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治疗疟疾
  “疟疾……”
  “疟疾？”
  “疟疾！”
  三个人，用三种完全不同的声音念出了这两个字。
  “疟疾是什么？”
  扶苏还未开口，那军医便开口问道。
  “现在，蒙将军所患的病、在这个军营中传播的瘟疫，就是疟疾。”
  无双收回把脉的手，又将手背贴到蒙恬的额头上。
  相比于手腕上的温度，蒙恬额头上的温度更高，和健康人的差别也更大。
  看着无双的动作，军医皱了皱眉。
  但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朝向扶苏问道：
  “大公子，请问这位是……”
  “这是我的二十弟，大秦公子嬴无双。”
  扶苏说道。
  虽然他也不清楚无双为什么能够在第一时间说出瘟疫的名字，但扶苏相信无双，作为能够从始皇帝手里接过兵权的人，肯定不是一个为了什么目的而胡言乱语的人。
  毕竟在无双崛起的时候，扶苏一直带在边关，除了胡亥之外也没有人对他说多少大秦内部的情况。
  所以扶苏虽然记得无双的面貌，但他对无双的印象还一直停留在那个沉默寡言、缩在角落的二十弟上。
  直到今天，原本只在他记忆中留下过一个剪影的小二十，突然变成了一个能够统领十万大军的将军。
  在扶苏介绍过之后，军医皱了皱眉，对无双行礼道：
  “见过无双公子。”
  “免礼。
  我问你，这大秦军营内的瘟疫，一直是你在诊疗吗？”
  “是我。”
  军医虽然对无双行过礼，但是对无双的态度却相当平常。
  甚至无双在他眼中似乎还读出了一丝倨傲。
  和扶苏一样，久在边关的他同样很久没有接触过大秦内部的信息了。
  “那我问你，你平日对蒙恬将军，还有营中感染了瘟疫的将士，都是如何诊疗的？”
  “对那些健康的将士，你做过什么处理没有？”
  “还有，平日里有没有研究过，这瘟疫应该如何治疗？”
  无双上来，便对这军医摆出了三个问题。
  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无双再去借助系统进行读心。
  在无双提出自己的问题之后，军医似乎感觉，眼前这个皇子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般是胡编乱造之辈。
  于是在思索了一阵自己平日里的诊疗方法之后，他回答道：
  “回无双公子。
  为蒙将军诊疗，我平日使用的，是针灸加上少量药物辅助，只是效果甚微。”
  “无论是针灸还是药物，大多都是用来维护将军的身体，却无法治愈。”
  “对那些患病的将士，由于数量太多，根本无法处理，只能任其自生自灭，或者给一些镇痛的药物。”
  “毕竟对这瘟疫，我束手无策，就连蒙将军都没有什么药物，更别提普通士兵。”
  “至于研究如何治疗……我只在匈奴人身上实验过，但几乎没等研究出什么效果，那些匈奴俘虏就死了。”
  “而且随着大秦将士们感染的数量越来越多、战斗力下降，今日来已经没有了匈奴俘虏。”
  “在没有确定的方法之前，我不敢对大秦将士随意诊疗。”
  无双听完，虽然微微点了点头，但对军医的回答也并不是很满意：
  “那为什么，你不将健康的士兵和感染的士兵分离开来？”
  军医苦着脸回答道：
  “这种事情，我也不是没有做过。
  但是，很多次健康的士兵里都会突然出现感染者。
  许多次之后，我们也就放弃了。”
  “因为这种事情，每次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也会让那些被感染的士兵，感觉自己被抛弃。”
  “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这样吗？”
  无双看着这军医，确定他没有说谎：“那你可知，为什么健康的士兵之中也会出现感染者？”
  “属下知道。
  有些人虽然没有表现出症状，实际上也已经感染了瘟疫。”
  “但是，仅仅依靠我们几个军医，根本无法将整个军营数十万人排查一遍。”
  军医觉得，自己的脸似乎显得越来越苦了。
  此时，他已经完全放下了对无双的轻视。
