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悄然流逝。
  方默的工作事业各项进度有条不紊，只是感情上的隔阂仍旧阻碍，哪怕确定了谭雪没有身孕也是一样。
  给秦紫苏发过微讯，也就工作问题打过电话，甚至还去过君鸿。
  但没有谈论任何私事。
  ……
  “还生气呢？”
  这天午后，方默赴约。
  秦红鸾单纯作为秦紫苏的小姨长辈约见，没有在西庭别府，而是一家休闲茶餐厅，“我知道你夹在中间不好受，但逃避不是办法，遇到问题就往后缩这算什么，过家家闹着玩吗？”
  方默不语，有点挠头。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他跟秦紫苏之间主要隔阂是谭雪事件，姥爷子的反对只是次要，无法对外解释。
  “男子汉大度点。”
  秦红鸾叹了口气，“别管为什么，单凭紫苏一等就是十年，这方默来讲受的委屈比你更大，不是吗？”
  “去低个头道个歉，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恢复正常状态。”
  “嗯，我知道了。”
  方默点头，只能点头。
  说真的很欠秦紫苏，就像秦红鸾说的十年等待，哪怕是犟了十年，不纯粹是心甘情愿，但也是大委屈，跟秦紫苏所受的委屈比起来，差太远了。
  别说谭雪事件还是他的错。
  只是，也正是这份十年等待的委屈才让他鸭梨山大，不可辜负。
  没什么事情还好，有的话就像吵架翻旧账，十年等待太沉重了。
  不是绑架也近似被绑架。
  “今晚你直接去。”
  秦红鸾点点头再言，“今晚紫苏不来我那吃饭，密码你也有，待会儿你给她发个微讯说下班直接回家，晚饭从我那打包端过去，我回去做饭。”
  “都是成年人，你俩也经历了很多，不要跟小孩子似的，遇到问题一起想着去解决，而不是去埋怨。”
  “多少让着点紫苏。”
  “还有我前两天也教育了下紫苏，也不会让你太受委屈，姥爷子那边暂时不用想，慢慢总会接受的。”秦红鸾苦口婆心，方默也只能嗯声应是。
  大错在他这边，能说什么。
  没什么再说的后场散，方默回星空幻想，秦红鸾回家准备晚饭，等弄好了直接上门去拎，不用多忙乎。
  眼下是三点多，给秦紫苏发了个微讯回家等她吃晚饭，别加班。
  虽然秦紫苏没有回复，但方默相信微讯肯定看到了，不再多言。
  到点拿饭，回家准备。
  ……
  “所有人基本齐了…”
  金鼎，第N次董事会。
  王康声音沉凝，“君鸿可是后起之秀，在没有方默入驻之前，就从后面超越了金鼎，估值大概在3亿左右抵达瓶颈，而方默入驻后，如今的估值已经突破了5亿，谁不想多挣钱？”
  “金鼎要作品没作品，要艺人没出色艺人，方默能入驻的话，对金鼎百利而无一害，方默不做管理。”
  “日后星空有什么项目，甚至君鸿自身的项目都可以带上金鼎。”
  “还需要多说吗？”
  君鸿是没有上市，但现在如果外部想购买其股权的话起码要估值5个亿，方默入驻的成效可见一斑，就这金鼎还有部分顽固分子僵持，脑残。
  “方默终究是君鸿人。”
  蔡文虎不置可否，“固然方默的导演名气大，但他跟君鸿最亲，原因不用多说大家也知道，有好处有肉只会便宜君鸿，金鼎顶多跟在后面喝点汤，而且遇到危机会更会悠闲抛弃。”
  “再有，方默的心花路放主要讲感情线，疯狂系列成功是成功，但也是因为没有感情线，方默的感情线是写不好的，不然前两部也不会大扑。”
  “如果心花路放上映大扑，哪怕票房三五个亿又如何，神坛跌落，多线叙事超神剧情他还能创作吗？”
  “灵感和才华是有极限的，要是还能写，就不会拍心花路放了。”
  “我的建议，观望。”
  至于观望什么不需要多说，心花路放成功了再谈入驻不入驻，这也是支持蔡文虎的董事们的心声，如果方默还是拍多线叙事的疯狂系列，那不用想肯定愿意，眼下有风险就先等等。
  毕竟心花路放扑了，方默也会从神坛掉落，入驻不入驻聊胜于无。
