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李自然的激动根本掩饰不了，眼前这种东西不仅仅是激动，完全就是对这片大陆研究的精粹所在。
  他就相信，整个大陆是由统一的元素分解而成，如果能够集齐八条锁链，便有可能洞悉整个红土大陆的真面目。
  一直在努力的获得锁链，可他从没想过这种八条锁链融合在一起的元素还真存在。
  刚刚，他清楚的看到了自然锁链和光明锁链，而在光明锁链对穿的区域，是一条酷似大蛇状的黑长锁链。
  黑暗！
  尽管他没接触过，但一眼便锁定那就是黑暗，那种黑黝黝的感觉骗不了人。
  甚至，还有一种恢弘，如同山脉般的镇压。
  应该是龙之锁链。
  他并不能具体确定，这种感觉只在黑龙凝聚龙纹的时候出现过，具体是什么锁链，根本不清楚。
  八条锁链各不相同，但有一条几乎是完全透明的，像纽带一般穿插进剩下的七条锁链之中。
  这种特别的结构从没见过，一条锁链支配着另一条锁链。
  不对！
  不像是支配，更像是一种半融合状态。
  “感兴趣吗？”卡姿兰怪异笑道，看到李自然的样子，就知道一下子把住了对方脉门。
  李自然没办法，只能点了点头，刚刚他有些过于激动，将自己的老底全部暴露出来。
  “你可以感受一下。”卡姿兰将葫芦瓶推了过来。
  “我？你是说，这东西让我....摸一下？”在这件精美的元素面前，李自然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这是你的了，我的一点诚意。”
  李自然想拒绝，可实在没法拒绝，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次没再客气，一把拉过葫芦瓶，将瓶盖扭开，直接将这颗小小的元素倒进嘴里。
  滋！
  舌尖上瞬间闪烁起一连窜电火花，腮帮通红，仿佛吞了一块烧红的洛铁般，没一会儿便开始噗噗冒泡。
  整个舌头似被熔炼一般，血水顺着嘴角不停渗出，刚刚露出一点，便成了猩黄状宛若鼻涕状的糖浆。
  如此突兀的一幕吓住了卡姿兰，她还没见过这样的狠人。
  一个眨眼，对方这张嘴皮就被烧没了，但李自然根本没松嘴，像吃了烫嘴的饺子般，明明烫的厉害，却不忍吐出去。
  嘴片很疼，可没人能理解此刻李自然的喜悦。
  一种种元素的味道在舌尖上打转，钻进脑海，几乎一瞬间便辨认出上百种普通元素。
  随着这些元素的缠绕，一种种更为刺激的怪味在舌腔内绽放开，或是辛辣，或是青草般的馨香，更或是吞了垃圾般的恶臭。
  各种元素混杂，竟融合出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光明元素，自然元素，这是他最熟悉的，现在，他似能感觉到这些元素内部的细微锁链。
  而这两种元素，在嘴巴中不过是最普通的一种。
  他尝到了一种晦涩，像没成熟的椰子，更尝到了一种更为强烈的刺酸，如同老陈醋一般。
  似乎，每一种锁链的味道都发展到极致，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中，李自然能清楚的感觉到一种淡淡的酥麻感。
  像电流一样，但绝非电流，这是一种完全特别的感觉，似乎，这种味道并非出现在舌腔上，而是直接作用灵魂的震动。
  虚！
  虚之锁链！
  李自然能清楚的判定这就是红土大陆的虚之锁链，正是这种淡淡的震动将锁链凝在一起，产生出能够在虚空内存在的潮汐。
  可他想捕捉，又完全捕捉不到，似挠痒般在灵魂表层轻轻飘了过去。
  太淡了，确切的说是浓度太少，这些乱七八糟的怪味在舌腔上不停打转，成为一种难以言语的特别味道。
  这到底是什么味，李自然自己也不知道，能感觉却表达不出来。
  终极元素！
  他能感觉出这就是终极元素的味道。
  李自然不由笑了起来，伸着满是冒泡的舌头在嘴唇上舔舐着，像个吃糖的孩子般，意犹未尽。
  的确，刚刚的感觉太美妙了，他有些舍不得，可惜，舌头上没半点东西。
  “它怎么称呼？”李自然迷恋般的问道。
  “源。”卡姿兰蹦出个陌生的字眼，“我们认为这是潮汐的源泉，所以称之为源。”
  “源？”李自然喃喃一声，这个名字再恰当不过，“那片封闭的地海中，都是这些吗？”
  卡姿兰摇了摇头：“不，少，很少，得看运气，这一滴我找了五年，地海内是各种混杂的元素，但这种极致的源，很少。”
  “很少？什么意思？”
