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张总，很年轻啊，”郑总四处打量之后，觉得是时候进行总结性或指导性的评论了，他清了清嗓子，“小伙子很有本事，比我儿子有出息。不错不错，现在的年轻人，除了啃老之外，很少有你这样上进的好孩子了，不错不错……以后……”
  他把脸转向郑少，眼里严厉起来：“以后跟张总在一起，好好学学人家！不要整天吊儿郎当！”
  郑少心中这个气！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爱花点钱吗？
  何至于被你这么贬损？
  不过，看得出来，郑少在父亲面前不敢放肆，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耸肩笑道：“人家张总未必肯交我这个朋友。”
  张凡又犯了谦虚的老毛病，笑道：“郑总过誉喽。郑少绝对是优秀才俊，如果能跟郑少结交，我肯定受益非浅！”
  “嗯，好好，既然张总不弃，我们互相帮助就是了。”郑少道。
  “好了，张总你忙着，我进去看看。”郑总说着，便向展厅走。
  走了没几步，忽然他停住脚步。
  双手捂住胸口，呆立不动。
  “郑总，怎么了？”旁边的保镖和秘书惊叫了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郑总缓了几口气，脸上微微苍白，镇定地道，“稍有不适，可能是休息不好。没事，我们进去吧。”
  说着，继续向展厅走去。
  不过，脚步跟原先相比，却是缓了许多，足见他身体是相当不适。
  郑少把眼光投向张凡，紧张地道：“张总，我听别人说，你医术很高？一些疑难杂症，京城医院和国外大医院都没办法，你一贴药就治好了？”
  郑少既然是向他求医，张凡当然不能谦虚，更不能拒人于门外，他轻轻颌首：“家里祖传秘术，能治一些绝症。”
  郑少一听，忙紧走几步，来到郑总面前：“爸，张总是有名的中医，听说顾老的病就是张总治好的，要不要张总帮你把把脉？毕竟，爸您身体不适，肯定是有原因的。”
  “咦？”郑总挑了一下眉头。
  说实在话，他现在身体很难受，只不过他要强撑着，不能在大厅广众面前表现出自己有病，否则的话，不但会影响到客户对郑氏集团的信任，就是郑氏掌控的上市公司的股票，也会应声下跌的，因为他现在正在套现呢。
  “爸，能求到张总给治病，可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郑少催促道。
  郑总想了想，大声道：“我刚刚上星期做过身体全面检查，各项指标都很好。不过，这两天稍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既然张总有这个意思，那么就给我看一看吧，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找个地方？”
  张凡笑道：“看郑总气色，身体相当好，在您这个年龄段，属于最健康的。不过，风寒感冒虽是小病，但感冒是百病之首，万恶之源，郑总还是不要小视，请，我们去休息室坐坐，我给郑总把下脉。”
  “好吧！”
  郑总说着，便随张凡，走到前厅个小侧门。
  这里是休息室。
  只有郑总和郑少，还有一个秘书，跟了进来，其它的人都在门外侍候。
  郑总坐下来，把左臂伸在张凡面前。
  张凡把小妙手按在关尺寸上，闭目体脉。
  要不是亲自把脉，张凡真的难以置信，此人的脉象如此之差，说是弱脉属于高抬了，应该叫做死脉！
  微微的脉息，时停时续的脉象，阴凉如冰尸的脉温，再加上脉象中传出的寒毒气息……张凡不由得吸了一口气：此人，一个月内不死的话，就是奇迹！
  张凡小妙手暗暗着气，继续闭目，心中默念几个诊病灵诀，将无形的诀气渗入郑总的脉道里，诀气慢慢浸遍郑总全身，将他体内各种病象病态，悉数反馈到小妙手上……
  张凡已经心中有数：胃癌。
  见张凡脸色不大对劲，郑少不禁问道：“张兄，我父亲——”
  “嗯，唔……情况嘛……还是建议马上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胃上有点毛病，迁延了一些，影响到了整个身体……”张凡含糊地道。
  像所有医生一样，张凡不可能马上把胃癌的消息告诉病人。那样的话，病人的死因就很简单了，不是被病魔折磨死，而是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迁延？
  这个词儿新鲜。
  不过，郑总毕竟也不是不识字的人，对这个词的含义非常清楚，迁延，不就是他妈转移吗？
  什么胃上有点小毛病，然后迁延到身体其它部位……直接说就是胃癌转移嘛！
  郑总脸色大变。
  “张总，这个……到了哪个阶段？”郑总想问“到了几期”，不过，他也是学着张凡的话，尽量变着法儿把语言整理得轻柔一些。
