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然为了感谢何飞燕那天用余白的声音攻破了严妍的心防，令她终于把积蓄的悲伤化成了眼泪全都哭了出来，决定请何飞燕童鞋吃顿大餐。
  何飞燕根本没有心情，恨恨地用叉子戳着碟子里的牛肉：“我觉得老大是被人害死的。这事一定有蹊跷。”
  林依然一口七分熟的T骨牛排刚送进嘴里，嚼了还没两下，就被这个惊天猜测吓得噎住了。
  她又是咳嗽又是灌柠檬水，折腾半天才把卡在嗓子眼的牛肉给咽了下去。
  何飞燕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给她顺气：“好点了没？我又不跟你抢，你吃这么快干吗？”
  她还挺有理。
  林依然气得打掉她抚在自己胸前，还故意停留了两秒估测大小的那只罪魁祸‘手’，没好气的怼道：“还不是怪你。下次我吃着东西时，你千万别跟我说什么惊天大秘密，会害死我的。”
  “不说出来我心里不痛快。”何飞燕愁眉苦脸，可是又苦无证据，只能臆测，更让人百爪挠心的是，她又不能向别人吐露自己为何要如此猜测，所以十分痛苦。
  林依然终于喘匀了气，又灌了口手边的红酒压压惊后，小心翼翼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事靠谱吗？谁会害他？他一不是富家子弟跟七八九十个兄弟争遗产，二不是国家首脑或机要部门负责人掌握着国家机密，三不是什么科学家......”说到此处，林依然似想到什么，如恍然大悟般瞪大眼睛：“他他他，你你们好像真是搞科研的。这么想来，好像也有可能。”
  这下轮到何飞燕大惊失色，她猛地抓住林依然的手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搞......那个的。”她四下里看了看。
  还好她们约的地方是城里新开的一处餐厅，地处偏僻，环境幽雅，周围并没有客人。
  林依然回忆了一下：“我听你们那个LILY和黎副总聊天时说的。”
  “是他们？”何飞燕倒吸一口凉气，“具体说的是什么？”
  “我也没听太清楚。那天我从严妍姐房间出来，想回自己房间，路边安全通道，听到有人争吵，说了句‘余白那个科研项目还没完成’，又说你一定了解项目核心技术啥的。我好奇从玻璃那瞧了眼，后来他们两个边说边从楼梯走了下去，我也就没听到后面又说什么。”
  “怎么这是秘密吗？我一直以为小白狐是副总抓行政呢，以为你也是。怎么你们还懂技术？看不出，人才呀。”
  何飞燕此刻的脸色变得苍白无血色。呼吸都变得凝重了。
  喃喃道：“她不该告诉他的。不应该告诉他。不能和他谈这些的。她也不应该知道。”
  林依然察觉不妥，推了她两下：“你这是怎么了？事件是不是变严重了？要不要跟小妍姐说？”
  何飞燕回过神来阻止她：“先别说。千万别说。让我想想。省得严妍姐担心。”
  林依然警觉的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突然一拍桌子大叫不好。
  “姓黎的最近总上妍姐家去，你说他是不是目的不纯？”
  何飞燕也一脸担忧问道：“他去干嘛？”
  林依然耸耸肩：“不知道。每次都被赵姨挡在门外。对了，还有那个彭总。他俩来得一样勤，总是一前一后，姓黎的来了没一分钟，那个彭总准随后就到。好像说好了似的。不过妍姐没见他们。下次那黎的再来，我会会他。”
  何飞燕按住她的手：“你别乱来，打草惊蛇。容我跟上面说一声。”
  林依然听她语气如此郑重，也跟着神色肃穆起来：“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具体做哪项工作，难不成？”
  何飞燕打断她：“别问这么多。正经工作，只是项目内容签了保密协议，透露出去会有巨额罚款。”
  两人默默吃完牛排，上甜点时，何飞燕突然后知后觉想到一个问题：“你刚才说有个彭总总去看严妍姐？这人是不是没安什么好心？”
  虽然老大不在了，可何飞燕还是觉得好像自家地里种的水灵灵的大白菜，被不知哪个山头下来的野猪惦记上了。心里十分不爽。
  林依然挖了一口冰淇淋放嘴里，瞬间入口即化：“我觉得为了小妍姐能迅速振作起来，有个把追求者不是坏事。”立场不同，观点便不同。
  “怎么不是坏事？老大说不定没死呢。你再胡说这顿饭你结。”说完这个死字，何飞燕心里也是一阵悸动。她一直觉得老大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她还想多听他吼自己几句呢。
  林依然撇撇嘴：“至于吗？至于吗？我不也是为了妍姐好。你看她现在就跟个活着的僵尸似的。了无生气。就是你老大回来了，也认不出她了。再说妍姐不是那种人，不会看上那两个的。不信打赌。输了的请客。”
  “赌就赌。”
  “行了行了，不说他们，说你吧。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和你家黑锅分手。不是都要谈婚论嫁了？”
  “因为他投敌。”
  “你脑子有病吧。给谁打工不是打，何况都是一个公司，给姓黎的当助手怎么就成背叛了。黑锅挺好的一人，因为这种原因放弃了你不后悔呀。”
  何飞燕垂下头：“黎配皇和老大抢位置，他去帮姓黎的可不就是背叛。我讨厌忘恩负义的人。”
  林依然突然用食指托起何飞燕的下巴：“你不是喜欢你老大吧？这太狗血了？”
  “胡说什么？你知道什么？”何飞燕打开她的手，一脸愤怒，“我和大侠都是穷地方的苦孩子，要不是老大从我们上高中就资助我们，一直供我们上完大学，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打工呢。说不定我已经在村里嫁人生子了。哪会见识到精彩的世界，改变自己的人生。”
  林依然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心里对余白又多了几分敬重：“那，这么说，妍姐夫还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老大一直都是大好人。是我心中的偶像。他就像哥哥一样，护着我成长，带我入职，教我很多东西。所以，谁要是敢伤害他，我就跟他们拼命。”
  林依然想说，他已经死了。可是，又觉得这样说太残忍了，只好安静地什么都没说。
  何飞燕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低头抽涕了下，又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突然抬头看着林依然。
  “我知道老大最在意什么，所以我一定要替他照顾好严妍姐和袅袅。”
  “可是，你不是说再过两天又要闭关吗？”
  “所以，做为可以过命的好姐妹，这个任务就暂时交给你了。”
  林依然想抽她。
  想想，算了。
  反正她不说自己也要去盯着严妍防止她出事的。
  “哎呀，我想起来了。”她突然抓着何飞燕，“赵姨早上好像说晚上余家那两尊大佛要来。我们不在，别欺负了严妍。赶紧结账我们回去给她助威去。”
  何飞燕边拿包，边嘟囔：“我怎么看你这架式是去打群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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