  金鼎并不渴望多么成功。
  当然，观望也只是蔡文虎的策略，就是为了拖延到方默自己放弃，哪怕心花路放成功又如何，不放权。
  金鼎发展再缓慢，再经营不善也盈利尚可，干嘛要交出掌舵权。
  吃饱喝足还掌权，不交。
  “那就投票吧。”
  王康耸肩呵笑，“雪中送炭锦上添花都不做还想天上掉馅饼？心花路放大爆成功了贴过去，搞笑呢？”
  “多说无益，我支持方默入驻金鼎谋求更高发展，做大做强。”
  “机会只有这一次。”
  话落，王康第一个举手，随后章明紧跟其上，而后再有第三个第四个，都是近期拉拢到的票数，没有谈罢免蔡文虎的执行总裁职位，只谈方默入驻，不过一旦达成，结果是一样的。
  方默入驻，蔡文虎要不退居二线要不退出金鼎，没有第三条路。
  哦也不是，还能另起炉灶。
  ……
  “咔嚓”门开。
  秦紫苏下班归家。
  此时方默已经在客厅沙发静静恭候，没什么忙碌工作的他自然先一步归来去秦红鸾那拿饭，归家等候。
  “我去洗个手。”
  秦紫苏放下包包没多说什么去了卫生间，方默点头后来到餐桌，将保温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归置菜盘，所有饭菜不用热，都是刚做好没多久。
  秦红鸾有计算时间卡点。
  没有点蜡烛，不过方默却是醒了一瓶红酒，还是要有点浪漫气氛的，干吃饭菜可不是秦红鸾的本意，小两口饭菜一吃小酒一喝，睡一觉就好了。
  俗话夫妻没有隔夜仇，只要肯再发生恩爱关系，就没什么大事。
  “小姨找你了？”
  秦紫苏归来，看着色香味以及熟悉的菜品样貌，顿时明白了，之前还以为是方默要从某个饭点打包呢。
  “你应该学学做饭。”
  秦紫苏悠哉落坐，表情自然没什么拘束，“亲手做饭才显诚意，毕竟你工作自由清闲，可没我忙碌。”
  呃好吧，好像有点道理。
  秦紫苏自然开聊，方默也不是榆木疙瘩不接话茬，“年后吧，马上就要心花路放上映了，开始忙碌。”
  “嗯，随意就好。”
  没多聊这个，秦紫苏也不想提谭雪和姥爷子事件，尽在不言中。
  嗡～，红酒杯碰撞。
  秦紫苏轻抿一小口，“金鼎有结果了吗，马上就12月底了，差不多该落定的落定，再拖延就没劲了。”
  “这么长时间王康如果连董事会都说服不了，能力也就那样。”
  “嗯，有了。”
  方默点头，秦紫苏了然。
  看表情结果想必向好，说来也是，对金鼎发展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但凡脑子清晰就不会拒绝，无非保守掌舵系失利，但就公司整体是绝对利好。
  蔡文虎，抵挡不住大势。
  “注意后续报复。”
  秦紫苏再言，“蔡文虎别看保守派作风，但能担任金鼎多年总裁，不会一点能力没有，而且这个人笑里藏刀，不然当初也不会坐上金鼎总裁。”
  “嗯，我会注意。”
  方默了然，这些都清楚。
  不过有王康顶在前面，只要不是脑子拎不清就不会来怪他，但就算真的迁怒怪罪也没事，蔡文虎又不是没退路，没逼着离开金鼎，退居二线躺着拿钱不想吗，除非不活了才会疯狂。
  多大仇多大怨，不碍事。
  ……
  “有眉目了吗。”
  杭城，某小区住宅。
  刘婷虽然去了星空，但跟老公展易可没冲突，而且夫妻俩分开工作还能确保不会都失业，有保障兜底。
  “没有。”
  展易情绪不太好。
  徐峰被女友分手，孤家寡人也是他不想艰难时刻离开的原因之一，何况媳妇去了星空也算有人给兜底，他这里倒是可以与徐峰垂死挣扎，能挺。
  不过，随着又被几个投资方拒绝，骄阳的情况不容乐观，留下的人员即便有梦想，但现实重要吃喝吧。
  没成家的还好，成家的尤其有孩子的都矛盾重重，不可能安稳。
  何况还有场地租金，房东也不会真发善心，四个月没交租金了，到年底再不交房租，就得拿设备抵账。
  这也是房东肯让骄阳继续拖欠的原因，因为骄阳有资产可以抵。
  “徐峰什么意思。”