  “阶段嘛……这个，一个月内，应该是不会出问题。”张凡道。
  什么？一个月内不会出问题，那么就是说，一个月后就出问题？
  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还有一个月时间？
  郑总脸色由白变红。
  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突然听人说他只有一个月时间了，心中的反差非常大，甚至有些抵触情绪，“这个……张总，有这么确定？”
  “郑总，你还是听我的建议，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吧，我说的时间段，只能说是一个大概的模糊范围，至于是一个月零五天，还是一个月零七天，我真的不好确定下来，还是去大医院进行一下全身科学检查，然后让医生专家给下结论为好！”
  去！
  这也叫“模糊”？
  简直是说一个月零五天到七天准完蛋！
  大华国语言就是这么有魅力！明明非常确定地说了日期，却装出很模糊的样子。
  如果张凡不说得这么准确这么肯定的话，郑总也许会相信张凡有道理。
  张凡把日期说到了两天的误差范围内，这就显得有些过分。
  郑总心中一阵轻松：看来，今天遇到了一个江湖骗子。
  呵呵，顾老他们，说不上就是这么被张凡给骗了呢！
  他这不是满嘴扯谎吗？怎么可能精确到两天？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癌症晚期发现的人我也见过，哪个不是挺过三个月以上？
  看来，这小子在扯鳖犊子，为的大概是哗众取宠吧！
  郑总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现出一丝笑容。
  郑少了解到的实情是，张凡确实是个神医，根本不是江湖骗子。所以，对于张凡的判断，郑少相当慌张，急忙拉了张凡一下：“张总，去大医院干什么？全身检查，折腾好几天，不把病情耽误了才怪。不如你马上给我爸治疗一下。”
  张凡不动声色。
  他不想太主动。
  经验教训告诉他，太主动没有好结果，除非是贫苦出身的百姓，张凡可以主动解除他们的病痛。
  郑总却是抢先发言了：“张总，谢谢你的诊断。等我这段把生意打理差我多了，抽空去大医院做个检查。”
  郑总话说得好像认真，但细细听，就会分析出话里的“味道”：不但要把生意打理完，而且还要抽空，才能去医院检查。显见得并不在意张凡的警告，郑总是用这个话来对张凡的诊断的否定。
  郑少更着急了：“爸，还是请张总给诊治吧！”
  郑总心中乐道：他？他凭什么治病？诊断都诊不准，岂能治病？中医那套，汤汤水水的，跟巫术差不多，要是中医能治癌，要那些大医院做什么！
  不过，他不想表露出心中的不满，而是笑笑，对儿子道：“你这么没眼力！没看见张总生意繁忙？好了，谢张总，我们还是去展厅看拍卖品吧。”
  张凡心想，没办法，给你指条生路，你偏往死路上跑，任你去吧。
  出了休息室，张凡和巧花重新来到前厅迎宾。
  这时，姬静从展厅走出来，一边走一边不断看手表，脸色焦急，似乎在等什么人。
  “姬姐，你邀请了什么重量级人物？”张凡问道。
  “代言人李玥呀！”姬静道。
  “李玥？她是谁？”张凡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似乎没有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李玥你肯定熟悉，”巧花笑着捅了张凡一下，“电视上天天做广告的那个。”
  “那个影视三栖明星？李玥？”张凡愣道。
  “不是她是谁！”姬静笑道，“这次，我邀请她来参加今天的拍卖，让她体验一下我们这里的拍卖文化，然后双方洽谈代言事宜。”
  张凡淡淡地笑，他对这个李玥相当熟悉，经常在看电视时插播她的代言广告，她的电视剧，巧花和苗英都爱看。
  “李玥是大牌明星，要是能请到她来代言，我们典当行一定生意兴隆。”姬静充满信心充满向往地道。
  张凡若有所思，正想说什么，姬静小声地道：“她来了！”
  说着，便向门前迎去。
  在大门口，张凡和巧花看见，一辆顶级幻影车停了下来，助理下来拉开门，从车里走出一位丽人。
  远处看，体型不错，保养得当，当她一步步走近时，张凡不由得有些失望：淡装的李玥，在脖子下面和眼角处，堆着一层层的细纹。
  可以想见，这个女人在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应该是相当漂亮的，只是现在年纪不饶人，三十五岁的人了，再加上她的职业习惯晚睡，因此比平常的少妇要老得快一些。而且精神上尽显疲态！不知昨天晚上几度春风搞成这种憔悴样子！
  此时如果巧花和李玥站在一起，巧花可以甩李玥两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