“哎呀。小姐现在身子可是不比从前,四处乱走,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得此话,玄蛇心里微痛,焦急之意更是形于色,他抬手,止住那丫鬟言辞,“你且想想,平日里,她都喜欢去何处?我去寻寻,应该能有些收获的。”
  “对了,她平日里,思念主人的时候,总是会去归雁亭中远望,”朱雀沉吟片刻,忽的拍手,眼前一亮,“对了,归雁亭,就是归雁亭,小姐一定是去了那里!”
  “归雁亭啊……”玄蛇沉吟着,挥手将她屏退,“我都知道了,你且歇息去吧。”
  残菊披霜,斑驳陆离。无语清秋,覆压千里。
  听那朱雀言说,出了迷雾森林,向东直行三十余里,便能望见一处湛江,江心之处,孤立一亭,名曰,归雁亭。
  归雁,不知何为归雁,为何名为归雁。或许是那有心人不见归雁许久,心里缺失了一块,故而取名归雁,以示缅怀之意。
  不管他人如何去猜想,玄蛇匆忙到了江边,抬头远望,休说是归雁了,即便是一只麻雀,也不曾看见。
  江边几处红枫,枫红似火燃尽,任凭那秋风如何萧瑟欺压,亦是不见它有任何颓然之势。也许是弄秋弄得久了,闲来无事,便是宁静下来,照着一弯平静倩水。
  天公的脸色,总是那么的难以捉摸,方才是阳光明媚的天儿,到了此时,竟是慢慢地笼下如烟细雨来。
  天色昏沉,不见日光,抬眼之间那雨丝,细细密密地斜织着,仿佛一张轻网,笼罩了整个秋的世界。
  江中小亭,茕茕孑立,江水之上,烟雾横绕。
  亭中的女子面色苍白着,一袭雪色纱衣轻罩。她抬头望向眼前一片烟水茫茫,极目之处,水天相接,望不见尽头,一日自己此时心境,茫茫到,寻不着边际。
  她的手指,被那锋利的碎片划到,割裂出血,直到现在,亦是没有停止。
  嫣红血丝渗出,一点点地,将那捧白纱染红。
  他……吻她了……吻那个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妖冶女人了……甚至,甚至……琉月闭目,关于那三百年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那妖冶的红衣女子是谁?是他这三百年来的新欢么?是……是来寻他的么?她…..看起来很漂亮。
  “难怪……”琉月低下头去,咬了咬嘴唇,苦笑着,竭力找着理由来说服自己,“当然了,三百年了,他有新欢,说到底也很正常的。”
  何况,他早已将关于自己的一切,全数忘却了。现在的自己,对离龙来说,不过是个热心的路人,如同世间千千万万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一般。
  感情么?从来都是她头脑中想象出的幻影,存在或否?琉月她自己都弄不清了。
  她……
  琉月抬头,视线已是如同寒水笼烟,慢慢模糊了起来。
  浩渺烟波江水急,旧事谁还忆?
  半生不为缘许,檐下有风雨。
  倾尽天地求一顾,此心永于,阑珊处,静立。
  “啊,寻了好久,原来你在这里啊!”身后熟悉呼喊传入耳畔,手掌在她肩头轻轻拍着,似乎还带着一丝宠溺。
  “怎么,流血了?”玄蛇望向她的手掌,皱起眉头,几分责怪,“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便是将她手掌拿过,顺手扯下身上碎布,细心包扎,虽然包扎的实在是难看,他抬头,“亏你还称为药仙子呢,受了伤,怎么也不包扎下?”
  琉月心里委屈,“你不要碰我!”她挣扎着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却是被他握地更紧。
  “怎么了?”玄蛇诚恳问着,“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们女人,怎么翻脸如翻书啊?”
  “我说了,你不要碰我!”
  琉月挣扎着,向后退去,仿佛是再也忍受不住,两行泪珠倏忽滚下,直直落在玄蛇的手臂之上,温热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