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林质
作者:何甘蓝    更新:2021-12-27 07:45
  林质的脑袋上缝了八针,聂绍琪来看她,感叹的说:“这下真的是脑子有毛病了…….”
  林质:“……”
  还没等她说完,横横拿着东西推门而入,说:“小姑姑,你好点儿了吗?”
  “哪里好那么快,起码得休息个十天半月的才行。”聂绍琪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她大笑,”少爷,你都多少岁了还玩儿这些女生玩儿的东西!“
  她放肆嘲笑,横横却不生气,他迈着步子走到病床前把东西放到林质的怀里,说:“小姑姑,你慢慢玩儿,玩儿够了我给你买新的。”
  林质捧着一堆贴纸,表情复杂。
  “极品姑侄,真是有意思……..”聂绍琪开始在一旁鼓掌,诚心诚意的“称赞”两位。
  到了下午,聂正均来看她,见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摆弄一堆…….嗯,贴贴画。
  “这是新爱好吗?”聂正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椅子有点儿小,根本容不下他高大的身躯。况且就这把普通的黑色椅子,他非坐出了太师椅的架势,林质心服口服。
  她说:“大哥,你不觉得这上面的人很像你吗?”
  聂正均不想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但林质已经从贴板上撕下来给他看了。无奈,他只好接过装作很认真的看了看。
  “说实话,不像。”他说。
  林质拿回贴纸,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像了。”
  聂正均看着她脑袋上的一圈纱布,问:“还疼吗?”
  “一点点疼,但更多的是晕。”她老老实实的说。
  “你怎么会把自己摔成这样呢?”聂正均实在是不理解,他问,“你睡的哪一间房间?”
  “就你以前睡的那间。”林质说,“是我感冒头太晕了,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了。”
  聂正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后来林质重新回到自己的房子的时候才发现,他当时那个若有所思的神情是什么。
  她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家里的医生也可以代替换药这个工作,所以聂正均就带她出院了,林质颇为遗憾。
  “住了两天还舍不得走了?”聂正均和她一起坐在后座,看她一脸怀念的望着医院的大门,他不
  得不开口问。
  “嗯,我还挺喜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的。”她很少说喜欢,但对消毒水的味道她真是情有独钟。
  整个车子都沉默了,直到陈秘书询问起关于后天商会聚会的事情才把这一段给岔了过去。
  “你明天不用去了。”聂正均说。
  林质转头看他,“你是说我吗?”
  “这里还有第二个伤患吗?”
  “我想去。那些商界人士不是有很多传奇故事?我想去听一下。”
  聂正均说:“让去的人听完了回来讲给你听。”
  “比如…….你?”林质浅笑。
  “比如陈秘书。”
  陈秘书立马表示非常乐意担任这项工作,他一定会原封不动的转述给质小姐听的。
  “谢谢。”林质一笑,带着些许失落。
  陈秘书缄默,他不敢转头去观察老板的神色。
  聂正均带着她回了主宅,老太太很担心她,早已吩咐人换上了新被褥准备好她最爱吃的菜等着了。
  “才回来多久就进了两次医院,看来我要去华蓥寺上柱香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心态的看着
  她脑袋包着的那一圈纱布,“这伤口,忌嘴的东西可多了……哎,芳姨呢,让她去问问崔医生,
  饮食上要戒的是哪些,列个单子出来。”
  “您别担心,就是看着吓人罢了。”林质笑着说,“其实伤口就一点点,不深的。”
  聂正均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低头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装作没有看见。
  重新回到聂宅住,没过多久她的叔叔就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前几天刚好不在B市。”他连连道歉,聂家人对他好感增加。
  “没事,您忙您的,质儿有我们呢。”老太太笑眯眯的说。
  木晟说:“这样继续麻烦您们实在是过意不去,我作为亲叔叔从来都没有照顾关心过她,能不能
  给我次机会,让林质跟我去我那儿住呢?”
