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篇 长乐塬抗战工业遗址公园
作者:勤静忍    更新:2021-12-27 05:07
  长乐塬抗战工业遗址公园
  老人赵权德和孙女赵家凤穿过陇海铁路桥洞看到了悬挂在高墙上的“工合城”宣传牌,宣传牌的正上方是一颗闪耀的红星,中间的标牌上镌刻着“工合”两个黑色小字,下方标注着1938那个战火纷飞的历史年代,整个宣传牌犹如一扇闭合的朱红色大门,而在大门的两侧则是高高的围墙,看完了宣传牌他们沿着坡道向上行走来到了长乐塬抗战工业遗址公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博物馆办公楼,该楼是一栋透着民国气息的二层楼房,在楼房的一层是售票中心以及宝鸡市金台区延安精神研究会,他们在售票窗口买完票继续沿着防滑水泥路朝里面走去,在水泥路一侧的草坪上安装着输电线路支架,而在更远的草坪上栽满了棕榈树、悬铃木、毛白杨等树木,在水泥路的另一侧依旧是一块又一块的草坪,草坪上栽种着柳树、松树、柏树、槐树以及银杏树,而在草坪的旁边是一个小型的休息广场,广场的四周安装着舒适的长椅和条凳,他们坐在条凳上休息了一会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石碑,那块石碑上书写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宝鸡申新纱厂旧址的字样,走过石碑他们被草坪后面的一孔孔窑洞吸引住了目光,他们拐过弯道走到了窑洞车间的面前,幽深的窑洞好像一双洞悉万物的眼睛打开了迷蒙迎接着崭新的未来,在窑洞车间的右侧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停车场,停车场上停放着七八辆私家车和旅游大巴,他们参观完了右边的美景然后沿着原路返回,走过博物馆办公楼他们看到了申新大食堂,笔直的烟囱早已不见了烟尘但熏黑的砖瓦仍旧述说着内心的充实,宽大的窗户早已失去了洁净但垂挂的蛛网依旧见证着岁月的峥嵘,离开申新大食堂他们顺着水泥路向前走看到了警卫楼,这座警卫楼犹如埃及的狮身人面像伏卧在黄土里观察着游人的一举一动,在警卫楼的后面是一辆绿皮火车,这辆绿皮火车与陇海铁路线上的火车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在水泥路的另一边是一块偌大的草坪,前面的草坪上安装着一排排整齐的输电线路支架,后面的草坪上放置着各式各样的车床和纺织机,继续朝前走他们看到了薄壳车间的轮廓,陈旧的车间好像一颗颗正在孵化的蛋壳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又好像一片片种满幼苗的大棚等待着暖阳的光照,看完了薄壳车间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出入口,在出入口的正前方是一块绿油油的草坪,草坪的正中间是一个栽满羽衣甘蓝的花坛,花坛的后面是一块镶嵌着“长乐塬抗战工业遗址公园”的景观石,在景观石的右侧是一间完整的工业厂房,而左侧是一间被炮弹炸得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工业厂房,他们在景观石前默想了许久然后望向了旁边的钟楼,高大的钟楼伫立在出入口仿佛站岗的哨兵守护着国土的每一方每一寸,离开钟楼他们一步一步朝着福新申新大楼走去,在福新申新大楼的前面是一个花瓣型的水池,水池里安装着一圈又一圈的喷泉,他们绕过水池望着这幢宏伟的大楼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厚重的砖瓦一层堆砌着一层把苦难压在了下面把幸福托举了起来,古旧的门窗相互交融在一起犹如指