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电话，季盈盈有些发懵。
  她觉得这世界真的很梦幻。
  刚许下誓言要和霍峥以及霍家保持距离，季若若的电话就直接打过来了。
  “姐姐，我是想去的，但我手边没有什么合适的礼服......”
  季盈盈慌不择路地说了一句，说完以后她才发现这个借口根本不好使，因为季若若有无数的礼服，在季家甚至有一个小仓库是专门装她各式各样的限量款礼服的。
  果然，季若若那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没事，我有很多，你现在住在哪里？将地址给我，我让商场送几件适合你的最新款礼服去你家，你随便挑，钱就记在我账上就好。”
  季盈盈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房间。
  这里怎么能让季若若发现呢？
  季盈盈没办法解释这么奢华的房子是她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全款买下来的，“不用了，最新款的没必要，不用让姐姐破费。这样吧，时间告诉我，到时候我提前一点到霍家不就好了吗？反正姐姐那么多件礼服，随便借我一件就行。”
  她软着声音像是在撒娇。
  “姐姐不会这么小气吧，连一件礼服都不舍得借给我穿？”
  季若若那边也笑了。
  “当然可以，我这么疼你，不想让你穿旧礼服，你倒好，就喜欢捡我剩下的。”
  两姐妹又聊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季盈盈的脑海里响起季若若的那一句。
  就喜欢捡我剩下的。
  她苦笑了下，觉得自己有些太敏感了。
  明明是在说礼服，她却感觉季若若在说男人。
  季盈盈想到礼服，又想到了几天后的宴会。
  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呜咽声，将脸埋进手掌里。
  “为什么没能拒绝？竟然说没有礼服......”
  季盈盈对自己的撒谎能力感觉到绝望，她郁闷地在掌心哀嚎了一声，头疼不已。
  -
  很快，到了晚宴举行的日子。
  季盈盈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同班同学看出来了她的状态有点差，忍不住问她：“你今天怎么是这个脸色？遇见什么事情了吗？”
  她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叹了一口气，“别说了，家里的事情。”
  听到季盈盈的话，周围有些同班同学也围了过来。
  “听说最近你们家的公司重新开张了？我有个朋友是房地产行业的，听说你们家公司重新回到市场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季盈盈还未回答，站在旁边的几个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天哪，舆论都已经那样了，还能回来。”
  那个男生说完了以后，看到了季盈盈尴尬的脸色，才察觉到他竟然将心里想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对不起。”
  刚才吐槽季家公司的男同学无奈道歉，不过他依旧没有离开季盈盈的桌子旁。
  尽管气氛有点尴尬，但他还是想要听关于季家的八卦。
  他们从来没见过季盈盈这样的货真价实的富二代。
  从小到大，每个班级里都有家里有钱的同学。
  大部分人家里也只是比其他家庭有钱一些，根本没有到达季家这种程度。
  听说，季家光是赔钱就赔了十亿。
  这个数字对于很多人，只是一个数字罢了，大家连十亿块钱有多少都没有概念，只觉得十亿是和几千万，上百万一样的数字。
  季盈盈在学校里的名气也是从季家出事以后，在学校里变得人尽皆知。
  这样一个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的富二代，在许多地方都能引起讨论。
  季盈盈环顾周围一圈好奇的同学，她能清晰地从大家的脸上看到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他们是好奇的，其中也夹杂着一点嫉妒，好像他们很想听到她说公司的坏话，证明她家里的公司即将垮塌。
  “我不知道家里的事情，家里的生意和我没关系。”
  季盈盈直言道。
  刚才那个嘲讽出声的同学忽然说了一句，“不想说就不想说呗，何必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家里的女儿，要是你都不知道，那还有什么人能知道？”
  那个男生显然心里有答案了，他觉得季盈盈真是不够意思，这么多年的同学，连事实都不想和他们说。
  “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季盈盈说完以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同学。
  大家的表情其实都差不多，虽然有一些不一样，但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我的回答。你是来找我问问题的，还是来找我证实你自己心里的答案的，你比谁都要清楚。”
  季盈盈不好说每个人，她低声和那个一直在挑刺的男同学说。
  男同学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季盈盈会这么直白又这么无所谓。
  他以为季盈盈会为了证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要和他辩论好久呢。
  “你......”
  男同学恼羞成怒，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季盈盈拽紧了背在肩上的包，快步走出了教室。
  走到车站，确认后面没有人跟来。
  季盈盈等车的时候忍不住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
  同学们说得没错，季家的公司已经大张旗鼓地回到了房地产市场。
  甚至还上了热搜的下边位置。
  不是因为大家都等待着季家公司回来，而是被遇难者家属骂上去的。
  她一直站在车站，看着网友们的反应。
  刚点开新闻的时候，其实会生出一种错觉。
  差不多前面十几名的评论，都是在无脑夸季家公司承包的项目好。
  季盈盈第一眼还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看到后面才发现问题所在。
  网友们集火在后边的评论区。
  【不愧是大公司，水军请的数量真多。】
  【本来遇难者家属将公司都已经骂上热搜了，在上面挂了不到半小时，就被强制压下来了。金钱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我们想要个公平都要不来。】
  【抵制季氏工程！抵制季氏工程！】
  季盈盈没想到，家里的公司竟然以这么高调的姿态重新回归。
  她担忧地攥紧了手机，忍不住担心受害者家属的反应。
  一路坐公交车来到了距离家里别墅最近的站，她下了车，忽然间，看到了有个中年女人穿着淳朴的衣服上公交车。
  她无意间看清了那个中年女人的脸。
  季盈盈愣了一下。
  这人长得好像霍峥的母亲霍婉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