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简嘉不会把战衣收起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托尼斯塔克被误伤，狼狈地摔倒在地上，酒撒得到处都是。幸好他这以后锻炼格斗技巧没有松懈过，否则刚才那一下，说不定真的能带他去见上帝。
  他的肋骨似乎被伤到了，痛得面色惨白，但依然硬撑着冲简嘉招了招手。
  “过来。”
  简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半跪在托尼的面前，语气焦急：“怎么样？肋骨伤了？”
  她有些烦躁地想摘掉面罩，却不知从何下手。
  托尼的手掌触到她的面颊，指尖轻轻一按，只听咔的一声，简嘉穿着的战衣一阵咔哒咔哒作响，瞬间缩成巴掌大小的压缩品，静静躺在托尼的手中。
  “看来你还得多用几次。”他眯起眼睛，笑得很随意。
  总算，医生赶了过来。
  托尼不幸受伤，这些天都无法大幅度运动，甚至连笑都得克制。他倒是没闲着，坐在椅子上指挥简嘉的动作。
  ……没错。
  因为伤到了托尼，简嘉就不好意思再拒绝这非常难用的装备。
  她不得不每周抽时间去复联工业大厦，开始一遍遍练习。这件战衣像托尼的钢铁侠的战衣一样，金色与红色交织，绚丽而耀眼。
  简嘉默默吐槽，这风骚的样式真是和她的风格完全相反。
  她穿上战衣，整个人就像是女版的钢铁侠，拉风十足：“那个那个什么炮，贾维斯，你懂我。”
  “呃，名字叫什么来着？”
  “咦……怎么没办法起飞……啊救命！”
  托尼慢悠悠地翘着腿，说：“等等，别用太大的力，维持平衡……对。”
  简嘉此时笨拙的模样像极了他刚开始研究战衣时候的模样，不停失败，不停出糗，又一遍遍精神地爬起来。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
  天才斯塔克先生表示，花了好几天还没弄懂这些简单功能，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能够随意使用任何一处功能，甚至用不上思考。毕竟经过多次的重新改装，每一处功能都能最大优化地安置在最适合的位置。
  他花费了那么多精妙的构思，每一处都根据简嘉的最近表现做出调整，无奈这位小姐对机械方面一窍不通，完全无法领会到他的辛苦。
  啧。
  简嘉练习了大半天，总算渐渐掌握要领，期间被小笨手喷了N次灭火器。
  她咔地按了一下，脱离了战衣，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感觉如何？”
  “还不赖。”简嘉把头发散开，对他露出真诚而略显不好意思的笑容，“很抱歉伤到了你。我知道我学的很慢，但是我会尽力而为。”
  “如果你愿意对我也尽力而为，那就更好了。”
  “那可能现在的你已经入土了斯塔克先生。”简嘉看了一眼他的肋骨处。
  托尼：“……”
  *
  这些天的学习过于投入，简嘉就连晚上做梦的时候都在练习。
  一会儿，她变成了钢铁侠，在城市间游荡，不时消灭几个异形一样的怪物。
  但更多的时候，她举着宝剑，站在教堂的中央，台阶下面站满了人，乌压压一片。他们虔诚的目光望着简嘉，红衣主教祷告着，蜡烛把整个室内映照的金黄色一片，教堂塔顶的彩绘玻璃艳丽而迷人。
  “……是您，英格兰的王……”
  听着主教苍老冗长的祷告声，简嘉有些分了神。但很快，她便发现，距离她不过几米的地方，所有人都避开，形成了一个夸张的圆形。唯独一人静静伫立在原地，长袍遮住了整个身影，甚至分辨不出男女。
  她看不清对方是什么模样，但是能感觉出来，对方正在望着她。
  目光如炬。
  “我的，法师？”
  下一秒，简嘉猛地惊醒。
  她的双眼大睁着，天花板黑魆魆的，模糊不清。
  睡在身旁的薄荷被她的异动吵醒，撒娇似的钻到简嘉的怀里，舔了舔她的下巴。
  “抱歉，吵到你了。”
  简嘉抱住薄荷，脸颊埋在它软绒绒的毛上，猫咪缓慢起伏的身体逐渐让她平静下来。
  她不由有些苦恼。
  石中剑明显在催促着她快点到英格兰去，寻找她的法师。
  烦人的声音总是吵吵闹闹，让她静不下心。
  难道真的得过去一趟吗。
  一夜没睡好。
  简嘉清晨去跑步的时候也打不起精神，以至于熟悉的国歌声响起的时候，她也懒得搭理了。
  “早上好。”史蒂夫停下脚步。
  “好啊。”简嘉懒洋洋回答。
  他皱了皱眉：“你还好吗？看起来不太对的样子。”
  “大概是这些天没睡好。”
  简嘉走上前，跟着他并肩慢慢走了起来。
  一个人的武装有限，她比不上这些不是有钱就是能变异的家伙，自然是得掂量着来。
  想到这儿，简嘉突然停下来。
  “你格斗技术不错吧。”
  “嗯？”
  史蒂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面对他的是简嘉猛地袭来的一拳。
  “咚！”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拳。不过这一拳对于史蒂夫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简嘉看到那张英俊的脸被打到一边，立即收回手，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以为你能接住。”
  开什么玩笑，美国队长啊，怎么会接不住呢。