路的明灯驱逐了黑暗带来了希望的光辉,离开福新申新大楼他们沿着沙石路向塬顶的乐农别墅走去,弯弯曲曲的道路留下了无数人的脚印也洒满了无数人的汗水,他们踩着先辈们开辟出的道路慢慢地向上攀登,走了五分钟左右他们来到了一个圆形的休息平台,坐在休息平台上望着下面的厂房好像昨天与今天并不遥远,在战争的年代渴望着和平在和平的年代追溯着战争,一切的痛苦都是为了孕育出幸福就像一切的重建都是为了铭记历史,休息片刻之后他们一鼓作气爬到了塬顶,沿着沙石路向里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乐农别墅的脚下,这座别墅被四面高高的围墙包裹的严严实实,斑驳的树影撒落在围墙上让时间定格在了一瞬间,在乐农别墅的后面是厂长故居,坍圮的房屋犹如凋零的花瓣化为了春泥竖起了精神的丰碑,落寞的庭院失去了喧嚣的支撑将战火变成了泡影将博爱填满了萌动的心灵,看完了厂长故居他们向山脚下走去,迎着习习的微风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发电厂的前面,404火车头牵动着工业的命脉把能源和希望输送到了军民的角角落落,高耸的烟囱拉扯着理想的风帆让一切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的一部分,继续向前走他们看到了秦宝十里铺工业区浮雕,这块巨大的浮雕上标注着工厂、医院、学校还有美丽的渭河,在浮雕墙的后面是一个通向高台的环形阶梯,高台的上面坐落着长乐塬十里荣耀开发建设指挥部,宁静的小屋伫立在半山腰仿佛汪洋中的一艘小船漂泊过来又漂泊过去,走下高台他们看到了浮雕墙前面的两棵松柏,苍翠的松枝相互缠绕在一起争夺着阳光也争夺着雨露,他们参观完了整个公园坐在了松柏前的台阶上,望着一块又一块草坪他们似乎与那抹新绿融为了一体,在草坪上依旧搁置着普通车床、万能升降台铣床、纺织机以及摇臂钻床,他们望着那些机件让历史的洪流穿过长长的隧道变成了博爱的一分子……
  一、窑洞工厂(内迁工业史展厅)
  老人赵权德牵着孙女赵家凤来到了窑洞工厂的前面,这些窑洞依靠山崖由东向西排列,24孔窑洞现在仍有19孔,他们走进窑洞后看到窑洞的内部大部分都保存完好,窑洞的宽度大多在2到5米,最宽处达到6米,其中60米以上长度的长洞9孔,最长的达110米,这些窑洞纵横交错四通八达,纵洞被6道横洞所贯通,还设有交通道、储水窖、棉条洞、吸尘塔以及避让拐洞,另有3眼直通陈仓峪塬顶的通气孔,而在窑洞工厂的上部,是30多米后的自然黄土覆盖层。他们在窑洞里看到了如梦似幻的窑洞车间、展陈最悲壮的宜昌大撤退以及玻璃屏幕墙,这些影像和照片展示了内迁历史、申新纱厂历史、工合运动以及宝鸡工业发展历史,还看到了万枚纱锭、名人塑像以及纺纱机,这些残损的物件再现了申新纱厂为抗战供应军需民用品的场景,著名学者林语堂曾在作品中这样描述“这就是中国抗战中最伟大的奇迹,重庆及其周围有许多地下工厂,但没有一个在规模上超过申新的窑洞工厂。”
  二、薄壳车间(宝鸡现代工业展厅)
  老人赵权德和孙女赵家凤看完了窑洞工厂后进入了薄壳车间,这几座车间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建国初期参照苏联援建图纸修建而成的,车间利用了双曲拱结构抵消外力的原理设计建造,该结构具有用料少、跨度大、坚固耐用的特点,薄壳车间利用钢架构筑起一个精密的展览步梯,展示了宝鸡工业的发展史以及宝鸡现代工业的科技成就。
  三、福新申新大楼(申新企业历史展厅)
  老人赵权德和孙女赵家凤绕过水池走进了福新申新大楼,该大楼由我国著名建筑师王秉忱设计,1942年1月破土修建,1943年4月竣工,此建筑采用中国传统风格的八角窗点缀,落地玻璃窗,所有地面为木地板铺设,装修精致。分厂长室、经理室、会客室、文书室、秘书室、文卷室、客房以及餐厅等。为庆贺此楼落成,著名书法家吴稚晖所书“福新申新大楼”,后来被做成黑底红字的匾额挂在大楼的正上方。
