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院士发问，雷镕忙不迭的点头。
  陈永铭院士手里正拿着一份报纸，上面是“赵培儒治疗恶性胆管狭窄”的相关报道。
  陈永铭院士道：“我最近有个课题，正好需要观察恶性胆管狭窄病人。”
  “这赵培儒的研究结果，倒是给了我一点参考意见。”
  “你回头，代我向他说声谢谢。”
  “如果他下次再来京都，你和我说一声，我当面和他道个谢。”
  “或许，我会邀请他，帮我的课题参谋参谋。“
  雷镕吞咽了口口水，眼眸里露出羡慕之色。
  能被陈院士看重，还有机会参与到陈院士的课题……
  这简直是很多医生梦想里，一生中最大的荣耀了！
  但凡能参与过陈院士的课题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成为了栋梁，全都成了支柱型的人物。
  这是一份别人望尘莫及的资历。
  同时，雷镕心里也无比好奇。
  这赵培儒主任，到底在报纸上，又搞出什么研究成果来了？竟然被陈永铭院士这么看重？
  他的眼睛往那报纸上瞟了瞟，可惜距离有点远，字有点小，看不清上面到底是什么。
  但至少，他把报纸上面最大的字体，报纸的名字给记住了。
  等从陈永铭院士那里回来。
  雷镕第一时间，让自己的学生，去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报纸。
  翻开报道赵培儒的那一版面。
  “恶性胆管狭窄？针刀扩开法和导丝尾端穿刺法？”
  这是一份专业性比较强的医疗类报纸，在技术方面，介绍的比较详细。
  “以导丝回撤的力度，来扩张胆管么？”
  雷镕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特别来。
  他主攻肝脏领域，对这胆管领域，只略通皮毛，并不精通。
  他看不出赵培儒的这研究成果，到底有什么特殊。但陈永铭院士，却是肝胆胰领域全部都非常精通。
  想了想，雷镕打了个电话。
  很快，一名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医生进来。
  这医生叫姚安，是胆囊领域的专家，并且，还曾经去江南省四院，和赵培儒进修学习过“无疤痕胆囊息肉切除。”
  “姚安，我刚刚见到了陈院士……”
  雷镕把事情一说。
  “你赶紧看看，赵培儒这份新闻，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姚安听到陈永铭院士很重视这则新闻，心里也怦的一跳，赶紧伸手拿过报纸。
  带起眼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一个字都没落下，反复揣摩。
  等看完，姚安猜测道：“陈院士近几年，有个国家自然科学奖基金的项目。”
  “是关于胆管恶性癌栓累及肝癌方向的。”
  “可能，需要参考着胆管囊性扩张和恶性狭窄。”
  姚安看完，心里也感慨不已。
  “这赵老师，真是了不得啊！“
  “我这才进修回来没多长时间，他竟然就又在胆管扩张和胆管狭窄领域有了突破，他的水平技术，是我见过的医生中，仅次于陈院士的了！”
  他看看雷镕：“接下来半年到一年，就看陈院士，能否自己攻克这个节点的难关了。”
  “如果迟迟没能推进，陈院士还真有可能去江南省一趟，去找赵培儒老师参谋。”
  ……
  一大早，赵培儒来上班打卡后。
  在肝胆胰外科，科研和教培中心，都视察了一圈。
  在电梯里，碰到了大外科主任，向谭。
  “向主任，你知道有个国家级荣誉称号，叫‘国家医学科学优秀工作者’吗？”
  向谭点点头：“知道。”
  “这个称号，一般是各地区选拔出最优秀的医务工作人员，向上面申报。”
  “一旦获得这称号，不仅对个人是莫大的荣誉。”
  “很多单位想要申请优秀单位，或是想获得高级认证，都得有一个获得这称号的人才坐镇。”
  赵培儒一笑，道：“看来，这称号还是个硬通货？”
