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张凡和医生们继续观察病人的病情，一直到天亮之后，所有的病人都没有出现反复，张凡这才放下心来，打电话向市长汇报了整个治疗过程。
  市长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连连夸赞张凡，“神医，简直是神医！你创造了古今中外的奇迹，我代表滨海市800万人民群众，向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张凡嘿嘿地笑了两声，“市长，我并不喜欢接受别人的敬意，我希望市长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承诺。”
  “哪里哪里，我刚才已经跟民政局长正式说了，那个殡仪馆的项目立即取消，改到远郊荒山里去！市里议会议长也同意这个决定，议会的几个常委已经通话，取得一致意见。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郑副市长具体去办了！”
  “可以，可以，还是市长有力度，这样的话，我们投资商就心里有底了。”张凡轻描淡写的客套了一句，然后把电话放了。
  当天中午，滨海市电视台午间新闻节目，播出了市里的一个重大举措：市正府虚心采纳群众意见，尊重民俗，决定把一座殡仪馆的项目地址改到远郊，电视台节目组为此采访了市长，市长从城市发展的战略高度，侃侃而谈……
  这条新闻播出的时候，张凡和巩梦书几个人正在酒店餐厅吃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会意地笑了。
  “应该把这个新闻赶紧通知给冈山！”巧花笑道。
  “不用我们亲自通知，冈山的顾问一大早就闻到了气味，打电话问过我呢。”巩梦书说。
  “你怎么回答？”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这是市里的事情，我们一个外地投资商，有什么发言权？”
  “估计此时此刻，冈山已经抓狂了吧？”张凡补了一上午觉，此时精神饱满。
  刘董含蓄地笑了一笑，“你们都是一知半解，我告诉你们，刚冈现在肯定已经抓狂了，但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一桩杀人案。”
  刘总此话一出，全桌震惊。
  冈山？杀人案？
  “刘董，你别卖关子，赶紧说给大家听。”巩梦书拍了刘董下。
  “我也是刚刚从警察局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昨天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大酒店发生了一起跳楼案，滨海大学的一个女大学生，从酒店高层窗口跳下来，直接摔死了。”
  “摔死了？”张凡和巧花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同时想到了昨天晚上张凡找到的那段视频。
  刘董继续说：“现场勘测结果，女大学生是从冈山所住的房间里跳下来的，警察已经控制了冈山，冈山对警察说，是女大学生非常好奇，她说她第一次来到这么豪华的高层宾馆，她从窗口向下看街上的风景，不小心失去重心，摔了下去。”
  大家面面相觑：还有这样勉强的狡辩吗？奇葩呀！
  “解剖尸体的时候发现，女大学生身上有淤青，有抓伤，还有钝物击打的伤痕……最令人痛心的是，她的心脏已经摔碎了。”刘董悲伤地说。
  “说女大学生自己掉下去的？这种说法太勉强了，难道警察局也相信？”巧花愤愤不平地说着。
  钝物击打？抓伤？淤青？
  张凡想起了女仆身上的伤！
  难道冈山这个人是个虐待狂吗？
  女人到了他手里都会伤痕累累！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在B国残害妇女也就罢了，竟然跑咱大华国来害人？
  刘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这种说法，警察那里肯定不相信，但是冈山的身份特殊，他是B国有名的大财阀，又在大华国有很多的投资，警察局那边处理起来很棘手，这种事情一般来说，为了不影响投资环境，有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双方形成私下调解，然后就没人提起了。”
  “花钱？花钱就能逃脱律的制裁？”巧花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刘董无奈地笑了：“巧花，你这么说话，说明你当不了市长。要知道，公平，不一定在任何时候都有用。”
  “有用没用我弄不清楚，我清楚的就是杀人偿命，这个冈山必须死。”巧花道。
  几个人又议论了一会儿，认为警察局既然没有正式公布这个新闻，就有可能要内部进行后台运作，看来冈山受到法律制裁的可能性很小。
  大家心里难受，好像吃了一只苍蝇，都憋了一股恶气。
  午饭刚刚吃完，张凡回到房间里，想要再睡一会儿，忽然接到二叔的电话。
  二叔说，村里本来想请张凡吃晚饭，表达一下村民的谢意，但是现在答谢宴要往后拖一拖，村里有个女孩在城里出事了。
  张凡心中一动，急忙问道，是不是在春假大酒店出的事儿？
  二叔说：“小凡，你也知道这件事啊，镇里警察所接到上级通知，不让我们外传，说是谁把这些事情传出去，造成不良社会形象，就要对谁进行查处。”
  张凡问道：“警察方面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嫌犯和被害人家属达成和解？”
  “警察局就是这个意思，镇里警察所已经派人来到村里，在村委会跟我们谈了两个多小时，总体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做好死者家属的工作，接受对方的金钱赔偿，不追究对方的刑事责任。
  “你们村里的意思是什么呢？”张凡已经怒火冲天了，但他极力压抑着不爆发。
  “小凡，这种事情村委会不好做主，只能尊重死者家属的意见。现在女孩儿的爸爸妈妈，在警察的劝解之下，基本同意和解，但是女孩的爷爷有点儿想不通，他80多岁了，就这么一个孙女，是他家的独苗，孙女一没，他真是彻底崩溃了。他今天上午在家里的仓库里上吊，幸亏被发现得早，否则这家一下子就失去两条人命了。”
  张凡心中一抖，双拳紧握，真想冲到春假酒店，把冈山揪出来，扔到楼下。
  “二叔，你们村委会一定要照顾好这位老人家，千万不要再出意外。”
  “我已经安排了几个人，24小时轮流看守。”
  张凡说：“好吧，那你赶紧忙你的吧，请我吃饭的事儿我心领了，以后再说吧。”
  张凡放下手机，愣愣地看着巧花。
  巧花轻轻地说：“冈山这个老牲口，真是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