  如果真是一个整日不干正事只知道胡编乱造忽悠人的皇子，是无法问出这些问题的。
  “不仅如此，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疾病不仅仅会在人之间传播，更会在动物身上传播？”
  “军营里的苍蝇、蚊子、甚至老鼠，都可能是瘟疫传播的罪魁祸首。”
  无双不想跟他们解释细菌病毒之类的东西，只能尽可能地将自己的理论表达出来。
  即便如此，那军医也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军营里现在这幅情况，就算真的将所有患者都隔离起来，也会有蚊蝇将瘟疫带入健康的士兵之中！”
  “想要消灭这场瘟疫，首先，我们需要将军营整顿一下！”
  无双斩钉截铁地说道。
  随后，无双看向扶苏：
  “大哥，现在军营里的主话人是谁？”
  “在蒙将军昏迷之后，主话人便是我和陈郡守。”
  扶苏回答道。
  “那大哥，在这场瘟疫结束之前，请先将士兵的指挥权交给我！”
  “那就放手去做吧，二十弟。
  在今天我看到你率领着十万大军，解了长城之围的时候，大哥就知道，你已经不是大哥记忆里那个小二十了！”
  “虽然大哥在边关，不知道你在大秦具体做过什么。”
  “但是，大哥相信你！”
  在扶苏将全部士兵的指挥权交给无双之后，无双第一时间，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不太理解的命令：
  所有人，禁止使用生水。
  无论是饮用、做饭、洗衣服甚至洗澡，都要将水烧沸之后才能使用。
  没多久，无双的下一个命令传遍了全军：
  感染瘟疫的士兵，和健康的士兵分离。
  感染了瘟疫的士兵，被隔离到单独的区域。
  士兵居住的空间中用白布隔开，白布每天还都需要用沸水煮用以消毒。
  建立暂时隔离区，那些健康士兵中突然感染瘟疫的，感染者被送去单独隔离，和那士兵同营帐的，也要被送去暂时隔离，直到被军医核查确定没有被感染之后，才能被放出来。
  不仅如此，无双还下令，要求整顿整个军营内的卫生！
  尸体必须被掩埋甚至焚烧，绝对不允许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
  士兵们必须洗澡，而且是三天内必须洗至少一次！
  无双还下令配置石灰水，每天对军营内进行喷洒。
  尤其是隔离区和暂时隔离区，每天都要喷洒许多次。
  虽然这个时代做不出消毒液来。
  但是使用石灰水的话，对付疟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经历过现代那一次全国范围内的大隔离。
  又在古代作为皇子作为将军统领士兵了这么多次之后。
  无双对这些工作，处理得相当轻车熟路，对如何安排也早已了然于心。
  只要士兵能够按照他的命令严格执行，必然可以将感染的范围控制住。
  疟疾虽然麻烦，但相比后世那些超级细菌超级病毒，防御起来并不困难。
  但是，无双体内拥有一个来自现代见多识广的灵魂，那些大秦士兵可没有。
  他们之中很多人甚至大字都不认识一个，接触过的知识大概只有种地和杀敌。
  不仅仅是底层的士兵，就算是中间层的军官，比他们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一时间，无双下达的种种命令，竟然让整个军营都有些混乱。
  虽然无双带来的十万大军，缓解了大营内因为士兵们感染瘟疫体力人力不足的情况。
  但无双种种让所有人不理解的命令，还是让大营内各种言论满天飞。
  “那个新来的无双将军，为什么要下这种命令？”
  “谁知道，不过我可听说，人家是皇子！而且在来这里的第一天，就从扶苏公子手里把指挥权要去了！”
  “什么？
  这也太草率了吧？”
  “所以，为什么他要拉着整个军营一起烧沸水？”
  “平日里我们喝生水也没感觉有什么问题！”
  “现在只允许喝少开过的水，每次口渴的时候还要先等上半天！”
  “是啊是啊……”
  “还要三天就洗一次澡……”
  “每次洗澡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是等着被开水退毛的鸡！那水也太热了吧！”
