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最讨厌江湖江湖。
  什么江湖？
  现在也不是古代了，冷兵器时代，江湖人士有一定地位，现在是热兵器时代都过时了，进入信息时代，江湖人士已经不是社会主流，只不过是脱离社会主流的一群loser而已！
  偏偏这伙人不甘寂寞，江湖江湖的以为自己是根葱！
  你没钱没地位，谁把你真当一根葱？
  张凡冷冷笑道：“恕我从未做此打算，江湖上的事情我并不怎么感兴趣，水很深，我怕掉进去淹死，呵呵呵呵……”
  欧道人跟着张凡嘿嘿笑了两声，“张小友，江湖之事，并非小友理解的那样。江湖也是市场，这个市场大着呢，我们可以在江湖里打些肥鱼啊！哈哈哈哈……”
  “什么意思？难道欧道长有生意可做？”张凡有点兴趣了。
  “当然了，我今天来就是给小友送大生意来的！”欧道人兴奋起来，两眼炯炯有神。
  “详细说说。”
  张凡对商机永远有着不疲倦的兴奋劲儿，不挣钱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穷光蛋连谈人生的资格都没有，只配谈生存！
  “小友既然喜欢开门见山，我也就不拖泥带水，”欧道人拖泥带水说道，“我刚才给小友相了一面，小友最近刚刚发了一笔大财。”
  “是嘛？我怎么不知道？”张凡笑道，心里在琢磨对方是不是蒙的。
  “我不会算错的，小友眉宇之间红光闪闪，眉角上翘，有接财之气。”
  “噢？”
  “而且，”欧道人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道，“绝对是价值连城的一笔财富。”
  “噢？价值连城是什么？炒股买到老鼠仓了？”
  “不不不，恕我直言，张小友得到了一笔珠宝！而且来自山野！”
  张凡一愣。
  这老小子知道得不少啊！
  那件事不会泄漏吧？
  不会不会。
  深更半夜，只有我和筱雪两人去掘坑挖宝，筱雪不会向外说的。
  “小友，我没有说错吧？”
  张凡心中一动，他和筱雪挖宝之事，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看来这人算的还有点准。
  “是发了一笔小财，道长见笑了。”张凡索性承认，看对方下文。
  “我看小友印堂发光，这预兆小友最近还有一笔大财要发。”欧道人肯定地说。
  张凡对此倒是没有什么预感，鸟族的那笔大财，已经让他暂时心满意足了，“道长说笑呢，不过这种话说给谁大家都爱听。”
  “我并非胡乱谄，小友这笔财是来自一个孩子身上，不知小友最近可与孩子有什么联系？”
  张凡心中一动，要说有联系，就是那个陪孩子读书的中年女子了。
  她儿子不是正准备高考嘛？
  不过，这和发财有个屁关系？
  “道长，实话不相瞒，我最近认识一个正准备高考的学生，不知道长所说是不是应在他身上？”
  “正是正是，小友这笔财乃文曲星天授，应在考生身上，正当其时啊！看来，老朽所掐所算无误是吗！”
  欧道人脸上得意之色极为洋溢，做出一副功臣的样子，好像张凡欠了他多大人情似地。
  他一得意，就有点忘形，用手指抠了一下鼻孔，不知抠出什么来，然后在衣襟上擦了一下指甲。
  “请教道长如果得到这笔财？”张凡问。
  欧道人手捋胡须，嘻嘻笑着却不说话。
  张凡明白了，他这是要讲条件。
  讲就讲吧，难道还怕你不成？
  “欧道长，不必顾虑，我张凡为人做事，从不让朋友吃亏，若是得到这笔财，自然要分道长一半。”
  “哈哈，小友多虑了。”欧道人相当满意，假装推让道，“小友，钱财是小事，友谊是大事，若不是小友这么真诚，我真不敢收下这一半呢。”
  “讲吧，我喜欢痛快的。”张凡催促道。
  “我有一符门派传承六百年的灵符，专治各种赶考不吉，此符一降，傻子能考上秀才，半膘不傻能考上举人，若是脑袋够用的话，进士及第也未可知啊！”
  呵呵，说得挺神。
  “你既然有灵符，为何不独自得了这笔财富？若是各分一半，岂不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张凡冷笑道。
  对欧道人的吹嘘之词，张凡不由得反感：既然你有此灵符，为什么自己不去科学院弄个院士什么的！
  “只是这灵符需要内功充足之人相助，才能起灵。”
  “内功？你是指我？”
  “当然。在县城大酒店，我已然发现小友气场绝对充足，不是一般人所能及，因此才产生与小友合作之意。”欧道人道。
