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弟妹，不要……”
  “大哥，你要。”她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可针，却毫不留情。
  “啊——”
  杀猪刀般声音一声高过一声，随着一根根针扎进去，药铺的生意赶走了不少。
  就连一瘸一拐的病人到门口，听到声音都能跑了个没影。
  “好了。”
  随之最后一根针扎完，楚蘅拍拍手。
  “弟妹，大哥错了，你快把针拔了，快，快拔了。”
  “不急，先给你里里外外治病。”
  “……”
  他错了。
  真的错了。
  至此之后，看到妇人凌泉必然躲远远的，再也调戏，就怕又是哪冒出来的弟妹。
  楚蘅走前交代掌柜的帮忙拔针，然后一家人离开，只留下凌泉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她刚走出药铺不久，小碎步到小跑，拐了个弯，她回头看不到药铺了，大呼一口气，猛的瘫软在地。
  凌霄捞她到怀里，感受到她浑身发抖，紧张的问：
  “娘子，你……”
  她急切地道：“相公，你，你留下，等凌泉拔针出来了，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告诉他，快点弃暗投明，必须快。”
  “不要问了，来不及了，叫他快点，这是唯一保命的办法。”
  凌霄：“好。”
  “嗯，辛苦相公了。”
  楚蘅说完，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再也支撑不住晕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回到家。
  “阿娘，你醒了。”
  阿时眼泪直流，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才知道，她昏迷了一天一夜。
  “一天了？”
  楚蘅吓了一跳，糟糕，误时辰了。
  “阿时，我们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阿爹呢？”
  “在外面，阿时这就叫阿爹来。”
  很快，不止凌霄来了，连药铺掌柜的也来了。
  “凌夫人，你醒了。”
  “掌柜的，你，你怎么……”
  “这不是昨日和夫人约好了吗？不见夫人来我便来找夫人了，不想夫人昏迷了这么久，现下夫人可舒服一些，能否和我走一趟？我们夫人等你很久了。”
  夫人？
  楚蘅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借口。
  到了药材铺，跟过来的风兰被安排在药铺里，楚蘅跟着掌柜的去后院。
  还是那位病人，还是惨白的面容，还是防狼似的防着楚蘅。
  多看一眼都不行。
  她号脉后，说道：“昨天的药继续吃，三日后我再来。”
  “嗯，那就麻烦凌夫人了。”
  楚蘅刚出来，风兰上前，小声寻问，“大嫂，掌柜的找你干什么的？”
  “这不是有位夫人生病了，男大夫不方便，找上我了。”
  “原来是这样。”风兰大舒口气，“我就说嘛，堂堂一个药铺掌柜的，怎么可能不会医术，原来是女病人。”
  “是啊，女病人。”
  楚蘅笑笑，可心却跌入谷底。
  她这位病人金贵，若是一不小心说溜了嘴，她必死无葬身之地。
  “大嫂，你看那里。”风兰指着前面卖帕子的人，“昨天赶集我一条都卖不出去，没想到不是赶集天了，也有人在卖。”
  “都是为了生活，不卖能怎么办？”
  说完，没得到回复，楚蘅不由好奇地顺她视线看过去，那是一家布店。
  楚蘅再看她目光中难掩的失落，再看她身上的衣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位弟妹穿的是自己的旧衣裳。
  “风兰，马上过年了，我们挑几身布料回去做新衣裳，你看看，你想要什么花色的？”
  拉着风兰到了布店门口，那丫头居然眼泪直流。
  “大嫂，谢谢大嫂。”风兰哽咽声，“从小到大，我都是穿婶婶不要的旧衣服，没想到第一个愿意给我买衣服的，是大嫂。”
  “傻丫头，以后想要什么让阿笤买，不要憋在心里，那傻小子看不出来。”
  “嗯。”
  “好了好了，我们快进去吧。”
  楚蘅擦拭她眼泪，拉着进去，给全家人买了。
  爽快的客户，布老板话也多起来，正聊着，楚蘅看到角落里一推碎布。
  “老板，你这些布要来干什么的？”
  布铺老板摇头失笑，“零碎的布条，不要了。”
  “不要？那卖的话多少钱？”
  “都说不要，肯定只能扔了。”
  “扔的话，不如卖给我，你开个价，多少钱？”
  “这东西每次都拿去扔的，你要是要都拿走吧。”
  “不行，还是要钱的。”
  “你要给的话，那就八文钱吧，图个吉利。”
  “行。”
  楚蘅要了这些东西，回到家宝贝的放着，可偏偏有人不长眼。
  苏合香一瘸一拐，拄着个拐杖也来她们家。
  看到这些碎布，上手抓了两把：“蘅娘，你该不会是要来做绣花的线布？”
  楚蘅：“放回去！”
  “蘅娘……”
  苏合香猛地摔倒在地，她抬眸，眼泪汪汪，“蘅娘，你干嘛推我……”
  “蘅娘。”金钱莲吓了一跳，忙扶她起来，“你推合香干什么？”
  “我没推，她自己摔倒的。”楚蘅淡淡说道。
  “金姨。”苏合香怯怯地看一眼楚蘅，轻轻抹泪：“金姨，你不要误会，蘅娘说不是蘅娘推的，我，我是自己摔倒的。”
  这话，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蘅娘，你太让我失望。”金钱莲气极，扬起手，想都不想一巴掌呼过去。
  在空中被一只手抓住。
  金钱莲：“蘅娘，你敢！”
  楚蘅一把推开她手，“你敢打，我就敢还手！”
  “你……”
  金钱莲心尖一颤，颤抖着道：“就算合香不是我恩人，她也是你的小姐妹，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我恶毒？”
  那就恶毒！
  楚蘅啪的一巴掌呼过去，打的众人措不及防。
  “蘅娘，你为什么？”苏合香捂着脸问。
  “你不是说我推你？”楚蘅冷笑，一步一步上前，眼里带着狠辣。
  苏合香吓得拐杖的忘记拿，一步一步退后。
  楚蘅扫一眼地面的拐杖，讽刺的勾起嘴角，果然如此。
  “合香，都是姐妹，我可不能白白背锅，不然，总会有人质疑，都没有亲眼看到我推你，到时候议论纷纷，也没个结果。干脆的，我打你一巴掌这样就算没人看到我推你大家都会觉得不光推了你还打了你，到时候，我恶毒的名声才坐实。”
  “蘅娘，你疯了！”金钱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