  “别自恋了，鸡可比好看多了。”
  “这个无双究竟有什么能奈？”
  “问问那群新来的，他们应该知道。”
  “我早就问过了，那群新来的，对那无双好像相当敬佩！”
  “听那群新来的说，那无双还被皇帝陛下封了安国君！”
  “什么，封君？”
  “看来这无双还是有点东西的啊……”
  “是啊是啊，毕竟是安国君……”
  “但是安国君下的那些命令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们这些小兵，还是别乱猜那些大人物的心思了……”
  虽然随着无双带领的十万将士，将无双安国君的名号以及他曾经的事迹，在边关军营内渐渐传递了出来。
  但是，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士兵，对无双的命令相当抗拒。
  对于这一部分人，无双直接下达了命令：
  不执行者，斩立决！
  杀了四五个刺头之后，无双的种种命令，才真正在这军营之内铺展开来。
  随着大秦将士们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无双下达的命令，整个戍边大营，在相当短的时间内便换了一个样子。
  曾经命令下达初期的各种混乱，也被一一解决。
  现在，在大营内，每天都可以看见，无数士兵在晾晒刚刚用沸水煮过的白布。
  每天都能看见，将自己从头到脚都裹着白布的士兵，在整个军营里喷洒石灰水。
  每时每刻都能看见，军营内烧开水的大锅内冒出滚滚蒸汽，一群又一群的士兵忙碌着添柴、换水。
  没过一段时间，都会看见一群群刚洗完澡的士兵，在冷风之下聊天打屁。
  他们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还在往下滴水。
  在无双的强制命令之下，笼罩在军营内部的浓烈味道开始消散。
  成群结队的蚊蝇数量也开始大幅度减少。
  堆积在军营内的尸体，很多都被填埋到了深坑之中。
  只留下了他们的一缕头发绑在象征身份的文书上，供同僚挂念、被军官取证。
  一时间，军营内部的卫生情况确实得到了改善。
  然而众人似乎觉得，仅仅是这样的话，并没有对感染瘟疫的军营造成什么具体的影响。
  而且，对无双的种种命令感觉到不解的可不仅仅是广大士兵们。
  就算是胡亥、扶苏、以及边关的军医们，同样无法理解无双的用意。
  “无双曾经说过，感染了整个军营的瘟疫，名叫疟疾。”
  “可是我也问过不少军医，他们似乎都没有听说过，疟疾这个名字。”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无双使用的词，和他们不一样。
  一时间这些医工也无法辨认。”
  “不过，这些医工对于瘟疫束手无策，但无双却提出了这么多规定。”
  “我觉得无双倒是有信心，将这场瘟疫，在军营之中消灭。”
  虽然扶苏如此说道，但胡亥觉得，大哥似乎只是在维护无双而已。
  “哼，我就不信，那无双有如此厉害！”
  “如果他真的能治疗这疟疾，也不需要在军营里搞出这么多条条框框来！”
  对于胡亥这种想法，无双虽然知道，但是却没有理会过。
  不过扶苏倒是经常劝胡亥。
  尤其是当扶苏，从那些来自大秦帝国内部的士兵们，详细了解过无双在这些日子里所做过的事情之后。
  扶苏对于无双的信任更甚。
  毕竟，就算是皇子，也不可能被始皇帝随意封君。
  更何况，无双被封的，还是安国君！
  从扶苏这里得不到满意答案的胡亥，几乎每一次都要说一句“大哥你就护着他吧”作为自己愤愤不平的结束。
  面对熊孩子一般的胡亥，作为大哥的扶苏最多的时候也只能是摇摇头。
  在扶苏心中，胡亥真正像个皇子，大概也只有那一次跟着自己上战场的时候吧。
  虽然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还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有时扶苏心中也会嘀咕。
  明明无双才是他们兄弟三人中最小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