  刘婷沉吟后再言，“再拖也就剩一个月了，下个月底就到过年，房东不会再让拖下去，不交租金就要关门并拿设备抵押变现，而且设备都是租的，房东要是知道的话早就赶人了。”
  是的，骄阳的设备是租的，但是徐峰骗房东是骄阳购买的资产。
  也就是说，如果到下个月底骄阳还没拉到投资，等于坑了房东，之前的房屋押金已经扣完，设备是属于租赁公司的，房东无法扣押，是个大坑。
  而且设备租金到年底也会到期，一爆全爆，真正的山穷与水尽。
  不地道，但没有办法。
  “还有意义坚持？”
  展易默然，无法反驳。
  他们夫妻这套房子也做了抵押，已经折进去了骄阳，如果骄阳破产的话就等于没了，本身就是贷款购房，这些年房价上涨的价值都亏了，还得搭上最初的首付本金，回到了解放前。
  “如果下个月底骄阳还没找到投资，咱们就离婚吧，没戏了。”
  展易叹息，这是现实。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他选择跟徐峰坚持守护骄阳，这个家不能靠刘婷独自付出，无底洞填不起的。
  “瞎说什么。”
  刘婷翻了个白眼，“大不了骄阳破产呗，又不是你人要死了。”
  “只要人还在就有从头开始的机会，凭你的能力找工作不难，哪怕不做管理层收入也不会低，没事。”
  “就是别跟徐峰混了。”
  展易没有回话，骄阳完蛋他是不可能去星空，这点两人心知肚明，所以等待最后的宣判就行，很无奈。
  不过，至少起码对得起徐峰，多年情谊与恩情，一把全部归还。
  ……
  “谭雪那有结果了。”
  晚饭继续，氛围渐浓。
  吃得慢，红酒后劲大，所以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就没什么界限了。
  “嗯，我知道。”
  秦紫苏点头嗯声。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在外面没有防备，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回房间不会再开门，男的也不给开。”
  “嗯。”
  秦紫苏再次嗯声。
  “君鸿如何了？”
  方默转移话题，秦紫苏顺势回复，“有条不紊，网剧主演找到了，不是在艺校，而是普通大学招募。”
  “音乐版块也还成，罗欣过几天跨年晚会登台，年后再出专辑。”
  “主打歌OK不？”
  方默点头，可以写。
  前阵子京都师娘肖文秀打了个电话，想为外甥女柳依依邀首歌，不过方默没有答应，这得柳依依开口，倒不是故意为难，是怕好心当做驴肝肺。
  不过半个月过去了，柳依依没有联系没有邀约，那就当算了。
  反正写歌也不是主业。
  “你那房子OK了吧。”
  方默再次点头，知道是问询隔壁的大平层，已经可以入驻了，不过两人隔阂没消除之前，暂时没入住。
  “明天搬过来吧。”
  秦紫苏再喝一口红酒，“事情都说开了，也都解决了就没事了，以后注意点就行，其它的不用多说。”
  “有问题沟通，直接离家出走是小孩子行径，心智一点不成熟。”
  方默汗颜，讪讪不语。
  知道秦紫苏是有点抱怨当初直接从这里留了个纸条回到紫竹湾，虽然当时没多少什么，但总归是气的。
  夫妻吵架床尾和，没什么是不能在床上解决的，多哄哄就好了。
  直接跑路，不僵持才怪。
  “咳咳，那今晚…”
  听言，秦紫苏抬眼，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有点微醉，“睡素的吧，不早点过来道歉，月末凑什么热闹？”
  “过几天月初吧。”
  呃好吧，亲戚串门。
  方默瞬间回神儿，不过按理来说时间在缩短啊，“没提前吗。”
  “心情不好。”
  这下彻底懂了，心情不好导致内分泌紊乱，所以本该月中下旬，又推迟到了如今月末，擦，这事闹的。
  今晚的红酒，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