  “隐藏在地海的海水中，极为隐秘，这种东西能够融合进虚之锁链中，是现在虚空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卡姿兰静静的看着李自然，仿佛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上钩般，笑道：“三十年前虚空当铺探索到的结果，我们可以吸纳这些源，将灵魂融入到进大陆之中，李自然，我可以给你透漏点秘密，这次凡是获得大陆碎片的，都可以从佳士得这里得到一本免费的大陆融合秘诀，灵魂和大陆融合，才是超脱之道，但融合的前提，是能掌握到更多的源。”
  李自然静静听着，这绝对算得上虚空内的秘辛，但源对李自然的价值，要远远超过其他生灵。
  这是他认为整个红土大陆所能凝成的终极元素。
  吃透源的秘密，根本不需要大陆版块，靠着本身元素的叠加，他便能凝出一套和红土大陆一模一样的潮汐躯壳。
  这种躯壳，是能完全保证在虚空存活的。
  这是终极技术，远比获得一块大陆更实在。
  但现在他拥有更多的源，细细品尝，方能洞悉奥妙。
  “我怎么能得到源？”
  问出的一瞬间，卡姿兰直接笑了起来：“很简单，陆地，大陆分裂这片地海也要分割，到时候这些元素会依附在大陆版块上，谁的大陆版块越大，谁就有可能获得更多的源。”
  “可能？”李自然问道，“这不是一定的。”
  卡姿兰点了点头：“没有一定的东西，我只能说越靠近红土大陆的中心，得到的就越多，一旦红土大陆破碎，整个虚空内的结构便会完全变化，想要博得一个在虚空内永久存活的机会，就必须拿下一块陆地，融合灵魂，我听说你是器官巫医，想必就应该清楚，单纯的肉质躯壳根本没办法在虚空内存活，躯壳越坚硬，结构越紧密，才能在虚空内存活，这点道理不需要我重复吧。”
  的确不需要重复，密度越小，所能承受的压力便越大。
  就虚之锁链演化的极致，黑洞，几乎是将几亿亿的双螺旋压在一起，方才成型的。
  在虚空生存的道路上，没有捷径可走。
  其实，李自然在对生灵的进化上已有足够的认知，单纯现在的血肉躯壳，根本没法适应冷冰冰的虚空，一个生灵想要从大陆中脱离出来，最先舍掉的就应该是血肉躯壳。
  即便是红土大陆滋生出躯壳最为坚硬的巨龙，在虚空中也是脆弱不堪。
  生灵是应该融合成大陆的，佳士得的想法和李自然不谋而合，但在李自然看来，而不是这样的夺舍，或者强行融合，这样的融合是没有活性的，真正的进化方法是通过自身元素的不停叠加，聚变，形成完全融合成自己的物质。
  这种物质可能是石头，结晶体，石英，更可能是某种冰块，或者喷发的气体，不管是哪种物质，只要是借助虚空环境进化而成的，就算是成功。
  可惜，这不过是李自然的推论而已，想要完成这样的进化，需要方方面面做到极致。
  就眼前红土大陆的元素结晶，其所蕴含的八条锁链就已很明确的告诉所有生灵，这是独一无二的进化之法。
  可想要在这条大陆上行走，很难！
  就李自然自己，在元素探索中已远远领先于一般生灵，运气更是逆天，可所凝聚的也不过光明和自然两条锁链而已。
  如果按照红土大陆的进化方法，要凝成八条锁链，真不知猴年马月，更何况在进化之路上，更为奥妙的虚之锁链。
  他根本不清楚红土大陆本身的虚之锁链何种模样。
  此时，他不免庆幸，他认识宇宙，见识过宇宙，没有单纯的靠他创造，根本不知道虚之锁链是什么样。
  现在，他想要一块大陆，最靠近核心的大陆版块。
  卡姿兰没说错，越是靠近大陆核心，所能得到源的机会就越多，这毋庸置疑。
  他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运气之上。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让李自然有些害怕，她将如此宝贵的讯息一一告知，所图谋的是他领悟的虚之锁链。
  这不可能！
  越是接触这种终极元素，越能感觉到虚之锁链的宝贵。
  这是支配元素结构的内在规则，称之为绝对根本也不为过。
  盯着卡姿兰，李自然笑了起来，如果这个女人能够稍微松一些嘴，活着能够有别的中转办法，他绝对要去试一试。
  “卡姿兰小姐，我用不了那么多钱，不过，如果我展示一下潮汐躯壳的制造方法，不知道小姐能赞助我多少？”
  李自然端着酒杯，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个富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