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想了想，“这要看你的经营理念了！依我之见，那个地方交通不方便，不适合做大众旅游项目，最好是面对高端消费人群，把它搞成精品休闲度假山庄，直白了说，就是给临时情侣们一个安全舒心的度假之地。顾客嘛，主要是面对京城和附近几个省的富人，让他们带女人过去消费，只要让他们满意了，花钱，对他们不是问题。这样的话，项目也许会搞出一些眉目。”
  张凡不由得佩服顾少的思路：这小子经商时间长，有很敏锐的商场嗅觉，这种人对张凡很有助益。如果可能的话，顾少是一个潜在的商业合作伙伴。
  张凡看看前面的话已经铺垫完了，便道：“经顾少这么一说，我的信心更足了。不过这件事能不能办成，关键在于能不能把这块地皮拿下来。你在拿地这方面应该是老手了，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没有直接提出要顾少帮忙，张凡是担心顾少直接回拒，因此委婉了一些。
  “建议嘛……你必须有一个很详尽的开发计划，而且要出据你的旅游项目开发资质证明，还要让对方看出你有雄厚的资金后盾，有了这三点，主管部门应该是会欢迎外地客商去开发的。”
  这些张凡都明白。
  张凡想问的是顾少能不能从中间帮忙？
  仅凭张凡自己的力量，他没有旅游开发项目的资质，很难战胜天时地利人和的小黄娘。
  “除了这几项，还有当地人脉的问题……”张凡仍然委婉。
  顾少当然明白张凡的意思，想了一会，“我在那边地面不熟，一时半会儿还真联系不上可靠的朋友……不过，我听说朱家最近在那里县城开发了一个小区，你不如问问朱军南有没有路子？咱们两条腿走路，我这边帮你打听打听，估计我父亲也许有些办法。你先问朱军南，看看他怎么说，然后我们两人继续探讨，实在不行的话，只有搬出我家老爷爷了。”
  顾少话里的意思，这事他会帮忙到底，只不过，找朱家可能是一个最快捷的办法。
  朱家？
  张凡犹豫着。
  他不想欠下朱家太多，朱小筠的事，是张凡心中一个沉重的负担。怎么甩开朱小筠，而不伤害双方的感情，一直是张凡心中思考的一个结！
  现在主动去找朱家帮忙，岂不是会引起朱家的误会？
  特别是美丽绝伦、痴情深意的朱小筠，张凡真的不忍心去伤害她。自从第一次在N省朱军南家里，张凡给朱小筠治病，亲眼看见了什么叫人间的仙子，从那以后，朱小筠在张凡的心里，就永远地定格成为一个仙子。
  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得不到这个仙子，只能在心中把她当女神一样供奉着。
  现在的现实是，张凡无法跟朱小筠在一起。
  既然没有未来，又何必现在？
  只有躲着朱小筠，寄希望于时间抹去朱小筠的痴情，重新找到自己的归宿。
  “这个……怕朱总不方便……”张凡支吾地道。
  顾少哪里知道张凡的内心苦楚！
  “张神医，你想多了，这种事情要想办成，一般都得公事公办，你先去找朱总打听打听情况，到了县里，你应该找谁？怎么办？要朱总给你指指路子，有什么难为情的？”
  “这……”张凡无声地苦笑。
  “我劝你一句，朱总那边应该是很有希望的。你想想，你用脚趾头想想都会明白，朱家能在小县城搞出个小区来，没有一定的当地关系人脉，土地怎么批？动迁你动得了吗？还有供水供电供气这一套麻烦事，没有一个当地有影响的人物给撑腰，朱总能办得下来吗？”
  张凡心中动了。
  不过，他并没有做什么决定。
  只好敷衍顾少，道：“那好，我问问朱总再说。”
  放下手机，张凡静坐了好久。
  顾少讲得相当明白，朱军南是此事的希望。
  而且，张凡可以相当自信：朱军南一定极力帮忙。
  若没有朱小筠这层关系，张凡会相当痛快地给朱军南打电话说这件事。
  可是……为了避免误会，他想先跟朱小筠谈谈。
  想了一会，给朱小筠发了一条微信：
  “小筠，在家？”
  “在家呀！”朱小筠马上回道。
  “出来一下？”
  朱小筠刚刚起床不久，正在家里餐厅喝莲子粥。看到张凡约她出去，心中狂跳几下，柳眉微皱，把手机扣着放在桌上，脸上现出怒色。
  讲到张凡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不明不白，这些日子竟然见他一面都很难，不是去滨海，就是去M省，满世界跑，肯定满世界搞女人，想一想都快把她的肚皮气饱了。
  现在可倒好，不知从哪溜回京城，竟然破天荒地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偏不理你！
