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功夫，秘书陪着工商局长回来了。
  不用问，大家一看工商局长的脸色，就知道答案了。
  只见他脸色灰白，目光无神，眉头紧拧，脚下无力地迈着步子。
  卫生局长忙把椅子拉一下，扶他坐下。
  工商局长往下坐的时候，腰晃了一下，腿一软，差点倒下去。
  旁边的税务局长眼疾手快，托了他一下，才不至于摔个大腚墩儿。
  气氛尴尬，满桌人谁也不开口询问。
  这样的事，谁摊上谁难过，旁人最好不要多问。
  工商局长喘了口气，心想：不能太掉面子，显得我多怕死似地，必须坚强起来，即使是猪坚强，也不要让别人小看我。
  于是，他喝了一口茶水，强打精神，笑道：“张神医，你厉害！”
  说着，假装幽默地竖起大拇指。
  卫生局长特想知道细节，忙给工商局长添了茶水，道：“我在卫生医疗系统混了大半辈子，这样的神医神术，还是第一次见到！”
  税务局长帮腔道：“你第一次见到？我是第一次听到！”
  满桌的人都诚心附和起来：
  “逆天了！”
  “张神医用的什么医术？”
  “有点吓人！”
  “我的价值观都被张神医给弄颠倒了！”
  宫龙生非常得意，见张凡一支烟吸完，便又递过去一支。
  张凡随手接过来，叨在嘴上。
  宫龙生刚要把打火机凑上去，不料却被卫生局长抢了先，率先给张凡点着香烟，笑道：“张神医，你这医术……多亏今天在场的没有医学专家，不然的话，您已经把人家的脸给打了。”
  张凡笑笑，不说话，把眼光落到工商局长身上。
  工商局长用手摁摁胃部。
  刚才，在B超室，他亲眼看见屏幕上现出一颗桃子大的瘤！
  大夫告诉他，这个瘤子处于疯长期，再晚半个月发现，就会占据半个胃部，没法手术了。
  多亏眼前这个姓张的，不然的话，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小子既然能诊出病，一定有神术可以治病。
  我不巴结他，我巴结谁？
  眼下，他就是我祖太爷的祖太爷！
  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拿出最为谄媚的笑容，轻声道：“张神医，我谢谢您了。”
  张凡笑道：“没什么。医家救死扶伤，是职业，不用谢。”
  工商局长心里在打着小鼓：我怎么开口求他呢？
  钱？我是不差钱。
  可是，在这个场面上，提钱的事，不太方便。
  不提钱？
  又恐怕这小子不给面子。
  正在犹豫着，旁边的卫生局长捅了捅他，小声道：“我说，要是检查出来有问题，可别耽误了，及早治疗呀！”
  工商局长感激地点点头，心想：你真够意思，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
  张凡假装不关心，扭头跟宫龙生闲聊。
  税务局长见卫生局长抢先开口，情知不能落后，便站起来，环视一下全桌，道：“在座的都是好朋友、好同事，我有个提议，不知大家能不能给点支持？”
  “局长有话吩咐就是了！”
  “谁不支持，你事后去查他账目就成了！”有人调侃道。
  “支持，支持，你说吧。”
  税务局长清了一下嗓子，郑重地道：“咱们老朋友胃里有病，大家不能看着不管吧？”
  “那是那是。多年的交情了。”
  税务局长提高了声音：“我希望大家都起立，替咱们老朋友向张神医求个情，请张神医给局长治疗，如何？”
  满桌人都佩服税务局长的为人之道：这空人情，送得十分及时、百分到位、万分慷慨！
  “刷！”
  一阵椅子响，齐刷刷站起来八、九个人。
  “张神医，请您千万给个面子！”税务局长拱手道。
  “张神医，我们替局长求求您了。”
  众人纷纷嚷道。
  宫龙生见状，生怕张凡随口答应下来，便悄悄用手捅了捅张凡的后背，笑道：“张神医得五百年祖传秘术，医术惊天地、泣鬼神，不出手则己，一出手的话，什么痼疾都不在话下。不过，张神医治病，是要消耗自己内气的，不是提笔开个方子那么简单的事。”
  工商局长一听，这是要谈诊费的节奏呀！
  忙拱手道：“用内气治病！那真是舍己为患！令人感动！只是亏了张神医了。”
  卫生局长点点头，道：“我见过用内气治病的，都是天价！”
  “呵呵……”宫龙生笑了，“你们几位局长又误会了。”
  “怎么讲？”三个局长异口同声地问。
  “张先生，医德出众，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并不是为了钱，只要双方都能够互相给面子，张先生可以免费治疗的。”宫龙生意味深长地看着工商局长。
  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的工商局长，看出了宫龙生眼里的意味，疑惑地问道，“宫总裁有话明说，是不是我有什么对不住张先生的地方？”
  “哈哈哈，”卫生局长率先笑了起来，亲热的拍了拍工商局长的肩膀，“都是你的手下干的好事，刚刚把人家张神医的公司给查封了。”
  “啊？”
  局长一惊，失口叫了起来。
  税务局长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的手下很猛啊！我们税务局稽查大队，照比你们工商局执法大队，火力上差了不是一点点！哈哈哈哈！”
  “张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哪个龟孙子干的？你告诉我，我马上撤他的职！”工商局长是真怒了。
  宫龙生笑道：“撤职到是没有必要，你叫你们吴队长把执照给人家送回去，公司里的设备损失，原价赔偿就是了。”
  “吴队长？又是这个小子，简直无法无天了！”
  工商局长随手抄起手机，“是小吴吗……你在医院？……不能走路？不能走路，你给我爬，给我爬到天健公司！限你在今天天黑以前，把天健公司现场恢复原样！否则的话，从明天开始，你就从工商局给我滚蛋，自谋生路吧，”
  说完啪的一声把手机放下，拱手冲张凡道：“张神医，明天上午，我派会计处长去你公司里，把损失核算一下，我们照价赔偿。”
  张凡吸口烟，道：“不必了。”
  宫龙生笑道：“张神医日进斗金，哪在乎一点损失，只不过……局长是不是打个电话给警察局，说清情况，把张神医的人放了？”
  “啊？抓人了？”工商局长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