  四、乐农别墅(商业服务业开发、兼容博物馆展示)
  老人赵权德和孙女赵家凤气喘吁吁地爬到了长乐塬的塬顶,他们穿过小路来到了乐农别墅的前面,这座别墅由中国著名建筑师王秉忱设计,始建于1943年2月,同年8月3日落成。在申新职工住宅中,乐农别墅是最具民国风格的一幢建筑,此别墅是当时宝鸡申新纱厂总经理李国伟送给岳父荣德生的69岁生日礼物,因荣德生号乐农居士,乐农别墅因此为名。它记录了抗战时期申新纱厂西迁的历史,也见证了民族工业的发展历程。
  老人赵权德和孙女赵家凤依旧坐在浮雕墙前的台阶上,老人赵权德沉思了一会儿给孙女赵家凤讲述起了那个苦难而热血的年代,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我国沿海沿江地区的工业遭到了战火的重创,为了自救大批的工厂向西部内地迁徙,史称“迁厂运动”。武汉会战期间,当时的“工合”运动发起人路易·艾黎经与多方共同努力,成功动员了武汉21家企业西迁到陕西,其中有15家企业来到宝鸡,最大的就是申新纱厂。冒着枪林弹雨申新纱厂的职工将2万纱锭、400台织布机等纺织漂染全套设备迁到宝鸡,1938年底,申新纱厂、福新面粉厂在宝鸡陈仓峪准备建厂,并给此地取名为“长乐塬”。动工建厂之后,日机多次来轰炸,轰炸机一走,工人们便立即冲出来灭火和抢救物资,1939年8月9日,申新纱厂用木炭机、汽车引擎以及借来的锅炉作为动力开始了生产,当时的生产车间只有14间平房,开动了2000纱锭进行试生产,1940年1月,他们不得已租借陇海铁路局“404号机车”,用这台火车头发电,从而增加了4000纱锭的生产量,后期随着生产的需要,他们又开始筹建起了自己的发电厂。申新纱厂总经理李国伟在生产建设动员会上,对数千名工人说:“在这紧急时刻,多增加一份生产就是多增加一份国力。”1943年,申新纱厂在宝鸡安置了3000多名职工就业,可以说申新纺织厂是宝鸡发展轻业、机械制造、电力工业的起源地。正是在以申新纱厂为代表的内迁企业带动下,1941年,宝鸡从一个没有近代工业的小县城发展成一个拥有200多家企业的工业城市,形成了以荣氏申新公司为代表的“秦宝十里铺工业区”。以申新为代表的内迁企业奠定了宝鸡近代工业的发展基础,巩固了西北后方,成为了民族工业的命脉。孙女赵家凤听完爷爷的讲述后陷入了长久的缄默,她憎恶日军对中华民族的侵略,感恩那些救国救民的真正的勇士,钦佩中华儿女那不屈不挠的精神,战争造成的伤痛似乎远去了但心灵残留的伤疤似乎依旧存在,中国正一步步走向强大中国人民也已经站起来了,生活在当下的人们更应该懂得珍惜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那些流血流泪的无名英雄为我们铺平了道路勾勒出了和谐的图景,今天的人们要高举着熊熊燃烧的火炬冲破一切黑暗迎来血红的光明,孙女赵家凤在过去与当代的时空隧道里来回穿梭,她看到纺纱机和机床在草坪上运转了起来,细密的丝线一根接着一根勾连起了希望的长城,她听到机器的轰鸣与树梢上的鸟啼融合成了同一首歌,祥和的声音打破了空袭的肆虐把理想的赞歌倾注进了心扉里,她摸到厚重的台阶上留下的一只又一只脚印,无数只脚印重叠在一起好像汹涌的后浪推着前浪不断地翻滚前进,她闻到浓郁的花香遮掩了腐臭打开了荣耀的大门,一面面红旗飘扬在历史的天空下见证了良善的崛起,她尝到清新的微风与井水的味道一样甘甜,渴望得到井水的人没有忘记挖井人也没有忘记那段破碎的记忆。老人赵权德拉了拉孙女赵家凤的衣袖招呼她该回家吃饭了,孙女赵家凤跟随着爷爷一点一点向公园外走去,陇海铁路上的火车鸣着汽笛穿过青山绿水驶向了远方,他们穿过桥洞望着公路上的行人车辆仿佛短暂变成了永恒的一条起跑线……
  (完) 完稿于:2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