  你以为你是谁？
  好大的口气，难道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吗？
  我要让你知道，本姑娘不是非你不嫁，哪天把我惹毛了，随便找个渣男嫁了，然后挺着孕肚去见你，叫你后悔一辈子！
  坐在桌边的秦凝芝见了，意识到了什么，含笑问道：“小筠，干吗不理人家？谁给你发的微信？”
  朱小筠低头吃饭，没有注意到母亲眼睛里那奇怪的目光。知女莫过母，女儿心里想的什么，父亲猜不到母亲却是能够一猜便准，女大十八变，无论怎么变，母亲和女儿有一个共同思虑的焦点，那就是接管她一生的那个男人。
  秦凝芝从女儿的动作和神情上，一下子便猜到，来微信的是个男子，而且，极有可能是张凡。因为女儿现在对别的男人根本没有半点感觉，心里只装着张凡。有一种非张凡不嫁的固执，别的男子就是惹她，她也不生气。
  “没谁，吃饭吧！”
  朱小筠语气淡然，她捏着小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秦凝芝看着女儿，不禁打心眼里喜欢。自打小以来，她一直培养女儿的贵族规范行为，吃饭有吃相，坐着有坐相，一举一动，那叫优雅！
  非但男人见了会倾心，就是女人见了，也是赞叹不己。
  这样的宝贝女儿，可不能随便便宜了哪个傻小子。
  张凡是她和老公久经考察替女儿选下的快婿。
  可惜的是，张凡却是不感冒！
  要是别的男人，就是冲着着朱家这天大的一份家产，岂不是马上就入赘享福了？
  这个张凡，也真是个怪人！
  不过，正因为如此，秦凝芝和朱军南对张凡的人品更加信任，他们可以断定，女儿嫁给张凡，这一辈子亏不了。
  秦凝芝见女儿不肯露口风，很不甘心，追问道：“小筠，你跟妈越来越离心了，什么都不跟妈说，你以为妈妈会害你吗？”
  朱军南放下筷子，瞟了妻子一眼，轻轻责备：“小筠大了，有自己的事，难道什么事都要跟我们讲？我们要相信小筠的判断嘛。”
  秦凝芝见女儿不理她，老公又上来凑火批评她，心里不高兴了，撇嘴嗔道：“老朱，你说的没道理！女儿要是什么都不跟我们讲，那还叫我们的女儿吗？我们当父母的还能尽到责任吗？女儿现在一年年长大了，我像她这么大时，不是已经嫁给你两年了吗？现在女儿的事我们不管，将来把女儿拖过了好时候，那时叫你后悔来不及！”
  “妈，”朱小筠抬头道，“我就是接一个微信，怎么会引出来你俩这么多话？什么大了小了婚了嫁了？难道除了这事，我们家里就没有别的话可谈了？”
  “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比这事更着急？你接个微信，我问问怎么了？要是张凡发来的呢？我不该问问？”秦凝芝不满地道，“还有你，老朱，我现在对你越来越没信心！整天忙业务，赚钱赚钱，昏了头地赚钱！全不把女儿的事放在心上！”
  朱军南无话可说！
  妻子一翻脸，朱军南心理上马上投降；
  这是年轻时太爱妻子留下的后遗症：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怕她委屈了，现在老了，一辈子积下的习惯，也难改了。
  因此，尽管秦凝芝言辞颇为激烈，朱军南却并不是十分往心里去。
  不过，对于秦凝芝指责之事，他却是心里有些难过：张凡……不好办！
  “凝芝，怎么说我不上心呢！”朱军南无奈地道，“这事要女儿上心，张凡上心才行，我们两个是配角，只能敲敲边鼓！”
  “敲边鼓？你在推御责任哪老朱！张凡的事儿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一点进展，吊在半空上不来，下不去，我这个当妈的能不着急吗？再说咱们女儿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爱耍小性子，爱恶作剧，要是张凡的事再拖下去，女儿一气之下，跟了别的男人，到那时生活得不幸福，天天抱着孩子回家哭鼻子，那时才有你闹心的呢！”
  添堵再添堵，朱小筠喉头越来越堵，妈妈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妈，按你的意思，我是太想找男人了是不？”朱小筠拧着眉头，狠狠地瞪了妈妈一眼，把白瓷花碗往桌上一顿，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