  这样合情合理的要求实在是无法拒绝,他们纵然不放心也不能剥夺人家叔叔照顾侄女的权利呀。
  “林质,你看呢?”聂正均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方,问她。
  林质低头撩开头发,她说:“我都可以。”
  他一愣,而后抿唇露出微笑。
  “那就去吧。”
  就这样,沙发还没坐热,芳姨还来不及打听林质需要忌嘴的东西,她就已经跟着叔叔走了。
  “毕竟是亲叔叔,血浓于水。”老太太这样感叹道。
  聂正均端起茶几上的一杯绿茶,茶气氤氲,遮盖住他的半张脸。
  林质在车上拿出了封得好好的贴纸,说:“我不相信你们的为人,所以这个东西我会给程潜让他□□。”
  木晟说:“你的考虑很正确。”
  林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我从未想过会与我大哥为敌,你们可真够有本事的。”
  木晟说不出违心的话,也只是沉默的扬起了嘴角。
  “做完这件事我就会让程潜销毁他的指纹,这个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很合理。”
  林质的指甲深入皮肉,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像是在回想大哥拿起这张贴纸的时候的样子 ,那么正经的说着不像。
  木晟的住所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品味独特,幽雅诗意。墙上随便一副作品就是大师级的作品,阳台上随意的一簇花朵都可能是绝世稀种。
  林质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手边是木晟给她泡的一杯清茶。
  两人安静地坐在阳台上,彼此沉默,静谧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流淌。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整个城市像被蒙在一副水墨画的背后,雾蒙蒙的。
  “别恨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林质闭着眼像是在小憩,轻声说:“我不恨他,我可怜他。”
  “你要明白,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相认,他的痛苦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林质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她说:“我会向他证明这一切,以我的方式。”转头看旁边的人,
  关于他这么不计得失的帮那个人她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帮他呢?你本来就是一个悠闲的
  人,没必要卷入这些肮脏事里来的。”
  木晟的喉咙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透过朦胧的窗望向外面的雨帘,他说:“他在,我在,最简
  单不过的道理。”
  林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转头看她,“能代替他照顾到你,我也很高兴。”
  林质挑眉,她对眼前这个男人一点儿都恨不起来。
  这个晚上,林质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聂家的仆人就上门了,对于他们一声不吭就能找到这里来,木晟给予了十分的宽容,邀请了他们进来。
  “质小姐,大少爷请您去参加聚会,我们带来了您的礼服和化妆师。”仆人恭恭敬敬的说。
  林质放下手中的书,奇怪的问:“大哥请我去?”
  “是的,时间不多,请您配合我们好吗?”
  林质看了一眼木晟,他好笑的耸了一下肩膀,“他是怕我把你抢走所以一大早就这么积极吗?”
  林质耳根微红,起身跟着仆人去了卧室。
  她换上了一身桃红色的礼服,露肩掐腰的设计,她不是很习惯。但镜子是不会骗人的,她自己就直到这身衣服有多么合身…….漂亮。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额头这一圈纱布了,怎么看都还是像从医院跑出来的疯美人一样,怪异得
  很。
  化妆师出马了,她带了一条刺绣抹额,看上面针脚的走势,应该是苏绣。
  “您真有眼光,这可是好东西。”化妆师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来,展示给林质看,“这种针
  法现在基本已经失传了,上面绣钻的手艺也甚少有人会了。”
  “它有什么来历吗?”林质伸手抚摸上冰冷的钻石和光滑的布面。
  “佳士得在09年挂牌拍出,聂总高价拍得。”化妆师小心翼翼的将她戴在林质的头上,“要是不
  舒服您就说,我这里还有其他替换的。”
  林质微微一笑,“大哥眼光这么好,不用了,这条我很满意。”
  “您戴上更美。”造型师松手,对着镜子惊叹道。
  面红齿白,人比桃花,眼前的美人活生生像是从桃花林走出来的仙子。她出尘飘逸,眼神淡然,身似神更似。
  后来造型师在其他女星头上见过这条抹额,但她犹记得第一次见它被人戴上的场景,无与伦比,惊尘绝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好东西不再属于她,她还有些失魂落魄,颇有些看着宝剑和英雄分离的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