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衷地觉得她爸这脸要是放娱乐圈，那就是个师奶杀手，难怪她爸年轻时剃个光头，村里都有那么多年轻小伙模仿他。
  “发什么愣？”姜明德见她看着自己不眨眼，不由狐疑，难道自己哪里不妥？
  “啊。”她鬼鬼祟祟道：“爸，你说我小孩能隔代遗传你的长相吗？”
  “……”姜明德瞥了眼她，语气有点凉，“还没嫁出去就开始想生小孩。”
  “最想我生小孩的人是你吧？我不信你不想抱外孙？”姜芮书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说一个太少，两个正好，三个不嫌多。
  “一个人相貌端正就行，品格和能力才是最珍贵的遗传。”姜董语气淡然回答上一个问题。
  “这么说我完美遗传了爹妈的优点。”姜芮书调侃。
  “青出于蓝。”
  很少被家人夸奖的姜芮书，猝不及防获得老父亲这么高的肯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爸说这话时突然看着她，将她整个人都看在了眼中，让她心里百感交集，眼眶微微发热。
  她低头无声笑了笑，上前挽住姜明德的手臂，“爸，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
  路上，她收到秦聿的信息，说他和父母已经到见面地点了，问她和姜明德到哪了。
  【快了，最多十分钟。】她给秦聿回复，又飞快打了一条，【我爸今晚打扮特讲究，甚至修了眉毛。】
  秦聿一看就懂，这是在暗示她爸今晚的逼格会很高，不由笑了，【我爸妈也挺讲究。】
  姜芮书放心了，把手机收起来。
  她爸现在对秦聿跟对女婿没区别，但时不时还阴阳怪气一下，她有点担心待会儿见面她爸搞事情，不过秦聿爸妈都是有见识的人，问题应该不大。
  那边秋文静见儿子拿着手机露出笑意，便知道肯定是姜芮书发来的信息，不由问道：“芮书和她爸爸什么时候到？”
  “在路上，大概十分钟。”秦聿顿了顿，觉得还是跟父母说一声，“她说她爸今晚比较讲究。”
  秋文静也听懂了暗示，笑得风轻云淡：“放心吧，我和你爸不会给你丢份儿的，一定会帮你争取到未来泰山的同意，她爸爸就是要你做上门女婿，我们也没意见。”
  秦聿：“……”
  十分钟后，劳斯莱斯开到一家会所门口，父女俩陆续下车，在侍应生的引导下踏上电梯。
  侍应生敲了敲门，随后轻轻推开，“两位请。”
  听到敲门声，里面的人不由看过来，接着就看到姜芮书走了进来。
  姜芮书今天挑了一条米色纱质连衣裙，裙面采取了方格线缝纫，加上裙身的直筒设计，完美地规避了纱裙的臃肿轻浮，方格间点缀着小巧圆润的珍珠，迅速提升裙子质感，腰部处恰到好处地微微收紧，既显露腰线又不显轻浮，外面套了一件淡金色镂空半袖针织罩衫，罩衫前短侧长，让这身打扮多了抹亮色，与裙子相得益彰。
  脸上没有过浓的妆容，化妆师甚至没有掩盖她的缺点，而是放大了优点，让她的五官看起来比平时没多大区别，却比平时要精致，眉眼间多了几分柔美，还自带打光和磨皮效果，此刻见到她的人都忍不住为之惊艳。
  秦聿的目光就像磁铁正负极相吸，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随即便感觉世界消失了。
  姜芮书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走进来，随后转身回顾，身后露出一个鬓角微白的男人。
  秋文静和秦润之知道，这就是姜芮书的爸爸姜明德了。
  姜明德的身材不算高大，一米七三四的个头，但长期身居高位，让他威势甚重，神情淡然时也透着不容冒犯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矮三分，胆小的人怕是会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他已经不年轻，但身材保持不错，挺括的西装完美地衬托了他的挺拔，叫他看起来更高大，那真丝缎面的戗驳领、单排包扣、天鹅绒面料，是一套很讲究的礼服。
  怪不得芮书说她爸爸今晚讲究，这身打扮去参加晚宴都可以，如果他们穿着便装过来，这会儿场面就不大好看了。
  不过反过来想，这也是重视他们，他们也极为慎重，各方面都做了充足的准备，双方一照面就能确定是对方旗鼓相当。
  他们在看姜明德的同时，姜明德也在打量他们，这对夫妻无疑相貌都十分出众，秦润之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是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透着书香沉淀出来的淡雅，秋文静微笑着站在旁边看着丈夫说话，看着沉静内敛，但身上有种杀伐果决的气质，两口子都气度不凡，也难怪会生出秦聿这么出色的儿子。
  双方飞快一个对视，夫妻俩同时站起来，秦润之微笑道：“这就是芮书爸爸了吧？”
  姜芮书走到长桌前，先打了声招呼，接着给他们介绍，“这是我爸爸。爸，这是秦聿的爸爸妈妈。”
  “幸会。”秦润之伸出手，“早就想来登门一见，现在终于有机会来了。”
  姜明德矜持微笑着伸手一握，“辛苦你们这么远赶来。”
  “哪里，这是我们应该的。”双方寒暄完毕，秦润之又道：“姜董比我和文静年长些许，若不介意，我叫姜董一声明德兄？”
  “那我……”
  “叫我名字即可。”
  “润之。”姜明德微笑轻唤，“润之名字颇有古风。”
  秦润之哈哈一笑，“老父亲喜爱旧时遗风，小辈的名字不免带上了几分，连小聿的名字也是老爷子起的。”
  “听说秦家是书香门第，今天看到你们，果真名不虚传。”
  “明德兄也十分不凡，白手起家叫人敬佩。”
  双方言笑晏晏，开启商业互吹模式。
  姜芮书却肉麻得不行，这个矜持端庄的人是她那个动不动就横眉冷对的爸？
  秦聿也很不习惯，很少见他爸这么文绉绉的，爷爷给他取这么个名字可没教他这么文绉绉。
  两人相视一眼，一下子懂了，这两个老父亲都端架子呢。