  张凡微微想了想：“没问题。”
  “痛快！”
  “若是道长方便，我们今天就动身去见那位考生。”
  “好好，正合吾意。此事宜早不宜晚，大财不取，太迟生变，我们立即去见事主。”欧道人激动起来。
  “可以。”张凡道，“不过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出发吧。”
  “理解理解，”欧道人含笑暧昧道，“小友是舍不得浪费了千金光阴啊，两个美女……哈，小友任务也是很繁重的。”
  “道长见笑了，我也是没办法，有钱，女的直往身上靠，推都推不开，让我怎么办？”张凡笑道。
  欧道人脸上微微变色：钱……
  这些年他没少从大户小户人家弄钱，可是，都是随赚随花，到现在仍然是没房没车到处吃闲饭，比起眼前这个年轻人来，真是尴尬！
  好在这次若能成功，搞它一笔大财，有了钱，也搞他两个美女。
  第二天上午，张凡和欧道人出现在中年女人的小屋。
  对于张凡突然再次来访，她相当兴奋，甜笑不止，又倒茶又端野果，眼神不停地在张凡身上扫来扫去。
  欧道人对于中年美妇的眼神，自然是有些查觉，他注意到，她的眼光一直在张凡身上瞟，对他则是一眼不看，当空气了。
  欧道人脸色微变，笑了笑，心里满满是嫉妒。
  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叫绝！看年经四十出头了，却是风韵不减，眼里眉间都是美美的让男人心动的那种感觉，而且，她的年经与他很般配啊！
  可她却是一眼都不看他！
  这让他崩溃：我仙风道骨，出世脱俗，你瞎眼了吗？
  光想着啃嫩草！
  想到这，欧道人咳了一下，把眼光从中年女人身上移到她脸上，拿出一副神兮兮的神棍气儿，拖长声道：“我行走江湖几十年，治过无数呆傻痴膘，今天特地赶来，你为什么不把当事人叫出来？”
  他这半文半白的鸟话，中年女人很不习惯，竟然听得半懂不懂，看了看张凡。
  张凡翻译道：“道长的意思，是看一看你儿子。”
  “这好办！”中年女人答应着，走进套间，一会儿，领着儿子出来了。
  小伙子二十多岁，看样子比张凡还要大两岁，脸上的表情，跟他的年经有些不匹配，眼神呆滞无光，后背有些驼，眼镜片有啤酒瓶底儿那么厚，见到张凡和欧道人，呆逼乎乎地点了下头，然后站在一边没说话。
  看这呆相，再考十年也是名落孙山之外！
  张凡暗暗地笑。
  以张凡当年的高中成绩，考个一本没问题，甚至上某八五也有希望，无奈家里确实供不起，他只好念了一个不用交学费的卫校。
  要是自己当时有钱，结局完全是另一回事。
  这世界安排得真是奇怪，也是“公平”，有钱能念得起的考不上，能考得上的没钱念。
  中年女子简单把情况介绍完之后，便让儿子回到里间，然后她问道：“道长真能让我儿子考上大学？”
  “当然，包考！包考的！”
  这口气，相当肯定。
  但在张凡听来，不免有一点点幽默。
  记得在中学里读过一篇课文，里面有一个刽子手，把人血沾了馒头给肺结核病人的父亲，当时说的就是这句话“包好，包好的”。
  怎么听起来是那种很认真很负责任的骗人！
  “我们可是要考一本的！”中年女子道。
  “当然是一本！”欧道人道，“既然治了，当然要奔一本去。我治过的，都是保一奔九。”
  “什么叫保一奔九？”
  “保一本，奔某八五！”欧道人朗声道，口气相当地鄙视，意思是“你怎么连这个都没听说过？”
  “那太好了。若是能考上名校，酬金，不是问题。”中年女子被欧道人的肯定精神所感染，也兴奋起来，财大气粗地道。
  欧道长又是捋了一下胡须，微笑地看着中年女子很丰的前身，意味深长地道：“酬金，应该是个问题。”
  “什么意思？道长以为我付不起吗？”
  “夫人一身富贵之气，脸有财色，胸有金藏，腰有富气，当然是富贵人家之人，三万五万，三十万五十万应该不是问题。”
  欧道人顺便把中年女人全身上下评论了一番，虽然是评论财钱问题，听起来却很有些暧昧的意味。
  “这不就结了？”
  中年女从道。
  “……问题是，”欧道人深有城府地道，“问题是我仙家之术，并不常用，正所谓天机不可泄漏，只有有缘之人，才配得到灵符一张。”
  欧道人继续说得云山雾岭地，怕对方不认为自己高大上。
  “灵符？”
  中年女人脱口问道。
  灵符，她为儿子请过。
  每次高考之前，都请巫师做法，乞求现场发挥，金榜题名。
  问题是，灵符烧完了，根本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