  “可不是嘛！”
  向谭眼眸里，闪过浓浓的憧憬。
  “我这辈子，是拿不到这么高的荣誉了。”
  “咱全省，也就医科大附属一院，退休的老院长，拿到过这荣誉。从那之后，再也没人得过。”
  “而医科大附属一院，当年也是趁着老院长还没退休的最后几年，赶紧把‘全国先进临床医学基地’给申请下来。要是等老院长退休了，就申请不下来了。”
  赵培儒暗暗咋舌，看来这个称号荣誉，附带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啊。”
  向谭笑道：“一旦能获得这个称号，那你就会成为一块金子，成为抢手的香饽饽。无数单位会向你抛出橄榄枝，给你开出无比优渥的条件，只求你能去他们单位挂个名，好让他们达到晋级的条件。”
  他说完后，笑道：
  “怎么，你对这称号有想法？“
  赵培儒笑道：“国家级荣誉，当然有了。”
  向谭也不以为奇。
  以赵培儒现在的层次……
  省级的荣誉，确实已经不够他看的了。
  只有地区级，甚至国家级的荣誉，才是赵培儒的追求了。
  向谭想了想，道：“这个称号，可遇而不可求。主要是评选时机不确定，没有评选规律。”
  “不是说有实力、水平，就能获得的。”
  “还得有运气，得正好碰上评选才行。”
  赵培儒微微点头。
  他心里暗道，肯定是【任务链】的检测功能，检测到了这个称号开始了评选流程，这才检测出来的。
  ……
  五省联席组委会大楼。
  江南省、苏省、洛省等五省的省领导，又在这里相遇了。
  和上次的“和和气气”不同。
  这次，大家是彻底的剑拔弩张。
  今天，他们是来争取经费的。
  我争得多了，你就得少点，所以今天，大家都是竞争关系。
  江南省的大会长葛建明、副会长王俞，往年都是不争不抢的态度，因为知道争也没用。
  而今年，一反常态，显得底气十足。
  反观洛省那边，几人的情绪就有些颓然，显然是对今天不抱什么希望。
  他们刚刚把最强项“胆管病症”领域给丢掉了，估计今年的胆管病症专项经费，不会再是他们洛省的了。
  其他几省，看着意气风发的江南省，也隐隐有些羡慕。
  “这江南省，今年是要发达了啊。”
  “有了这笔专项经费，江南省的发展之路愈发顺遂了。”
  有经费，就能换来先进的设备，引进先进的技术，挖来高水平的人才。
  江南省接下来的发展之路，无疑会更快了。
  ……
  两个小时后，五省人员，都从会议室出来。
  关于今年的经费分配，已经通过这次会议，定下了基调。
  出来的众人，脸上表情不一，有人欢喜有人忧。
  洛省领导的脸上，有着几分仇怨，甚至他们和五省里唯一的弱省，都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了。
  江南省的葛建明、王俞等人脸上，则是充满了欣喜。
  众人都来到了电梯门口，准备进电梯。
  正这时，一名工作人员，快步赶了过来。
  对着苏省和江南省两边道：“罗会长，葛会长，留步，聂主任还有事找你们。”
  其他三省露出好奇之色。
  会是什么事？唯独把苏省和江南省叫了过去？
  正这时，电梯到了，众人纷纷乘坐电梯下去。
  留下的江南省葛会长，和苏省罗会长，两人也面面相觑。
  等来到组委会，聂主任的办公室。
  “两位，坐。“
  “这是今年，国家下发下来的863计划书。”
  聂主任把这份厚厚的计划书，摆在茶几上时……
  两人心头便是猛然一跳！
  863这个名词，份量太重了！这份计划书，就像一座沉重的山岳般。
  聂主任继续道：“咱医疗领域，被分到8个项目。”
  “具体到咱东南五省地区，分到了一个项目。”
  苏省的罗会长，和江南省的葛会长，都兴奋的抬起头来。
  “咱也有项目？太好了！“
  全国这么多地区和直辖市，而总共只有8个项目。
  换而言之，能分到项目，说明他们“东南地区”的表现还不错，引起了上面的重视注意。
  聂主任笑着点点头：“苏省和江南省最近，在肝癌和胆管癌方面的表现不错，所以才为咱东南地区，争来了这个项目。”
  “但，一旦规定时间内完不成，还是会被被流转出去。”