  史蒂夫揉揉脸颊，没当回事：“其实我的格斗技术算不上好。”
  装，就装吧。
  简嘉笑眯眯地说：“那我就教教你怎么样？”
  如她意料之中，史蒂夫露出略显惊讶的神色：“教我？”
  “是啊。”
  简嘉走到路边，公园偌大的空地正好适合发挥：“我在学校进修的时候，可是拿到格斗术第一名的成绩，菲尔佩里教练也吃过我的拳头。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在海豹突击队。”
  他当然认识。
  听到熟悉的名字，史蒂夫很快地掩饰好自己的表情。
  那个过了中年的士兵，望着他的目光满是虔诚与敬佩，就和他每一个接触到的士兵一样。
  他一觉醒来之后，所有人都是这么看着他的。就像是生物学家找见了从未出现过的新生物的活化石，疯狂的崇拜。他们恨不得像保护肖邦心脏似的，把他也封存到某个地方供人瞻仰。
  所以他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身份，仅此而已。
  简嘉没有戳破他。
  既然美国队长认为掩饰自己的身份能够更好和别人相处，她又何苦去揭穿他。
  “所以——准备好了吗？”
  名义上是给史蒂夫叫格斗术和擒拿术，但简嘉心知肚明，史蒂夫表面上在学习，实则根据她的招式一步步调整，帮助着简嘉。
  两人过招数次之后，也渐渐摸清了彼此的套路。
  于是，这样的锻炼每天早晨都会进行。
  简嘉一腿扫过去，被史蒂夫轻松接住，她不但不退，反而另一腿顺势上去，紧接着，她整个人像是意外似的朝史蒂夫扑过去。
  大力袭来，史蒂夫有些慌了手脚，他踉跄了一下，竟然仰头倒在地上。简嘉坐在他的腰上，挑了挑眉，一手锁住史蒂夫的喉咙。
  “娜塔莎说的没错，只要能用到的地方，就不要吝啬。”
  “……”
  果然是黑寡妇教给她的。
  美国队长表示，一定得好好跟娜塔莎谈论谈论这个问题。
  他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仰躺在地上，一双蔚蓝的眼眸望着简嘉，露出几分狼狈的无奈：“你赢了，下来吧。”
  “不行。”
  简嘉像是耍赖似的，笑眼弯弯。
  她向前俯身，故意地凑近他，原本锁住他喉咙的手也松开，贴在他的脸上。
  简嘉表示早就想暗搓搓摸摸美队了，手感还不赖。
  史蒂夫唰地红了脸，耳根都红得通透。
  她的笑容促狭，把史蒂夫的金发撩到一边，她的指尖又细又软，还带着不明显的茧子，柔软而有活力的身体就这么压着他。
  史蒂夫估计简嘉大概是在警校那种男女不分的地方混多了，一点儿都没有防备的意识。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你……”
  “嘘。”
  简嘉故意压低的声音又软沙哑：“跟我唱完这几句，我就放开你。”
  “什么……歌曲？”
  她清了清嗓子，表情一本正经，悦耳的歌声响了起来。异国的语言抑扬顿挫，仿佛在吹响号角似的，严肃而庄严。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来，跟着我唱。”
  “……”
  “不唱吗？”她的双手按住了史蒂夫的脸，活像调戏少女的地痞流氓，笑得一脸匪气。
  大概是太正经了，所以特别想让人欺负一把。
  “……”
  “嗯？”
  “起来，不愿……”
  简嘉的夙愿终于在这一天达成了。
  又白又甜的美国队长乖乖躺在地上，在她的淫威迫挟下，把种花家的国歌完完整整唱了一遍。
  忽略他有些生硬的发音，唱得还挺好听的。
  她只是有些遗憾没有录下来。
  多么历史性的一刻啊。
  简嘉如是想。
  ……
  接近秋天的时候，道路两旁的树叶渐渐变黄、枯萎，简嘉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最起码，能够顺畅使用战衣了。
  而且能完美避开托尼，咳。
  她还没有想好石中剑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就在这时，上级突然派遣任务到分局。
  有一件跨国的案件后续得处理一下，派人过去交接。
  简嘉只是犹豫片刻，便自告奋勇接下。这么凑巧，只能把一切归于命运的指引了。
  正好她也被石中剑折磨得烦得要命。
  机票是下周周三，简嘉准备好事宜，把薄荷托付给娜塔莎，又跟大黄蜂交代了一下，总算能顺顺利利收拾好行李。
  正好，还能顺便过去散散心。
  但愿不要是致命的旅行。
  她告知了大家之后，娜塔莎看出她是想一个人过去，便也没有多说。
  于是，简嘉高高兴兴地处理好一切。
  最后她打开电脑，给远在英国伦敦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留言。
  【我要去英国办公了，不打算招待一下吗？（笑）】
  ……
  大洋彼岸。
  英国。
  伦敦。
  贝克街，221B。
  “……夏洛克？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清了吗？”
  华生读完报纸上的一段话，回头，坐在扶手椅上的同伴一手撑着下巴，有些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没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