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转变心态
  “你的枪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虹的登录室。
  高晓很想像审犯人那样审问白虹。
  但她发现自己现在真做不到。
  最多最多！
  她只能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一边担忧被别人发现了白虹“犯法”的秘密，一边想着该怎么帮白虹遮掩。
  “你刚才真进那什么游戏了？别骗我，我看你的登录舱连电都没通！”
  白虹安安稳稳坐着，鼠标点开论坛上刚刚新发的几个热帖。
  一共只有几十个注册用户的论坛。
  今天可谓热闹非凡。
  就刚刚短短的半个小时内，接连有四个带火苗的热帖。
  白虹打开的，是其中三个。
  “高晓，我接下来的话，很严肃，也希望你严肃对待。”
  白虹转过头，就那么眼看着。
  看高晓的表情一点一点从“你开玩笑吧”，到“真的吗”，再到“要不我就听听”，直到彻底严肃下来：“你说吧。”
  “枪，是真的，从《无限灾变》里带出来的。登录舱也不需要电，据我所知，它的能源来自于引力，其中蕴含的技术可能领先我们数百年。”
  白虹上一世的时候，蓝星不知道有多少人和组织，想要破解登录舱的秘密，甚至进行逆向工程。
  但很可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当然，逆向工程失败了，不代表一无所获。
  至少白虹听说，有一群理论物理学家高兴得不得了，说是从登录舱中获得了证明“大一统”理论的突破点。
  不过那时候的白虹，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就没有深究过，此时更没必要拿出来和高晓说嘴。
  “别急着质疑，我知道你不信。”
  白虹制止想要开口的高晓，从身上掏出了三本书！
  下线之前，白虹把枪换成了书，原本没想到能够把三本全都带出来。
  《里拉尔的控惑学派之初探》和《沙伦·里拉尔对照大辞典》是森塔提世界的语言写成，当下的蓝星，除了白虹，应当没有第二个人能读懂。
  《方鸻的晶体加工指南·基础篇》虽然是蓝星汉语，但其中内容，别说高晓只是个中医学博士研究生，就算换个物理学教授来，也只能看得晕头转向。
  它们是说服高晓相信《无限灾变》的真实性与危险性的最佳道具。
  前面两本书，语言文字自成体系，而且一看就知道体系完整，不可能是什么人闲着没事儿自己编的。
  最后那本，叙述的知识更是见所未见，任由你什么人脑洞大开，编一本故事还行，你试试围绕着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编一本逻辑缜密、内容详尽的研究著作出来？
  这三本书，是白虹眼下用来快速说服高晓的最有力道具。
  “你可以看看它们，都是我从《无限灾变》里带出来的。”
  高晓挑挑眉，看书？
  你这是在挑衅学霸的威严啊！
  拿起《沙伦·里拉尔对照大辞典》。
  学霸迅速皱起眉头。
  看形制，字典类工具书无疑。
  主要是按照标注读音来编辑索引。
  条理清晰。
  以白虹的知识水平，应该做不到这一地步吧？
  高晓悄悄瞄了白虹一眼。
  嗯，确定了，这个因为自尊心，高中时就嚷嚷着要辍学打工，自己养活自己的憨子，气质虽然变化够大，脑子其实还那样，只会用面瘫脸掩饰心情，殊不知他的眼睛早把他出卖了，眼球无规律的小幅度颤动代表着他心情其实很紧张！
  再拿起一本。
  《里拉尔的控惑学派之初探》。
  白虹看着自己能读懂，但高晓一定读不懂的书名。
  心情紧张。
  白虹知道，心态转变，是最难的。
  哪怕不求高晓能够立刻把《无限灾变》当做生死大敌看待。
  至少，至少要真正重视，不能把《无限灾变》的副本当做毫无危险性，只是娱乐的游戏！
  心态转变，其它的事情就都简单了。
  不一会儿，高晓把《里拉尔的控惑学派之初探》放下了。
  她的表情也不自觉得有些难看了。
  这本书用的文字，是刚刚那本工具书中的一种。
  有工具书，还有专门的文字应用。
  高晓确实无法再觉得这是某人的恶作剧。
  有这种水平，干点啥不好？
  但或许，这也可能是蓝星的某些小语种文字。
  高晓拿起来最后一本书。
  蓝星汉语写成，看封面就知道。
  书名，颇为怪异。
  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高晓读这本《方鸻的晶体加工指南·基础篇》用掉的时间，已经比之前两本书加一起还长了。
  白虹忍不住在想，如果高晓还是觉得这都是自己在骗她，那论坛上的帖子，应该也没用。
  到时候，怎么办？
  “离散傅立叶逆变换？”
  高晓忽然出声。
  白虹看过去，只见对面那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
  很怪异！
  “波动方程。”
  高晓又吐出一个名词，然后就合上了书。
  “虽然我不知道这本书到底讲的是什么，但以我大一满分的高等数学，可以确定，以上就是这本书里，涉及的、最浅显的数学知识了。”
  可恶的学霸专门在“最浅显”三个字上加重音。
  “你确定你能看得懂这本书？大一下学期高数挂科，导致奖学金全飞了，自己偷偷抹眼泪的白虹先生？”
  白虹：……
  黑历史。
  其实对白虹已经没什么杀伤力了。
  或许，这些事情在高晓的记忆中，只是相隔七八年。
  但听在白虹耳朵里，能让他想起的，则是端着一盆红彤彤、冒着热气的麻辣兔，出现在自己身旁，边诱惑，边安慰的身影。
  白虹刻意维持的严肃冰消瓦解。
  “嘶！”
  高晓长长倒吸一口凉气。
  “你让我想想，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这变化，太不可思议了！”
  高晓确认了，一把枪，几本书，怪异的登录舱，其实都不算什么。
  真正让高晓内心震憾的，是白虹性格的变化。
  高晓太熟悉白虹了，她认识的那个白虹，不会一瞪眼就能把人吓得腿抖，更不会在别人揭他黑历史加以嘲讽的时候，不但不发怒，反而一脸温柔！
  而且，其实白虹这种性格上的大变化，高晓在之前白虹请她帮忙租农家院的时候，就开始有所察觉——当初那通电话里，白虹未免激动得不正常！
  一开始，高晓没有太在意。
  但现在连到一起……
  “当然是真的。”
  白虹喜上眉梢，帖子，估计都用不到了。
  论坛上的人，正在为偶然带出了副本的物品，相约进入游戏却失去联系，副本太过真实无法接受居然还不能退出等等话题而争论……
  不管别人怎样争论，怎样做。
  时代来临，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