  “这是分给咱的项目。”
  罗会长、葛会长两人，齐齐打开这份厚重的计划书目录。
  找到属于“东南地区”的分配项目。
  “肝癌并肝门部胆管癌，恶性肿瘤侵犯累及周围脏器的综合性治疗。”
  两人一看到项目方向……
  “这个方向，难度很高啊！”
  不过，能被863计划收录的项目，怎么可能会没有挑战？
  聂主任也神色严肃认真的点点头。
  “没错。”
  “这是整个医疗领域，最尖端复杂的手术之一。”
  “难度极高，挑战极大。”
  “但，一旦完成，也会给咱东南地区带来数之不尽的好处。”
  “联席组委会初步的意思，是让你们两省来承接。”
  “具体是哪个省，哪个团队，是两省合作，还是单省负责……”
  “是几支团队合作，还是一支团队负责……”
  “这些都还没有定下来。”
  “组委会打算，进行半个月的考察。”
  “考察地区上，主要考察你们两个省，也会顺带考察其他三省。”
  “考察内容上，主要从肝癌、胆管癌的治疗实力出发，以及对癌症的根治性，复杂危重病情是否能凌和平且合适的处理，累及脏器后的处理等等……”
  聂主任把所有事情，都给两省的负责人讲清楚。
  最后。
  聂主任笑道：“提前给你们点甜头。”
  “如果哪家的团队、或是个人，有力推动了863计划，起到了促进项目完成的主要作用。”
  “那组委会，会为其提名‘国家级医学科学优秀工作者称号。”
  这是前几天，组委会提前商量过，并且和上面申报，取得肯定答复的。
  罗会长、葛会长两人，一听这话，心头顿时火热起来！
  奖励很诱人！
  不仅是这个国家级荣誉称号的奖励诱人，能参与863计划，并且能完成其中的一个项目，本身就是非常重要的资历、政绩！
  两人当即表示，一定竭尽全力！
  一定会将这个项目，留在东南地区！
  等两人从大楼出来。
  正要分开。
  “葛会长。”
  苏省的罗会长，突然开口笑道：“葛会长，我们苏省的抗癌协会，在肝癌和胆管癌领域，都取得过非常突出的成绩。”
  “这次的863计划，不如就干脆让给我们苏省好了。”
  “刚才聂主任不是说了吗？目前，合作方式都还没定，可以两省合作，也可以单省负责。“
  “依我看，我们苏省作为东南地区，数一数二的医疗强省，完全有能力拿下这个项目。”
  葛建明眼皮一跳。
  这罗会长好大的胃口！
  这是想独自吃下这863项目的功劳啊。
  他内心里早就骂开了。
  但表面上，还是露出一副笑容，摇头笑道：“我们江南省在肝癌领域，拥有背驮式肝移植这一先进技术，这是你们苏省赶不上的。”
  罗会长笑道：“你们也就只有一个背驮式了，除此之外，整个胆管癌症领域，都比较差，一些细分领域，甚至是塌方式的滑坡。”
  “刚才聂主任说是考察，实际上也就是走个流程形式，省的会有人觉得不公平。”
  “这最终，肯定会被机会，分配给我们苏省。”
  罗会长比较年轻，干劲大，闯劲足。
  正是人生中，最桀骜不驯的阶段。
  而他接手的苏省，也正是东南地区医疗水平拔尖的省份，也确实有这份底气。
  东南地区五省排名，苏省常年占据第一名，即便偶尔第二名，也会很快就反超回来，整体医疗水平确实独树一帜。
  等罗会长走后。
  葛建明来到停车场，上了车。
  车上，王俞副会长等几人，还在等着他。
  坐上车，葛建明示意司机开车后，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下。
  “863计划？”众人一听，呼吸都粗重起来！
  心情激荡！
  “863计划，终于轮到我们了么？”
  葛建明语气沉重道：“虽说轮到我们了，但一是存在流转制度。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做出初期成绩。”
  “再一个，苏省的罗会长，很有自信。”
  旁边副会长王俞也皱眉道：“这苏省，确实底气足啊，他们在肝癌领域和胆管癌领域非常出色，今年的863计划，就像是为他们苏省量身定制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